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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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姬在默念此二字後
皮膚表麵發出淡淡的瑩光,朵朵氤氳縈繞在其周圍,揮久不散,皓白如雪的芊芊玉手似塗了羊脂玉膏一般晶瑩剔透,輕輕地將仙塵從衣裙處抖落,撒在這人世間,覆蓋這人世間的汙濁與肮髒。
此時的凡姬已不受世間的束縛了,但付出的代價隻有她自己知道。
要說前一秒凡姬還似從仙界走下來的小仙女,那此時就是仙界仙子中的一枝獨秀,鹿伏鶴行了,俗稱“仙花”。
話說“仙花”下凡,萬魔俯臣,天堂的寥晨星,地獄的奇異寶。
但現實並沒有這麽美好。
九龍在凡姬喊出命蝶的一瞬間就轉過身來,他也早已暗暗運轉體內靈力,即使被心魔控製,變成了一個大魔頭,但體內流動的仍是靈力。
既然自己想得到的已經得到了,那要你還有何用,福至心靈,念此,沒有一絲猶豫。
一手放出一個黑雲繚繞的黑球,那黑球幽幽然地漂浮半空,不緊不慢地逼近凡姬,其所過之處,仿佛空氣都被壓製地吱吱作響,似有破碎之勢,可見其威能之大,恐怕即使是一個九生界的靈師也要被這種威能給頃刻覆滅。
但黑球僅僅是穿過了凡姬的身體,打在背後的木堆,剛碰到實物,黑球便化作一處憑空出現的黑洞,陣陣怒風肆掠吸收著周遭的一切,破壞力驚人。
當九龍看到自己的招式對凡姬不起作用,隨即展開各種攻勢,各種招數向凡姬招呼而來,霎時行刑場被招式發出的光照得五顏六色,而這些殺招無一例外如之前的黑球一般穿過凡姬的身體,泥牛入海,反而將行刑台炮轟得七零八落。
九龍瞧見自己的攻擊不見效果,便不在理會,轉身想要離開。
凡姬付出生命的代價,將自己困在十九層地獄,換來一時光陰與命蝶,她又怎麽會讓九龍如願。
一個呼嘯間,凡姬在沒有任何視野的情況下,化作微風,卻從九龍的懷中順走了自己的孩子凡九。
幼時的凡九也似有所感,乖乖地躺在凡姬的懷中,小嘴咬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杏眼微微眯著,似乎在歡笑著。
凡姬深情地望著凡九,雖已瞎,但依舊“目光灼灼”。
她用手摸了摸幼時凡九的臉,說道“凡兒,娘不能看著你長大,不能看到你穿上娘親手織的小衣裳……”哽咽了一聲,凡姬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怕自己在說不出一句話,但她還有還多的話想對凡九說。
可九龍偏偏要阻止母子相聚,因為他感覺凡姬有點奇怪,總覺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於是一隻大手向凡姬的方位抓去,給人感覺隻要被抓住了,想怎麽逃離也無法逃脫。
可凡姬理也沒理背後的九龍在幹什麽,這讓九龍十分惱火,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大手離凡姬隻有一步之遙。
而凡姬隻是用手往虛空之中畫了個圈,圈光縱現,化作一道裂縫,裏麵漆黑一片,仿佛裂縫的另一頭連接著天地銀河,是一條無止境的虛空隧道,但它能將人隨機傳送到八荒的任何一處地方,不管傳送到什麽地方,反正待在這,凡九必死無疑,念此,凡姬望著手中自己的孩子,最後戀戀不舍地交代一句“一定要平安地生活下去”,隨即流光順轉,其化作一隻隻蝴蝶衝向凡九,在其胸間留下了一道胎記,是一隻碧玉通藍的彩蝴蝶,這就是命蝶。
小凡也似察覺到了什麽,忽的嚎啕大哭。
回憶外
即使身體像是被壓著五指山,兩腿似灌千噸泥,凡九還是脫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飛撲在凡姬消失的地方,但畫麵隻扭曲了一下,化作淡淡星光流逝在凡九的手中。
結局自然是凡姬的犧牲換來凡九的生命,這一切都不會改變,否則是誰在回憶這一切。
凡九沉浸在過去回憶的悲傷中,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極速下落。此時的他沉浸在自己在虛空隧道中如何逃生,又如何來到蠶村,被好心人收養。
而下落的那片空間便是之前血龍直衝而下凡九麵前那個空穀深淵,而凡九在剛才的回憶中的那撲身一跳,在現實裏他其實是在往坑裏跳。
當凡九的意識回到現實世界時,因下落速度過快,沿麵拍打的風,拍得臉頰生疼,凡九才清醒了起來,否則他還要糊塗會兒。
這在哪,咦,我怎麽還在虛空隧道中,不對,我這是,,,我這是在哪,我怎麽在往下掉,這時凡九才清醒意識到自己正在飛速下落。
而凡九在一陣驚慌失措後,卻表現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鎮定自若,因為他深知慌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朝大腿布條處摸去,他不知道剛剛下落時,自己隨身帶的狩獵刀掉了沒。
小手向大腿三寸處摸去,因為回憶太久,雙腿早已麻木,感覺不到刀的存在,隻是當手摸到地方時,卻隻有一根布條綁在那,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不信邪的凡九又把全身給搜了一遍,卻隻發現綁在另一條腿上的布條子。
頓時凡九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心如死灰,沒想到一個回憶過後,就要葬身穀底,天要亡我啊。
但就在凡九失望透頂之時,一道破空聲一直縈繞在他的周圍,眼波流轉,這才發現原來是一把刀也在下落,刀,是刀,原來你在這。
隻是為什麽我和刀的下落速度一樣呢?
讓人無語的是凡九在生命垂危之時還能分心像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凡九展開雙臂,使他能在下落的同時逐漸靠近洞壁,越來越快的速度,拍打在凡九臉頰的風力道愈大,幽冷的風不斷地通過凡九的嘴巴,把嘴巴衝得鼓鼓的,還有一些風滲進肺裏,一陣難受。
但無論風怎樣想侵蝕著他的內心,但凡九還是一副好死不死的樣子,大不了到了地獄,爺還是一條漢子。
一會兒,凡九便靠近了洞壁,他將刀對著岩壁插去,穿著草鞋的雙腳也沒歇著,輕點在岩壁上,再小的阻力也是力,螞蚱腿再少的肉也是肉。
但刀一碰到岩壁,就火花四濺,鐵石生花了,劇烈的抖動讓凡九不得不雙手攥住刀柄,精鋼製的他家裏最值錢的刀卻在劇烈的摩擦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融,但對速度的減緩的效果卻是杯水車薪,這讓凡九剛有希望的心再次沉入穀底。
以這速度掉下水裏,都得落個重傷重殘的下場,更別說有水的穀底又有多少個呢,頓時,凡九又一次心如死灰。
直到刀的刀柄被磨沒了,草鞋被磨穿了,凡九仍是不死心,自己的大仇未報,怎麽能就這樣就奔赴黃泉了。
但即使凡九是如何的不甘心,但殘酷的現實就擺在眼前。
於是凡九放棄了抵抗,心想著反正死後還能見到母親呢,何樂而不為了,如若母親怪罪自己為何死得這麽早,大不了多磕幾個響頭賠不是了。
想著想著,想著給心中最後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