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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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媽媽是個閑不住的人,吃過飯,收拾了碗筷,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趁著中午的時候,拿了鋤頭收拾菜園子。

    漁村以前靠海吃飯,沒有地,每家分了一大塊宅基地。方媽媽把院子前頭的那塊地整了出來,種上小菜,一年到頭自家吃的菜還是足夠了,省得住在鄉下還要去鎮上買菜,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方爸爸往外頭看了一眼,直到方媽媽出了院子後,才說:“你那船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敬笑笑:“不是跟你說了,船上載了油,溫度太高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油燃了起來,把船給燒著了。”

    方爸爸看著他,聲音都提高了兩度:“還不說實話?!”

    “爸,我跟你說的就是實話啊。”方敬有點頭疼。

    老頭子平時氣都不吭一聲,但比老太太難哄多了。

    方爸爸氣得一拍輪椅把手:“你當我跟你媽一樣沒見識?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遇上海盜了?!”

    “老方,你嚷嚷什麽呢?小敬早上才回來,你讓他歇會兒。”方爸爸的聲音有點高,方媽媽在外頭菜園子裏都聽到他的大嗓門,立即不樂意地道。

    方爸爸這才又把聲音壓了下去:“你老子我的腿是殘廢了,但是腦子可沒廢,你以為我跟你媽一樣那麽好騙?你老實說,是不是就是剛才新聞上說的海盜?你們撞上他們了?”

    看著方爸爸了然的眼神,方敬偏過頭,沒有說什麽,方爸爸從他的態度和神情立刻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等小樂放完假,你就回海城去,以後也不準再出海了。”一向很支持方敬的方爸爸,這一次終於站在了方媽媽一邊,“哪怕你不想在博物館幹了,隨便找個工作都能養活自己,你別擔心我和你媽媽,我們在家裏好好的,有口飯吃就行了。”

    “爸,我心裏有數,再說這次我不也沒事嗎?我跟你說,岑九的功夫可好了,一挑十都沒問題,你別擔心了。”

    “功夫再好能敵得過子彈嗎?剛才新聞裏都說了,那夥海盜配備了重型武器,要不是海警來得巧,我和你媽就要給你們倆收屍了。”方爸爸語重心長地道,“我和你媽都老了,我們也不盼著你們兄弟倆多有出息,隻要平平安安的,我們就放心了。”

    “爸,我知道了。”方敬安慰了方爸爸兩句,要推著他進屋去午睡。

    方爸爸知道他沒有聽進去,重重地歎了口氣,說:“你都這麽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到你,我隻希望以後你做事之前,多想想家裏,想想你媽,想想你弟就行了。”

    說完這句,方爸爸就沉默著推著輪椅回了房間。

    方敬心裏也不好受,但要讓他放棄出海是肯定不行的。

    岑九雷打不動地出去練功,方敬召出水泡泡,拿了一顆金珍珠出來,眯著眼睛放在陽光底下看。

    這顆珍珠不大,大約隻有十毫米的樣子,但是色澤飽滿柔潤,而且形狀比較圓,陽光下一照,像籠了一層金光似的,格外漂亮。

    金珍珠由於產量稀少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近幾年來,價格幾乎是翻了幾倍。九幾年的時候這樣一顆普通的小珍珠,還隻有一百多不到兩百美元一克,現在已經漲到五六百美元一顆了,如果是大顆的十五毫米以上形狀又比較圓潤的金珍珠更是有價無市,一珠難求。

    方敬把摸上來的金珍珠鋪在床上,數了數,一共有六十八顆,而且大約當初是為了上貢,所以形狀都比較規則,雖然有些因為年代久遠,失去了光澤,但是完好的金珍珠依然有四十三顆。

    沉船已經被國家發現,想必靖城最近也會熱鬧起來,東莊作為離沉船發現地點最近的漁村,靖城政|府一定不會白白浪費這麽一個好資源。就算政|府近期沒有開發漁村的打算,他自己也會想辦法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個安靜又傳統的漁村推向眾人的視野。

    方敬有預感,東莊的春天就快來了,他要做的就是怎麽趕在別人之前,搶占最好的時機。

    如果說之前陸教授和錢老他們的話隻是讓他隱隱有了這個念頭,那麽沉船的事,更加讓他下定決心。

    機會不等人,錯過這個村,就沒有下個店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沒錢!

    上次賣烏木賣了一百零四萬,留了十五萬出來給方小樂做教育基金,還有將近九十萬,再加上他之前上班存下來的兩萬多塊錢,一共不到一百萬。

    一百萬可能在村民眼裏算是一筆大錢,然而對於方敬的計劃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連個零頭都不夠。

    好在這次沉船沒打撈起來,但是沉船裏的寶藏他卻差不多都收進水泡泡裏帶了回來,那些首飾什麽的因為太打眼,他不打算現在出手,這些金珍珠,他打算先賣掉一點,湊點錢把村子裏空置下來的地都包下來,以後有錢了,再建個渡假漁村什麽的。

    方敬沒打算在靖城的珠寶店裏賣金珍珠,因為太打眼了。他對在自己國家漁區內還碰上海盜的事還有點心有餘悸,雖然海盜們最後都落網了,方敬的態度還是非常謹慎。

    岑九練完功進來,大約是剛衝完澡,頭發還在往下滴水。

    “南洋珠?”他捏起一顆金珍珠看了看,“成色還不錯。”

    方敬抬頭:“你還會看珍珠?”

    岑九一臉奇怪的表情:“蒲甘使者每次進京朝貢,都會帶一箱南洋珠,宮裏的娘娘們都很喜歡。”

    浦甘使者?

