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丁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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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雅氏正是春花般燦爛的年華,一臉的青春懵懂勁兒,言語舉止間不像是那種嚴謹沉穩的。m倒是武氏,經了這些年的沉沉浮浮,已經完全沒了當初的驕矜,說話時,處處透著股小心。而且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武氏是在巴結著烏雅氏。想來也對,兩人有【德妃】這麽個相關聯的背景,能夠走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

    年若蘭對於兩個人的到來,既沒有表現出熱情也沒有任何的刁難,隻是不鹹不淡地應付著。烏雅氏以恭賀為名送上了一床紅石榴色的百子千孫帳,年若蘭讓綠琴把東西接收了。

    反正也不會用上。

    烏拉那拉氏對於年若蘭的有孕也表現出了極大地歡喜,雖然沒有親自過來探望,但也讓身邊最得利得大嬤嬤過來送了許多補品,鈕祜祿氏、耿氏更是三天兩頭的過來探望,隻丹芷院的李氏則是毫無動靜。

    “還不知道得氣成什麽樣呢!”畫屏小姑娘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年若蘭笑了笑,而後淡淡地掃了眼底下站著的琴棋書畫四個丫頭,放下手中的溫茶,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四個打小就跟著我,是我最信任的人,咱們之間也不需要拐什麽彎子,我有話便直說了。”

    以綠琴為首四個丫頭跪在地上,定聲道:“請主子示下。”

    年若蘭嗯了一聲:“隻一點,你們四個記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腹處:“既然老天爺讓我有了這個孩子,那麽我就要確保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地長大,府裏不太平,你們心裏也該有數,所以從今日起更要提高警覺,任何可疑的東西都絕對不允許在依蘭院中出現,任何可疑的人員,一經發現,要立刻稟告於我,寧可冤枉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四個丫頭心頭一提,齊聲道:“奴婢遵命。”

    年若蘭點點頭,對於四個丫頭的工作範圍作出了一個重新的劃分,對於可能出現任何紕漏的地方做出了重點防範。譬如說,小廚房,凡是要入年若蘭口中的東西必須要經過檢驗,除了四個丫頭外任何人不允許進入年若蘭的臥房,總而言之,再她懷孕到生產的這段時間裏,依蘭院要固若金湯。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們事先講清楚。”年若蘭沉聲道:“有些主子懷孕後,會把自己的丫頭抬出來固寵,我不管別人是怎麽想,怎麽做的,但這事在我這,是絕計不能容忍的,望你們四個謹記在心,莫要壞了咱們主仆這麽多年的情誼。”

    “奴婢們萬死不敢,但請主子放心!”四個丫頭磕頭如蒜。

    年若蘭見最小的畫屏麵露緊張忐忑之意,似是紅了眼眶,心裏不禁有些愧疚,但是年若蘭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她寧可提前畫出道來,也不願意這麽稀裏糊塗的模糊過去。

    “好了,你們心裏有數便是。”年若蘭示意四個丫頭起來,微微放柔了聲音道:“你們放心便是,你們的終身大事都在我的心裏頭放著,定會給你們擇一個滿意的夫君,叫你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琴棋書畫臉上紛紛一紅,各自不好意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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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時候,胤禛過來了,一進屋就看見了正站在玻璃魚缸前的年若蘭:“在做什麽?”

    “呀……”年若蘭猛然轉過身,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做驚嚇狀,看著胤禛臉色發白地嗔道:“爺走路怎麽也沒個聲音,嚇死我了!”

    胤禛心裏一急,不由快步走到身前,眼睛一個勁兒的盯著年若蘭的腹部,不說自己不好,隻怪她道:“是你自己楞神了吧,怎麽樣,可是難受?蘇培盛去傳太醫……”

    “不用!”年若蘭抓著他的手臂,看著他著急的臉色,忽然低下頭噗嗤一笑。胤禛看著她那竊喜的樣子,哪裏還不知道是被她給騙了,再一看前方不遠處,自己兩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印在了那深藍色的魚缸壁上。

    胤禛後槽牙一頓磨蹭,若不是估計著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定是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膽大的女人。

    年若蘭卻在那裏嘻嘻地笑著,兩隻大眼睛骨碌碌轉著,忽然踮起腳尖趴在胤禛的耳邊,吐氣如蘭地嗔道:“我就稀罕你為我著急的模樣!”

