作為一個體質弱小的法師，本應該隨時隨地保持護身氣勁的開啟，因為一旦有分毫失誤，哪怕是一瞬間，一直隱藏在黑暗處的刺客就很可能出手，那將是無比致命的一擊。

    我那閃電般的一劍，也是無比致命的一擊。

    “嗤！”

    一聲劍鋒穿入**的聲音，埃克斯枯幹的皮肉好像早已沒了鮮血，降魔斷劍從他後勁窩進，從他前脖頸出，就這般直直橫貫在他的脖頸中。

    埃克斯回過頭來，滿臉驚懼與不可置信，到死也不敢相信我能殺得了他，他口中發出格格的聲音，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枯幹的手臂伸出來，好像還想要凝聚什麽魔法球，卻隻是不停顫抖著。

    過了幾秒鍾，隨著他眼中生機的漸漸喪失，他本就枯瘦的身體仿佛更加瘦小，懸空魔法消失，他直墮地麵，降魔斷劍從他脖頸中脫出。

    他摔倒地麵廢墟裏，周圍人魚戰士一擁而上，對著他已經死亡的屍體猛捅，好像這樣才能發泄他們心中的怒火和悲痛。

    我也墜下，就摔在埃克斯屍身旁邊，幸好所剩能量還能夠凝聚無量盾，足夠抵擋墜地的衝擊力，不然我肯定會被摔死。

    “啪嚓！”

    一片暗紅色的殘片滾落到旁邊，我用手抓起來一看，竟是一塊降魔殘片！

    降魔斷劍沉寂了這麽久，現在終於可以增強些許實力了，雖然不多，聊勝於無。

    幾個月前，我帶著小靈穿越永恒森林時，南宮燕就曾經對我說過，降魔之劍碎片藏在邪惡聯盟十大魔頭手裏，經過這中間的很多事情，南宮燕雖然卑鄙無恥，而且陰謀未知，但這件事他總算沒有騙我。

    但是，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點，如果南宮燕視我為仇敵，為什麽還要告訴我這些事情，難道讓我慢慢收集完降魔殘片，重新鑄成完整的降魔之劍，然後去對付他。

    他曾說：“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至少要讓你認為，我是個值得相信的壞人。”

    想不通，想不通。

    其實，南宮燕若不是我的對手，我們也許會做很好的朋友，從那次古代精靈神殿副本中就可以看出，他其實本性並不壞，可是到了異界之後，他仿佛變了很多。

    一道令人舒暢無比的綠光降臨，我整個人渾身變得輕鬆起來，身上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半分鍾不到，已經基本痊愈。

    小靈放下扇子，撲到我的懷裏，嘴角帶著勉強的笑意，道：“師父你沒事了，沒事了……”

    她眼睛閉上，沉沉睡去。

    我清楚得很，這是施展渡人過後的副作用，神揚之光第二招渡人，雖然可以大幅度恢複體質，但施法者所消耗的精神和體力也非常龐大，以小靈現在的體質，施展過後基本會昏睡過去，再次醒來，可能是兩天或者三天後了。

    我憐愛的抱著她，把降魔殘片收進虛空魔鏈，趁著混沌魔石的增益效果還沒過去，立刻屏息凝神，催動體內巨額能量，如同奔流的江河般湧向真實之戒，頓時，戒指中的那汪水塘在狂暴上漲，嘩嘩兩分鍾，就已經漲到五分之四左右。

    至此，我的能量才真正回歸正常水平，混沌魔石帶來的收益總算沒有浪費。

    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很平靜。

    天空上的雲層和暗沉一起消失，太陽蹦了出來，溫和陽光灑滿大地，空中有淡淡風沙吹過，隱隱夾雜著戰場上的血腥味。

    邪惡聯盟的部隊完全散了，不見蹤影，僅剩的數千人魚戰士，在馬修的帶領下打掃戰場。

    他們挖了兩個大坑，一個坑埋敵人的屍體，一個坑埋他們同胞的屍體，即便是在陰曹地府，兩者也水火難容。

    他們的動作很沉重，雖然麵無表情，可每個人眼睛裏都帶著一絲悲痛，他們是戰鬥種族，是真正的軍人，在戰後親手把戰友的屍體埋進土裏，那種沉痛難以言喻。

    白婉看著我，擔心道：“李小凡，你身上的傷？”

    我勉強笑笑：“小靈給我治療了，我現在是沒事，可小靈卻昏了過去。”

    白婉看了小靈一眼，低頭道：“你有這樣一個徒弟，真好。”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忽然道：“剛才埃克斯那一瞬間的失神，沒有維持他身上的護身氣勁，我才有機會發動最後的體力施展雲棲步，借助下墜的速度，刺出那比閃電還快的一擊，不然我也無法得手。”

    我麵帶疑惑，道：“可是，以他的魔法修為，本不應該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那時他好像嘶啞的喊了一句白夜死神，他到底因為什麽而分心？”

    白婉秀眉微蹙，片刻道：“他的確叫了一聲白夜死神，而且是在看著我的那個時候。”

    我問：“白夜死神是誰？”

    白婉搖頭，如實道：“我也不清楚。”

    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道：“我知道白夜死神是誰。”

    是風長老的聲音。

    風長老帶著三個長老慢慢走來，人魚族大將——加爾斯和安東尼都死了，四位長老卻全部存活，這不得不說是他們的幸運。

    我立刻問：“是誰？”

    風長老凝視著我和白婉，道：“邪惡聯盟原有十大魔頭，不久前卻多出了一個魔頭，而且那個新魔頭一舉躍居眾魔頭前列，成為僅次於阿斯卡倫的存在，新魔頭就是白夜死神。”

    我原本就聽說過多出一個新魔頭，現在十大魔頭排行第二，可是卻不知道新魔頭叫白夜死神。

    他露出一種奇怪的畏懼神情，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道：“而白夜死神，就是你……”

    他的手，指向白婉。

    所有人魚都麵帶警惕和畏懼的看著這邊，看著白婉，仿佛是在看一個極為可怕的惡魔。

    隻有我跳了起來，叫道：“她怎麽可能是白夜死神，她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她的本性我都清楚無比，這根本不可能！”

    風長老咬著牙齒，顫聲道：“這怎麽不可能，我原本還不相信的，可是埃克斯親口說出來，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人見過白夜死神，那麽肯定是邪惡聯盟十大魔頭，因為他們本就是一個聯盟，白夜死神不但對外人出手殘忍，也對同盟人士凶狠無比，埃克斯的話難道有假？那是他付出了生命代價的話！”

    他退了兩步，目光還是緊緊盯著我們，道：“李小凡，你殺了埃克斯，是我們人魚族的恩人，但現在我隻求你們快快離開，你們快走！”

    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白婉跟我一同來自地球，她怎麽會是新晉的邪惡魔頭？

    我冷冷道：“如果她是白夜死神，實力僅次於阿斯卡倫的存在，那麽她現在早就把我們全都殺了！”

    風長老目中擔憂道：“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一點，她現在雖然不知什麽原因沒有現出原形，但白夜死神一定是她錯不了！”

    他的語氣中已有了哀求：“我們人魚族好不容易大難不死，絕不能再出任何危險，求求你放過我們，帶著她離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