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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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入五月,天氣炎熱起來,嫤瑜的小腹突出得很明顯了。》 m
因著懷孕頭三個月,向來是容易滑胎的危險期。嫤瑜的身體雖健康無恙,但以防萬一,她一直都老老實實養在擷芳殿,就連寧壽宮的請安都暫時停了。
數月過去,腹中的胎兒已是很穩當。不僅如此,當嫤瑜能清晰地感覺到鮮活的小生命就在她腹中蠕動時,激動得難以言表,對小家夥更是格外用心。
聽太醫說,五個月大的胎兒已經能捕捉外麵的聲音,分辨聲音的差異。嫤瑜決定力所能及地擴展活動範圍,培養寶寶對外界的感知力。
首先,寧壽宮的請安再次每日走起。“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從前隻是單純地孝敬尊長,如今還要教會肚子裏的寶寶如何事親、尊親。
皇帝一再強調“孝治”,實際行動中也是以身作則表現著“堯舜之道,孝悌而已矣”,無時無刻向大家灌輸孝悌為德行的最高準則。
自身的認識再加上皇帝的倡導,更何況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嫤瑜以為都要為將來的弟弟妹妹做出表率,恪守“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
別看皇帝遠在塞外,卻也是細致入微地表達著孝悌之道。這不,嫤瑜今日才在寧壽宮坐下,剛與太後說不上幾句話,皇帝給太後的問安書信就送來了。
太後手裏捏著來信,但卻沒有迫不及待地啟開。沒有獲準離開的送信太監喬守木蝦著腰、垂著腦袋,靜靜等著。
“除了寧壽宮與毓慶宮,可還有別的宮所接到皇上的書信?”太後瞥過一眼喬守木,問的隨意,但顯然在意。
皇帝離京後,這是第二次寫信回來。皇帝正式的諭令會直接送達毓慶宮或是大臣手中,而這樣的私信,則先送到乾清宮,由乾清宮的總管按照皇帝的吩咐分發各宮所。
身為魏珠的徒弟,送信這樣的好差事當然就落到喬守木身上了。哪怕隻是給妃嬪帶句口信,那都是能拿到賞賜的,更何況是皇帝的親筆書信。
上回,皇帝的書信統共三封,分別交付太後、太子與惠妃,而宜妃、德妃、榮妃、成貴人戴佳氏、良貴人衛氏也都得了皇帝的口信。不過,此番來信,唯獨隻有寧壽宮一封,惠妃及上次得到口信的妃妾不過也就得了兩句口信:皇帝安好,皇子們也都安然。
“太子那裏也不曾收到書信?”
聽到喬守木肯定的答複後,太後不再追問,喚過晚霞,遞上賞賜,便令喬守木退下。正巧就太後與嫤瑜二人,太後立刻把書信交給嫤瑜,“來來來,孫媳婦,給哀家念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哀家怎麽覺得哪兒不對勁。”
皇帝沒給胤礽來信,卻是出乎嫤瑜的意料。上月胤礽收到來信後,還特地與嫤瑜說了。回信時,就是嫤瑜在一旁磨墨,胤礽則把宮裏的情況麵麵俱到提及,就連嫤瑜與胎兒健康無恙都寫了進去。
莫說太後催促,就連嫤瑜也十分好奇皇帝寫了些什麽。趕緊拿出書信,嫤瑜字字句句徐徐道來。
六百來字的內容,皇帝基本都是在敘述沿途的行軍情況。
說什麽原本是水泉絕乏之地,皇帝經過時,卻冒出汩汩清流,當真是上天眷佑。克魯倫地區地旱草枯,噶爾丹的馬畜為此瘦斃不少,可當皇帝到來時,立刻甘霖普降,春草複生,一片綠意。更為奇特的是,清軍下河捕魚收獲頗豐,而據俘獲的厄魯特兵交代,他們也曾下河捕魚,卻一無所獲。
與西路大軍交火不敵的厄魯特兵四處逃竄,皇帝也帶著中路軍沿途追擊,敵方遺下的帳房裏徒留佛經、自殺的婦人、稚子及帶病之人。從丟棄的各種日常用品來看,厄魯特兵已成鳥獸散,倉惶遁逃。
西路大軍與中路軍的頭隊奉令窮追,噶爾丹氣數已盡,滅亡之日不久矣。皇帝已駐軍原地,準備班師凱旋回京。最後,皇帝以“此行乃國家福祉、上天眷佑”的說詞就此結尾。
不過,相隔幾行,嫤瑜卻看到一行突兀的文字。上不連文,下不成段,孤零零一句,好像是寫完信後,又添上去的。
“皇太子佳否?”
太後從嫤瑜手裏拿過書信,來來回回看了不下三遍,又怔愣了半天,這才問道:“孫媳婦,噶爾丹還活著?”
