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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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清穿,每天都很病嬌的娘娘 !

    太子的驟然【失寵】最欣喜若狂地非直郡王莫屬。他似乎已經能夠看到,那個一直壓在他頭頂上的太子已經有了將要垮台的跡象。再與自己心腹的言談中,直郡王無不得意地說道:“這大清是咱們滿人的天下,偏偏皇阿瑪偏聽那些朝中酸儒的挑唆,弄什麽立嫡製。你往上數數,從大清開國起又有哪個皇帝是嫡子的出身?”

    “郡王說的不錯!”底下心腹的馬屁立刻接了上來:“自古以來凡是高位者,必是有能者居之。而郡王爺在眾阿哥中又是唯一身有軍功的,您既有在軍隊上的影響力,內裏又有明相扶持,再加上又是皇上長子,若太子倒台了,這儲君之位十有*會落到您的身上啊!”

    心腹的話可算是說到胤提的心縫裏去了。就是嘛,縱觀底下的眾皇子們。老三附庸風雅,老四一天到晚淨黑著臉,老五、老七都是隻想安穩度日的,老八自小在自己額娘膝下長大,有這情分在定然也會全力支持自己的,老九貪財,老十魯莽,十三沒有母家支持也成不了氣候,老十四羽翼未豐,再往下的小阿哥們那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算起來,直郡王豁然覺得,除了自己以外還真是沒有人

    能夠勝任這太子的寶座啦。

    心情極度暢快的狂笑了一會兒後,直郡王想起一事,感激道:“巴賴禪師那裏的供奉,下月要加倍並且再送一萬兩銀子過去,讓禪師多多替我祈福轉運!”

    當然,也別忘了多多詛咒太子。

    “郡王爺的話,小的記住了,小的這就去辦!”

    “嗯,快去吧!”直郡王點了點頭。

    待心腹離開後,他臉色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興奮地腳步在地上來回走著。然後,直郡王便想著,自己應該趁熱打鐵,絕對不能讓太子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立即來到案桌前,翻開張明黃色的空折,提筆便寫。

    【兒臣胤提恭稟皇阿瑪:太子胤礽暴戾不仁,恣行捶撻諸王、貝勒、大臣,截留蒙古貢品,放縱奶媽的丈夫、內務府總管淩普敲詐勒索……窮奢極欲,吃穿所用,遠過皇帝,猶不以為足,恣取國帑,遣使邀截外藩入貢之人,將進禦馬匹,任意攘取…………】

    直郡王的奏折在第二天便呈現在了康熙皇帝的案前,他現在對太子已是芥蒂萬分,厭惡至極。是以一看到直郡王的奏折,立即信以為真,勃然大怒。

    他立即叫來太子當眾質問。

    太子自是不服,隻道這是直郡王陷害之言,康熙皇帝看見太子依然如此的【冥頑不靈】又是憤怒又是傷心,竟身形搖墜,幾乎跌倒。

    底下眾阿哥見狀大驚失色,直郡王更是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太子,大罵太子不孝,不配做儲君之位。

    太子此時已是四麵楚歌。

    關於怎樣處理這個兒子,康熙帝心裏大約還是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心,是以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太子被禁足帳內,康熙帝又派了上百位軍士團團包圍了太子的大帳。

    從某些意義上來說,太子他被軟禁了。

    “依奴才看,皇上現在真的是動了廢儲之心!}”胤禛的大帳內,年羹堯負手而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一種嚴肅。胤禛聽了這話不禁心神一震。他與年羹堯不同,年羹堯是【穿】過來的,從本質上來說,對所謂的皇帝也好,太子也罷,打心眼裏並沒有那種膝蓋跪在地上的仰視之感,更何況他心裏頭知道,那太子早晚是要下台的。但是胤禛卻不同,從他懂事起,就被告知,胤礽是他的哥哥,但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哥哥,他是太子,是大清為來的皇帝。他是君,自己是臣,在太子的麵前,自己要是跪著的!

    可是,又憑什麽呢?

    胤禛微微垂下雙眼,把目光中的冷然掩去,微微皺著眉頭,大有深意地說道:“皇阿瑪現在要親手廢了太子,也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

    胤礽這幾十年的太子也不是當假的啊!

    “聖上乾坤獨斷,既已起了這個心,便是前方有千難萬阻也不會罷手!”

    曆代以來,太子的更換都不是我換掉這個兒子,讓另一個兒子頂上就行的事情。他關係到的是一個王朝的交替,所以無論哪朝哪代隻要是扯上換太子的事,那定然會震動朝野,引發一些列的問題。

    當年劉備那麽想讓戚夫人的兒子如意成為太子,可硬就是臨死都沒達成自己的心願,為什麽?因為朝中九成的大臣都強硬的反對此事,所以即使是開創了大漢盛世的劉備也不得不聽從大臣們的意見。

    這是皇上想換太子而失敗的例子,而換太子成功的例子在曆史上卻也有。漢景帝就是一個,當初,他就是廢了太子榮,換了劉彘做太子。朝堂上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可是根本沒用,景帝用自己鐵血般的手腕把朝臣們所有的反對聲死死的壓了下去。

    高祖與景帝同是換太子,為何一個成功了,一個不成功。這裏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劉備初立漢朝時,朝堂上站的都是功勳能臣,所以為了自個的江山穩定,他不得不妥協。

    但是漢景帝卻不同了,那是真正的獨攬朝綱。

    而今時今日的康熙皇帝又未嚐不是如同景帝一般。

    所謂【乾坤獨斷】那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胤禛焦躁的在地上來回踱步著,顯然被年羹堯那篤定地話語弄得是是心神不寧。

    雖已月上中天,但今夜又有幾人能夠入眠呢?