    方敬腦子裏轉了一圈,才想明白是指緬甸。托岑九的福,方敬現在對周邊國家的曆史了解多了,就是有時候一下子轉不過來,還要換算一下。

    既然岑九都說成色不錯,那這幾十顆金珍珠一定能賣不少錢,方敬對岑九的眼光有信心極了。

    為了安方媽媽的心,方敬老老實實在家裏休息了兩天,除了一早一晚陪方爸爸去外麵散步,其他時間連門都不出。當了幾天孵蛋的老母雞,最後方媽媽終於鬆口,肯讓他出門了——方小樂考完試放暑假,指名要讓哥哥去學校接他。

    當然這其中跟方敬頭天晚上偷偷給方小樂打的那通電話也有不小的關係。

    不管怎麽說,太後開恩,方敬總算能出門了。

    學校門外停了一溜的私家車,都是來接學生的家長。方敬和岑九兩個高高帥帥的年輕帥哥從公交車上走下來的時候,還吸引了不少不算年輕的媽媽們的眼光。

    方敬來之前就給方小樂打了電話,讓他在宿舍等著。兩人到了宿舍,方小樂果然在裏麵,床上的東西已經打包好了。

    “哥,你好慢!”方小樂看見他哥,高興得不行,嘴上在埋怨,整個人卻像小火車一樣朝著方敬衝了過去。

    方敬兩手托著他的腋下,勉強把人舉了起來,說:“我說小祖宗,你怎麽又重了?我都抱不動你了。”

    方小樂嘿嘿笑了起來:“我正在長身體嘛,吃得多。”

    方敬把他放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東西都收好了嗎?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因為下學期不在學校讀,宿舍的東西都要帶回去。

    “都在這裏了。”方小樂指了指凳子上一個超級大的書包,還有一隻大皮箱,“隻有墊的被子了。”

    這個簡單,岑九二話不說,上前把被子疊吧疊吧卷在一起,然後拿床單一裹,利落地打了一個包袱。

    他把那個奇大無比的包袱背在肩上,一隻提著方小樂的書包,一手拖著大皮箱,看著兩兄弟:“能走了嗎?”

    方敬:“……”

    方小樂:“……”

    出了宿舍,方小樂還滿臉羨慕地看著岑九,偷偷跟他哥咬耳朵:“哥,你說我以後長大了,也會像九哥一樣有那麽大力氣嗎?”

    方敬看了看方小樂的細胳膊細腿,實在不好意思違心地說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安慰他說:“你九哥那是天膩異稟,一般人都沒有他那麽大力氣。”

    放暑假學生多行李多,方敬他們費了不少力氣才擠上車,一路晃蕩著回到了漁村。

    方媽媽早就做好了飯,看見方小樂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瘦了,第二句就是你是不是在學校沒吃飯啊。

    “沒吃飯?他都重得跟小豬一樣了,洗洗就可以開殺了。”方敬把行李什麽的都拿到方小樂房裏,嗤了一聲。

    “你怎麽這麽討厭,有這麽說你弟弟的嗎?”方媽媽拍了大兒子一下,想了想,也笑了,“是好像長高了一點。”

    她比了比兩兄弟的身高,得出一個結論:“我覺得小樂以後估計比他哥要高一點。”

    方爸爸附和著點頭:“我看也是。”

    方敬:“……”

    求別提身高。

    家裏已經有一個岑九比他高了,要是從小看到大的方小樂以後也比他高,他肯定鬱悶死。

    說到身高,方媽媽咦了一聲,看著岑九說:“小岑是不是也長個子了?我怎麽感覺他比上次來家裏高了些。”

    方敬:“……”

    “這不可能。”方敬扭頭,不服氣地拉著岑九要和他比身高。

    一比之下,他更鬱悶了。

    剛見麵的時候,岑九比他高半個頭,但現在他似乎好像真的比岑九矮了一點。

    方敬不死心地拿出一卷軟尺,讓方小樂幫忙測量了一下身高,岑九他他他居然又長高了一厘米。

    這不科學!

    “你今年究竟幾歲?”

    岑九擰著眉,想了一想,說:“義父撿到我的時候,我好像隻有三個月大。”

    朱雀堂的大夫摸過骨,肯定是不會錯的。

    “說重點!”方敬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我和義父一起生活了十七個年頭,他死後的第二年,我就到到這裏遇見了你。”岑九看了看方媽媽,壓低了聲音說。

    “所以說你其實隻有十九歲?”方敬頓時震驚了。

    岑九居然隻有十九歲!

    他居然一直喊一個才十九歲的小毛頭叫哥,還叫了那麽多次!

    不對,如果岑九不說,誰知道他那張滄桑的臉孔才十九歲!

    該慶幸岑九至少成年了麽?要不然他就是誘拐未成年啊!

    方敬捂著胸口,覺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回到房間裏,方敬擰著岑九的臉皮:“你說你頂著那張嫩臉皮,是怎麽有臉自稱哥的?”

    岑九握住他的手,在他嘴角親吻了一下:“你臉太嫩了。”

    老實說看到方敬身份證上的年齡有二十五歲,岑九也挺驚訝的,那臉嫩得跟小少年一樣的,也還真沒想過方敬居然有二十五歲了。

    但是出於某種不可說的目的,他一直沒有說破。

    然後事情今天暴露了。

    不過,方敬也隻鬱悶了一小會,然後很快就又高興起來,一屁股坐在床上,疊起腿,揚著下巴,笑得十分得意:“小九,叫聲哥來聽聽。”

    太好了,家裏還是他最大!老大的地位保住了。

    岑九抬起一條腿,半跪在床上,扣著方敬的腦袋,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