嫤瑜正琢磨著信箋上的那最後一句,若不是晚霞一旁輕聲喚她,她都沒留意到太後的問詢。
“回太後,照皇上來信所看,噶爾丹逃走了。”
太後哭笑不得,合著皇上一番筆墨又是甘霖又是捕魚的描述各種吉兆,結果狡猾的噶爾丹還沒死。想著皇帝最後的問詢,太後若有所指地問向嫤瑜。
“孫媳婦,皇上想從哀家這裏了解太子的近況,你說,哀家該如何回複?”
既是問詢太後的看法,雖是有關太子,嫤瑜覺得自己可不能越俎代庖表達意見。父子倆上個月還是互相通氣,你問我答。不過十幾天過去,怎麽就變得拐彎抹角,要從旁人嘴裏探聽情況。嫤瑜被為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太後。
偏巧這時,腹部傳來一陣疼痛,嫤瑜驚了一跳。太後立刻緊張起來,正打算招呼太監去把太醫請來,嫤瑜晃過神來,連忙說道:“太後莫急,好像是寶寶醒了,踢了我一腳。”
雖已是兒孫滿堂,太後自己卻從未有過懷孕生子的經曆,不得不說,這是太後心底難以言喻的痛楚。即便當今皇上孝思不匱,終究不是太後親生,總是一層遺憾擱在中間。
所謂隔代親,怕也是有道理的。鑒於自己曾經名正言順的皇後身份,太後對嫡出的胤礽以及身為正室的嫤瑜是懷有莫名的親近感的,更何況如今嫤瑜腹中這位嫡出的小寶寶。
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嫤瑜的腹部,太後和藹可親地逗道:“小乖乖,你怎麽這般調皮,害得曾祖母還以為你額涅哪裏不好了。”
幸好不用再去為太後的問詢煩惱,嫤瑜拉住太後的手換了個位置,輕輕拍一拍,“寶寶,曾祖母與你說話呢,聽到就應一聲。”
太後凝神屏息,注意力全放在手掌上,滿懷期待地等著。不負期望,小家夥朝著太後手掌覆住的位置一腳踢去,太後隻覺掌心被推了一下,心跳漏跳半拍,隨即喜笑顏開,“這肯定是個小子,力氣大著呢。”
拉過太後的手再變換位置拍拍,約莫一會兒後,小家夥又照準位置踢過來,太後更是樂得笑出聲來,“誒喲喂,好一個機靈鬼,不得了呀。”
這些日子,嫤瑜每天都會與寶寶玩這樣的小遊戲,這也是太醫給出的建議,說是這樣做,寶寶出生後,動作比較靈敏,也不愛哭鬧。當然,如果母親體質弱,並不提倡,不過嫤瑜身體康健,也就不存在這方麵的顧慮。
從寧壽宮出來時,腹中的小寶寶又安靜下來。坐上回擷芳殿的轎輦,嫤瑜雙手覆向腹部,暗暗語道:“謝謝你,寶貝,你今兒可是為額涅解了圍,你可真是額涅的好寶寶。”
嫤瑜前腳才走,隨皇帝出征的幾位皇子的母親就相約著一同出現在寧壽宮。太後正想回後殿休息片刻,可看著惠妃等人神情不對,一看就不是來請安的,於是勉強上座,聽聽所為何事。
四妃坐下,成貴人與良貴人站著,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惠妃身上。惠妃是後宮主事,自是要她開口先提。
“太後,請問太子妃今兒來請安了嗎?”惠妃向來是穩得住的,考慮的也比較多,一上來,先問了這麽一嘴。
宜妃一聽惠妃的問話,立刻就沉不住氣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當下也沒等太後應聲,迫不及待就問起來,“太後,聽說這回皇上就給您寫來書信,皇上都說了些什麽?”
太後不喜歡宜妃,很大程度就在於宜妃這大咧咧的性子。在皇帝眼裏是率性真實,在太後眼裏就是沒上沒下,不分尊卑。
“放肆,”太後沉下臉,“要不要哀家把皇上的家信貼到城門口,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往跟前邊看邊議論。難道皇上給你的信,哀家也讓你拿過來念給哀家聽過嗎?”
宜妃不僅沒被震住,反而急不擇言,“我的胤祺受傷了,皇上有沒有提到?到底是傷在哪兒?嚴不嚴重?”
“什麽?胤祺受傷?”太後驚得站起,一臉擔憂。
“太後,”成貴人輕聲喊著,雙眼立時泛紅,“胤祐他,他······”
聲音哽咽,成貴人說不下去,直把太後急得,“七阿哥也受傷了嗎?”
惠妃立刻接過話來,“不是的,是七阿哥的日用之物,竟然被遲誤不給,這孩子可是受委屈了。”
“什麽?皇上眼皮底下竟然出這樣的事情?”太後氣得身子發抖,不由地,也口不擇言了,“是誰傳話回來,說是皇子們都安好的?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太後話音未落,諸位妃妾立刻驚慌失措跪倒在太後跟前,異口同聲:“請太後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