    胤禛抬頓時什麽氣就都沒有了。

    府裏的規矩,若是有女人懷孕,爺們一般都不會留宿的。但胤禛今兒晚上實在是舍不得走,於是兩人就這麽躺在床上,中間隔得空擋都能跑火車了。

    年若蘭側著身子,手鞠著自己身前的一縷頭發又悄悄去勾了一縷胤禛散下來的頭發,賊兮兮地給係在了一起。

    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胤禛就說什麽也弄不開了,年若蘭睡得死,胤禛一扯頭發她就疼的直哼哼,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剪子把打結的部分給剪斷了。

    抱著回來在收拾她的想法,四貝勒爺匆匆上朝去了。

    胤禛前腳剛走,年若蘭後腳就把眼睛睜開了,看了眼枕頭旁邊那縷被剪下來的混纏在一起的頭發,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手一伸,就把那縷頭發塞到枕頭底下去了。

    睡了個稀裏糊塗的囫圇覺,年若蘭這才起了床,方才梳洗收拾完畢,小得子忽然從外麵匆匆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磕頭道:“主子,剛才年府來信報說,家裏的老太太,去了!”

    年若蘭聽了這話一愣,皺了皺眉頭:“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是兩日前的辰時左右,老太太是突然中風去了的。”

    年若蘭的父親在幾年前就已經以老乞休致仕回了四川老家,年家滿門,除了年羹堯外也全都跟著回四川去了。年老太太就是年若蘭和年羹堯的祖母,在年若蘭那微薄地印象裏是個慈眉善目,腦袋卻有點糊塗的人。

    “叫送訃信的人進來,我有話要問他。”年若蘭歎息一聲如此說道。雖然與年老太太其實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感情,但年若蘭卻依然換了身素服,又衝著東邊的方向磕了三個頭,擠出了幾滴眼淚。

    胤禛回來的時候顯然也已經接年老太太去逝的消息了,見年若蘭眼角濕潤,一臉鬱鬱地表情,不禁勸道:“年老太太七十高齡而亡,算是喜喪,你不用太過傷心。”

    年若蘭聞言點了點頭,適時地掉了幾滴眼淚。

    如此做派,縱然虛偽,但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她是人家的孫女,長輩亡了,兒孫們又哪裏能夠不悲傷。更何況,古人極是重孝,年若蘭若是表現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胤禛保證第一個厭棄她。

    年老太太去了沒幾天,年羹堯丁憂的折子就報到了禦前。

    所謂丁憂是一種孝道的體現。意思為父母死後,子女必須持喪三年,期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任官者必須離職,稱為丁憂。這是對於【父母】死亡的規製,然而這次亡去的卻是【祖母】這就在可以丁憂也可以不丁之間。

    全看官員自個怎麽想。當然,一般來說絕大多數選擇是不丁的。

    但年羹堯卻偏偏上折子說自己要丁。

    他現在可是在努力往提督的位置上再爭一爭的關鍵時候,胤禛心裏麵其實也在為這事鬧心呢。然而出乎於很多人意料之外的是,康熙皇帝對於年羹堯的這種不戀權位,心中至孝的行為著實激賞非常,更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狠狠誇讚了年羹堯一番,準其丁憂,不過不是三年,而是一年。那麽順理成章的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等這一年過去,西安提督的位置百分百地就是人家年羹堯的囊中之物了。

    “許是皇上想到了自己吧!”晚上的時候躺在床上,說起白日的種種,年若蘭柔聲道:“人老了,都希望子女們個個孝順,皇上如此讚美哥哥丁憂的舉動,無非也是想要在眾人麵前豎個榜樣罷了!”

    胤禛何嚐不明白康熙帝此舉的意思。

    皇阿瑪一年比一年老了,而他們這些皇子們卻一日比一日掙得厲害,皇阿瑪看在眼中心裏大約也是焦灼的吧!

    看著胤禛兀自沉思的臉孔,年若蘭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可以,這位可是比誰都精呢!

    睜著眼睛沉思了許久,待到胤禛回過神來,一轉頭,才發現身邊的女人已經睡得無比純熟了,而且人家還是趴著睡的。胤禛皺了皺眉頭,直接坐起身姿,伸出胳膊把年若蘭小心翼翼地掰平躺著了。

    “也不怕壓著肚子!”胤禛看著她呼呼熟睡的樣子,到底沒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睡的紅撲撲地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