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主出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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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大旗的重甲騎士們同樣發現了停在路邊的這支騎隊,擎著狼頭大旗的騎士向後瞄了一眼,將手中的大旗高高舉起,騎士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拉住了馬韁,奔獅馬的嘶鳴在揚起的灰塵中連成一片,剛剛還在狂奔中的隊伍轉瞬之間停了下來,秩序井然。
沐塵和雷雲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騎軍急停,這一手聽起來簡單,卻是實打實的需要苦練的功夫。這不僅僅需要騎士的高超騎術,更需要隊伍很強的團隊意識和配合能力,普通的騎兵由疾行到勒馬至少需要三個命令,減速——緩行——勒馬,要是強行疾停的話,隊形混亂相互碰撞都是輕的,嚴重點的話相互迫逐碰撞踐踏死幾個人都是常事。
便是在武力值極高的九州世界和這個世界,能撐握這本事的無一不是精銳,何況是這隊騎士俱著重甲。
雷雲側馬向沐塵走了幾步,悄聲說到:“這是北疆六堡之一的狼鋒城的標誌,狼鋒城位於整個北疆防線的最中間,正好是並州正北,有官道直達,這隊人估計是要返回狼鋒城呢。這狼鋒城以馬軍聞名於世,狼鋒城的狼鋒軍是少數幾支敢跟獸人狼騎拚正麵的普通騎軍,今日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鬼蝠本就算半個情報組織,出於情報人員共有的敏感性,他剛到這個世界就嚐試通過各種渠道了解那些精英部隊的情報,即便這些軍隊目前和沐塵都是八杆子打不著,一點聯係沒有。沒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場。
擎旗的武士側身向著沐塵這個方向,再次舉起大旗揮舞一圈。騎手們齊齊轉向,各直緩急的向沐塵所在的方向行了幾步,徑直形成了包圍圈將沐塵等人隱隱圍住。
武士舉著旗杆猛的向地下一紮,鋼質槍鋒輕易的刺穿腳下的岩石,深深紮入泥土中,他策馬前行幾步,在沐塵身前不足二十尺的地立站定,幾名騎士從同伴間越出,跟在武士的身後,在馬鞍一側掛著的烏木手弩已經毫不掩飾的拿在手中上了弦,遙指前方。
執旗的武士穿著和下屬們一樣的重鎧,隻是肩甲上有錚獰的狼頭浮雕,他沉默著將麵目隱藏在銀色的重盔之下。
明明不是衝鋒,卻有狂潮一般的氣勢撲麵而來。沐塵握住馬鞍旁的長刀,才驚覺自己雙手已經熾烈如火,他默默的看向雷雲,這個百戰老兵的臉上是不曾出現過的嚴峻。
“毫無勝算?”“毫無勝算。”
沐塵沉默了片刻“走,我們去會會這狼鋒軍,我有功名在身,邊軍無權在內地對我不利的”
說罷,他拍馬出陣。雷雲和一名體長一左一右的夾住他,三騎品字形越出小陣,長刀回鞘,直行到了距對方領頭者不過一丈之地的正前方。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對方重鎧上的每一處細節,那肩膀上猙獰的狼頭浮雕,頭盔後裝飾的迎風飄揚的狼尾。身軀上是板甲與鱗甲的結合,到處綴著大小不一的紋飾,卻是為了遮掩那些受創之後留下的痕跡。
沐塵不由得肅然起敬,這人,是真正戰場上拚殺出來的,為素昧平生的百姓們拋灑熱血的軍人,他翻身下馬,發自內心的恭敬的長揖為禮,“並州生員沐塵見過將軍,將軍辛苦”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驕傲其實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的,能得到他真心尊重的人真的不多,什麽王公貴甹,九五之尊,在他的麵前不過是一個個將要超越的目標而已,可是今天他卻真心實意的向一個素昧平生,不明敵友的人彎下了腰,施以除父母天地之外的最高禮節。
沐塵沒有和獸人交過手,不知道與獸人作戰是什麽感覺,但他知道每年有近十萬精銳的正規軍士兵要長眠在年均零下十度的雪原上。為了他們身後那些根本不知道他們名字的億萬民眾,為了那些他們自己再也看不到的美麗景色。是他們撐起了帝國的脊梁,讓龍抱日月的旗幟可以高高飄揚。
這樣的人值得所有人尊敬。
馬背上的騎士沉默著受了他這一禮,領首示意後便再無任何動作,沉靜的立在馬上,像一尊山嶽。
“不知是狼鋒軍哪位將軍當麵,學生有失遠迎,萬分抱歉。若是將軍沒有公務在身,晉陽城就在不遠處,學生備下上好酒好茶,犒勞將軍和各位兄弟。”沐塵直起身來,麵色不變,對方有疑慮是正常的,他們這一行人深夜出行還跨馬帶刀,,絕不像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能幹出來的事。
騎士沉默片刻,一手控馬,舉手摘下了自己沉重的頭盔,一振盔甲上的征塵,頭盔除去的瞬間,一頭如黛青絲在風裏揚起。頭盔的麵具下是劍眉星目,玉鼻丹唇,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人,卻有遠不同於尋常少女的英氣,漆黑如墨亦沉靜如水的眸裏映出沐塵的影子。
沐塵不由得一愣,這個渾身重甲號令眾騎的騎士,竟是個豔麗少女。他情不自禁的再次望向了那張英氣逼人的麵孔,也不管什麽失禮不失禮了。
白墨羽感受到了那個少年書生天醒的目光,不過她出身將門,又從小在軍營中長大,十四歲就持弩隨父兄上陣殺敵,自然不會像那些長於深宅的名媛一樣被看幾眼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和豔麗的麵目不太相稱的,略帶些沙啞的聲音問沐塵“大明律規定,百姓持刀自衛者,刀長不準超過一尺,刀身禁鑄血槽,持弓遊藝的獵者,弓不準重過一石,你是書生自是無妨,可你這些下屬呢?不會各個都有功名吧!”
女將話音剛落,騎士們便齊齊縱馬前踏一步,從背後取下方頭直身的長刀,直指沐塵一行。
“將軍”沐塵有些急了,他可真不想和這些邊軍交惡,可鬼蝠是他起家的根本,總不能扔下他們不管一個人灰溜溜的逃掉吧!
他在四五張手弩的注視下前進一步,直視白墨羽的雙眼,卻猛的一滯,那眼眸深邃非常卻異常有神,仿佛九幽之下有烈焰雄雄騰起,這不應該是一個女人可以擁有的眼神啊!
他咬咬牙,卻想不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的言辭,隻好繼續注視著白墨羽的雙眸,內心有些混亂,他其實也想不到自己這個舉措的意義,卻依舊堅定的循著內心的指引做了。
鬼蝠營中是一片瞪呆,我去,少爺這是怎麽了?被嚇傻了?不至於啊?被迷暈了?更不可能啊,這女將雖然漂亮,但絕對算不上絕色的級別啊!怎麽可能把少爺迷暈呢?那他現在在幹什麽,抽風嗎?
這邊鬼蝠們在大開腦洞,殊不知,那邊看似沉靜的狼鋒騎士們也是風起雲湧,他們的視線極隱蔽的在空中交錯。
小姐這今天是怎麽啦?她平時那會管這閑事啊!難道是昨天那個醫生開錯了藥了?不應該啊,那可是神醫啊,而且治的是外傷啊!還有這小子,他居然敢和小姐對視誒!
我去,那些殺人如麻的悍匪和小姐對視都會屁滾尿流的啊,就算他是天醒還有一武藝傍身,也不過就是十四五的毛頭小子嗎?毛還沒長齊呢就這麽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