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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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白色南洋珍珠的兄弟,金珍珠由於產量稀少,價格十分昂貴。方敬找到的這幾顆珍珠,都不算小,有兩顆格外大,明顯已經過十五毫米了,而且色澤飽滿圓潤,一看就知道是優質品,隻可惜數量太少。

    方敬把珠子收了起來,倒是那隻紅寶石耳墜更吸引他的目光。

    這隻耳墜上麵鑲嵌的寶石顏色呈紫紅色,色澤飽滿,寶石呈不規則形狀,明顯隻是經過精心打磨後就直接鑲嵌,沒有任何人工切割的痕跡。

    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說,這顆紅寶石不夠鮮豔,也不夠剔透,光澤和火彩並不出眾,唯一能肯定的是純天然的。

    這枚耳墜也不知道在海底下躺了多少年月,寶石周圍的金累絲都失去了光澤,暗淡無光。

    方敬一時分辨不出這隻耳墜的來曆,而且他下水的時間也有將近兩個小時了,再不回去岑九他們都要擔心了。

    他將耳墜也收了起來,往回遊去,路過一段牡蜊床,又捉了十多隻個頭大點的牡蜊,留著晚上燒烤吃。

    漁船上,幾個年輕人甩著釣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甲板上的水箱裏,幾條海魚半死不活地漂著。

    陳思明抬腕看了下時間,說:“都一個小時了,小敬子怎麽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麽事吧?”

    朱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魚竿,聞言眼都不眨一下。

    “放心吧,小敬子水性好,沒事的。”

    上大學的時候,方敬還因為遊泳技術好,跑去當遊泳館的教練,朱智本來不會遊泳的,也是方敬後來手把手教會的。

    正說著,平靜的水麵上突然濺起浪,方敬從水裏冒了出來。

    “喲,正說你呢,就回來了。”朱智樂了,魚竿也不管了,跑過去瞅方敬的魚簍。

    “你這是跑到了月球上去抓魚了吧。”

    方敬解下魚簍舉了起來:“過來搭把手,接一下魚簍。”

    身嬌肉貴的朱智抬手去接魚簍,手臂上猛然一沉,他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好、好重!手要斷掉了!

    朱智使出吃奶的勁,兩隻手才堪堪將魚簍放到甲板上,剛才方敬可是看著沒怎麽費勁就把魚簍舉了起來的。

    “沒看出來呀,小敬子你還有一把蠻力。”朱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盯著方敬瞧,又伸手去捏他的胳膊,現方敬胳膊上的肌肉還沒有自己的結實,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上大學的時候,方敬是整個宿舍裏年紀最小的,個子也小,像隻小弱雞一樣,幾年不見,居然力氣比他還要大了。

    方敬扒著船沿正往船上爬,聞言頓了一下。

    朱智這麽一說,他現自己的力氣似乎好像真的變大了一點呢!

    一隻手伸了過來,抓著他的胳膊用力,輕輕鬆鬆就把他拉了上來。

    好吧,他再怎麽大力氣,跟岑九一比,瞬間就被秒成了渣渣。

    岑九上上下下打量了方敬一圈,現他整個人都好好的,身上連個刮傷都沒有之後,拎著魚簍轉身回到廚房。

    陳思明手裏拎著一瓶啤酒,靠在船邊上,看著方敬和岑九的互動,顯得有點若有所思。

    對於岑九的身份,方敬對他們的解釋是朋友,但是他總覺得這個岑九給人的感覺沒那麽簡單,心裏糾結著要不要提醒方敬一句。

    剛從海裏捉上來的蝦蟹,雖然個頭不盡人意,但勝在新鮮,不用怎麽精心烹調,清蒸了醮醬吃味道就很鮮美。

    “小敬子,你那個朋友在後麵做什麽?叫他一起出來吃呀。”朱智毫無形象地啃著一隻大龍蝦,嘴裏還不閑著,道。

    方敬瞟了廚房的方向一眼,挑了兩隻龍蝦,三隻梭子蟹放到盤子裏,說:“我去看看,順便拿點吃的給他。”

    “快去吧。”朱智揮了揮手,現說話之間,他看中的那隻最大的龍蝦已經不翼而飛了,立刻把岑九放到腦後,怪叫道,“誰把我內定的龍蝦搶走了?你們也太不講究,快還給我——”

    “已經晚了,我已經吃進肚子裏了,吐出來給你要不要?”

    “靠,真惡心!”

    方敬笑了笑,跑到船尾,岑九正在清理漁網,上衣已經脫了,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漂亮流暢的背肌往下,收束成瘦削緊實的腰線,方敬看得目不轉睛,繼而擰起了眉。

    以前沒注意,今天細看之下,現岑九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整個後背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

    “這些是怎麽回事?”方敬走過去,皺眉道。

    “以前受的傷,別看,嚇人。”岑九拿起t恤套上,遮住了那些斑駁的傷口。

    方敬不理他,繞到他身前,撩起t恤下擺,果然前胸也滿是各種傷痕,鞭傷刀傷還有各種他分辨不出來的傷疤,有些已經愈合,隻留下淺淺的痕跡,有些還是新傷,痊愈沒多久,看上去格外可怕。

    “怎麽弄的?”方敬摸了摸他胸口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問道。

    指下的肌肉猛地緊繃了一下,岑九沉默了一會,說:“太久了,忘了。”

    方敬默然。

    岑九很少提起他以前的事,光從這一身的傷就能知道,大齊暗衛的生涯有多凶險。

    這滿身的傷,有些看上去年代久遠,像是陳年暗傷,岑九今年才多大?受這些傷的時候才幾歲?該有多疼?

    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岑九一把按住了他亂摸的手,扣在腰際,說:“都過去了,不疼了。”

    傷得那樣重,怎麽可能不疼。

    眼前不期然地想起了,當初與岑九剛見麵的時候,岑九落魄得像個流浪漢,腳踝腫得像個饅頭一樣,走起路來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能見義勇為,將搶他錢的兩個小賊揍飛,臉上不見一絲痛苦的表情。

    要麽他是先天性的疼痛感缺失,要麽就是他的身體早已經習慣了那種程度的疼痛,對疼痛的忍耐力高到常人不能想象的程度。

    方敬心中一股莫名情緒湧起,有點酸有點澀又點麻,簡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岑九低下頭看著他,目光充滿了溫柔。他猶豫了一下,抬起另一隻手,按在方敬後背上,將人虛虛地攏在懷裏。

    “別想了,真不痛。”

    方敬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一股莫名的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升起。

    岑九的目光落在方敬淺淡的嘴唇上,遊移不定。

    方敬也覺得尷尬,他酒量不好,每次喝酒沾杯即醉,那天喝醉了仗著酒勁調戲岑九的事,模模糊糊的並不是全沒有記憶,這會兒隻覺得尷尬。

    船頭朱智他們又在大呼小叫,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他應了一聲,推開岑九,推一下,沒推開,岑九才鬆開了他。

    他把盤子裏的清蒸海蟹端過來,說:“先隨便吃點,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岑九鬆開他,撿了個小板凳坐著,把方敬送過來的蒸螃蟹吃了,又去收拾漁網,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