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當一回畜生跪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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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幽弱的燈光下,一根極細的銀針折射出淺淺銀光。
黑暗中,一人抓起喬安成的手,不過片刻,手上那根三四厘米長的銀針已經有一大半消失在他的手指頭。
十指連心。
徹骨的劇痛來得猛烈,壓過了濃烈的藥效。
人在不清醒的情況之下,若是用疼痛讓他醒過來,他若承受的疼痛感必定比清醒之下的痛上百倍……
伴隨著不間斷濃重的痛苦悶哼,喬安成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沒進銀針的手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極致抖顫,很快汗珠就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
來人就是要他立刻醒來,他不控力道用力一壓,還剩一半的銀針全部被推進了喬安成的中指。
喬安成被震痛驚醒。
太過疼痛讓他有一瞬的窒息,幾分鍾後他的眼睛終於睜開,居然是血紅色的――
此刻,他身前站著兩個身穿黑衣的壯漢。
一人一把鋒利的匕首此刻正抵在他的脖頸處的動脈上。
匕首處蓄著一股蠻力,很重!
似乎隻要他稍微一動,脖頸處的動脈就會被割裂!
渾身上下幾乎已經不存在半點力氣,他連顫抖都不敢大幅度,極致的忍耐讓他的布滿冷汗的額頭青筋凸起――
極度的險境終於讓他完全清醒。
“你們是什麽人……”他的本能溢出痛到極致的喘息,他咬緊牙,喉間有鮮血梗著。
此時包廂內很安靜,包廂門又是緊閉的,夜總會包房的隔音效果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他說的話雖然全部掩在濃重的喘息下,但仔細聽還是能聽清楚。
雖然處境危險,可不知怎麽喬安成有一種來人此刻不會要他命的直覺。
或許是不敢要他的命。
所以他也不慌。
來人語聲沉沉,不帶一絲情緒:“喬大少爺,我們主子要見你。”
“你們……主子……是誰?”他每說一個字喉嚨處的鮮血就往上溢出一分,喘息聲又重又濃,說出口的話語短短續續。
“我們主子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是此刻能要你命的人就夠了!”
喬安成低啞輕笑,“嗬~,這黎城……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可是沒人……要的起……,想要我命……他……敢嗎?!”
樹大招風,喬家的仇人何止一個,明裏暗裏使拌的不知道有多少,可又有誰敢真的動了他喬家?!
這次倒是他疏忽了,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自不量力!不知死活!
不要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他的話,暗衛不屑地冷笑起來:“我們家主子從來不知道不敢怎麽寫,他做事沒有敢不敢,隻有他願不願意,就像是現在――”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定,暗衛忽然舉起腰間別著的消音槍,喬安成都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下身忽然傳來一股死亡般震疼。
身下的血,濺在喬安成淺藍色的上衣下擺,驀然變成了深褐色……
深入骨髓的鑽痛讓他來不及發出聲音就徹底暈死過去――
即便如此,倒落在地上的身體還是因為巨大的痛苦蜷縮成一團,他渾身抽搐不止……
-
喬安成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在醫院。
白色的床單鋪滿鮮血,紅白相間,醒目到極致刺眼。
病房中沒有第二個人。
喬安成此時正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被捆綁在病床上。他的下身仍舊沒有任何遮擋,明顯是想要他一睜眼就看見,然後想起那一幕。
身下那個東西血肉模糊,顯然,沒有經過任何處理。
疼痛,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他的臉上隻剩下麵如死灰,他已經完全清楚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他以後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廢人!
男人的尊嚴,沒了!
堂堂黎城第一權貴的喬家大少已經算不上一個男人――
嗬――
他怎麽還活著,不死了算了――
房門打開,男人邁著長腿走進來,一雙魅惑的丹鳳眼冷冷眯著,眸底全是黑沉沉的冷芒――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同死了一般的人。
矜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這才隻是開始――
楚思暖受到的傷害,承受的痛苦,他要他們付出千億倍的代價來償還!少一點都不行――
“我不會放過你――”因為身體剛剛遭受到重創,喬安成的氣息還很弱,聽起來聲音並不重,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話裏毀天滅地的恨意。
男人似乎連再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他在遠處的沙發上坐下,聲音極其冷:“我都把你那玩意兒廢了,現在是我不放過你――”
“你是喬家的仇人?”
“不,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這個人――”事實如此。
喬安成眼底恨意翻滾,他想要殺了眼前這個男人,生吃他的血肉,可此刻他不能!
“我得罪過你?”喬安成的記憶中他沒見過這個男人,可是他明顯是在――報複他!
男人森冷地笑:“似乎沒有……”
喬安成沒受傷的手握緊拳頭,身上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上,這個男人不認識他,他也沒得罪過他,為何,為何要――用這種手段踐踏他!
他恨!
嗜血的恨!
男人知道他想說什麽,他陰冷地笑,冰著聲線卻好似又寒著不自知的溺寵:“我女人受了驚嚇,怎麽哄都不高興。身上又有傷,她還不開心,我自然心疼。聽聞喬家大少爺是黎城的名人,嗯,所以要喬大少去當一回畜生跪在她麵前,希望我女人心情能好一點――”
喬安成咬牙把喉嚨處的血咽下去,他似乎不敢置信,所以,他會落成這個下場隻是因為一個男人要哄一個女人高興?!
真是破天荒的笑話?!
他冷笑,蒼白的臉上因為忍得太過,肌肉繃成一塊一塊的,很是滲人:“我說過不會放過你,不管是喬家還是我,你覺得我會聽你的話嗎?!”
“不肯嗎……”男人忽然拍了一下手,暗衛牽了一隻狼狗走進來。
狼狗聞到血腥味,迅猛往前奔去,喬安成睜大眼驚恐地盯著這隻凶狠地狼狗――
它的血盆大口此刻隻離了他那玩意兒不到一公分地距離,隻要暗衛手上的力道稍微鬆一點點,他――
喬安成恐懼到極致得轉頭,顫著聲音:“你,你想做什麽?!”
男人挑眉,不甚在意地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喬安成用力往後縮著下身,他縮一下,暗衛就鬆一分,終於他受不了地崩潰大叫起來:“走……讓它走……我答應,什麽都答應……走啊――”
男人滿意地站起身,“很好!”
病房中又恢複安靜,喬安成渾身還在猛烈打顫,身下一片濕潤……
那個男人,似乎比他想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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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雲青箐在給楚思暖換藥,因為早上的事,雲青箐一天都處在愧疚之中,她全程都不敢低著眸子,不敢去看楚思暖。
換好了藥,雲青箐馬上收拾好東西想要離開,楚思暖在她轉身的時候突然說:“謝謝。”
雲青箐簌地一下轉過頭,她咬著唇:“是我該謝謝你,謝謝你還願意讓我來替你換藥還有……”雲青箐朝楚思暖鞠了一躬:“真的……對不起……”
她沒想到楚思暖會主動跟她說話,剛才沒有說話是以為她不會想和她說話……
謝謝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她,那個陰冷至極的男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對不起也是應該的,早上……都是她的錯,她承認。
楚思暖搖頭,她看著雲青箐愧疚的臉,聲音輕淡:“其實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有心理問題很久了,不是你的原因,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可能還要在醫院住幾天,這些天我換藥的事還能麻煩你嗎?”
雲青箐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笑容,她使勁點頭,看得出來很開心:“……嗯!”
“我叫楚思暖,你叫什麽名字啊?”
“哦――我叫雲青箐。”
楚思暖也朝她輕輕一笑,她臉上的紗布已經已經拆掉了,一側的臉頰上還有沒消散的瘀血,她笑起來笑意好像都凝聚在一雙黑亮的大眼裏,果然人如其名,讓雲青箐瞬間感覺到了暖意。
男人突然走進來,一把攬住她,他黑眸鎖著她的眼睛,裏麵還有未散開的淺淺笑意,男人臉色柔和下來:“開心?”
楚思暖點頭,她再看向雲青箐,她已經有幾分不安的垂下頭。楚思暖見狀抓緊時楚衍的袖子,“時楚衍……這幾天讓她來給我換藥好嗎?”
男人摸摸她的頭發,“嗯。”難得見她這麽高興,自然她說什麽他都會同意。
雲青箐突然抬頭,發現楚思暖在看她,雲青箐知道她的意思,她迅速感激地回她一笑,然後才走出去。
病房門重新被關上,男人在床邊坐下,長臂穿過她的腿彎,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張a4紙遞到她麵前。
楚思暖看清上麵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她呆然地抬起眼睛:“這,這是……”
時楚衍吻她的臉頰,吻夠了才鬆開,“楚思暖,我說過相信我,嗯?”
楚思暖的心跳得很快,她再低頭去看那張紙,那上麵赫然有喬安成的簽名――
所以隻要她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張離婚協議書就馬上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