    就在眾人為著太子失寵一事而蠢欲動時,又一件事情悄然發生了,十八阿哥病了。

    十八阿哥今年才八歲,還是個孩子,身體自是不如成人那般健壯

    所以這一病也顯得格外來勢洶洶。康熙帝對這個小兒子,可謂是極近寵愛,聞十八阿哥病了,立即便下旨要啟程回熱河行宮。

    很顯然,康熙帝認為,那裏才更加合適給小兒子休養。

    “把十八阿哥抱上禦攆,朕要親自看著他!”看著一臉虛色,嘴唇慘白,病勢不淺的十八阿哥,康熙帝眼睛一濕,幾乎掉淚來。

    年羹堯一直隨伺在康熙帝周圍,聞言立刻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把十八阿哥接了過來,再小心翼翼抱上了禦攆。

    從木蘭圍場到熱河行宮需要走整整一天才能抵達,然而為了十八阿哥的病情,康熙帝是輕車從簡,所以在傍晚的時候就抵達了行宮。十八阿哥自昨日便一直高燒不退,且出現呼吸衰竭的現象,幾位隨行的太醫看了均都沒有拿出一個可信的治療方法來。

    康熙帝看著日益衰弱的幼子,心裏悲痛之情可想而知。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均是十八阿哥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以此時也是心焦難言,十四阿哥拖著還沒養好的身體日日過來看望弟弟,每每眼露悲痛,默默垂淚。至於直郡王與胤禛,這兩人依然留在木蘭圍場那邊,因為兩人要“護”著太子。

    如此,又過半月,十八阿哥病情總是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睜開眼睛對著康熙帝直叫皇阿瑪,壞的時候就是一夜一夜的發高燒,好好的一個孩子,如今竟是都瘦成個皮包骨了。

    康熙帝幾乎日日都過來探望,心疼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稟皇上,太子殿下來了!”梁九宮彎著腰站在當下,小心翼翼地說道。自打回了熱河行宮後,太子依然是處於一種被‘□□’的狀態,不過每日請罪的折子倒是一堆一堆的往康熙的案上放。大約是覺得晾夠了胤礽,康熙帝今兒終於準許太子出現在自個麵前了。

    很明顯太子消瘦憔悴了許多,濃重的黑眼圈還有胡子拉查的樣子,全身上下無不寫滿了【落魄】這兩個字。父子二人相見,不期然地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胤礽強自壓下滿腹的心酸怨憎,磕頭請罪。

    康熙帝看著底下的太子,心裏麵卻堅如磐石。

    胤礽說了許多之後,這才敢抬起頭,看了康熙帝一眼,見其神情也漸憔悴,心裏不由一動,忽然用著十分動情地口吻說了句:“兒臣不孝,這樣大的年級了,還要讓您操心,皇阿瑪您要保重身體啊!”

    皇帝帝聽了太子的話後,神情微微一動,眉宇見不禁軟化了少許,歎息道:“小十八病了,朕心裏麵難免憂疾。”

    因為一直處於【禁閉】狀態,太子完全無法知道外麵的種種情況,是以也並不知道十八阿哥其實病的很重,隻當是小孩子的一些小毛小病罷了。而且他心裏對十八阿哥到底沒有什麽感情,且一個勁兒的憂慮著自己的情況,是以此時聞言,也隻是不鹹不淡的是寬慰了幾聲。

    既沒有十三十五十六阿哥的憂急如焚。也沒十四阿哥的痛哭流涕,甚至連大阿哥和四阿哥的黯然神傷都沒有。

    表情十分不到位。

    一個人心裏若是揣了偏見那麽再看任何東西時,那都是帶著偏見的。

    如今的康熙帝就是如此。

    可憐的太子仍舊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沒有及時到位的情緒,在他皇阿瑪的眼中已經成為了他心思狠毒,絲毫不顧及手足之情的無敵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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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阿哥終究是沒有挺過去,再一個午夜悄然間就這樣離開了人世。看著幼子那完全冰冷下去的幼小身軀,康熙皇帝像是瞬間衰老了好多歲一般。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差。

    十八阿哥的喪事康熙帝交給了四子胤禛來全權操辦,胤禛對這件差使也表現出足夠的重視,幾乎達到了事必躬親的地步,十八阿哥的後事被辦理的十分妥帖。

    康熙帝看在眼中心裏總算是稍有安慰。

    【帝,召集蘇克拉哈,雅各布爾於深夜入帳,密謀良久,似已有決意。】看著手中年羹堯秘密傳過來的暗信,胤禛死死的握了握自個的拳頭。

    蘇克拉哈,雅各布爾,二人都是禦林軍領頭人物。

    看來皇阿瑪已是下定了決心!

    胤禛深吸一口氣,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如此又過一月,康熙帝決議回京。太子已經解除了【□□】狀態,但康熙帝對他的態度仍舊是模淩兩可,太子的心神幾乎繃成了一根繩子,最近倒是老實的不得了。

    八日之後,皇駕抵達布爾哈蘇台。

    三更時分,金帳之內,康熙帝正在與年羹堯下棋。

    兩人手談一局。

    康熙帝棋路恢宏,年羹堯下法刁鑽,二人經常廝殺的不亦樂乎。

    落下一子,看著對麵的年羹堯立刻露出抓耳撓腮的樣子,康熙帝不禁微微一笑,他與人下棋,基本上沒有輸過,這倒不是說明他的棋藝已經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不過是人們不敢贏他這個皇帝罷了!

    偏偏這個年羹堯卻不一樣,與他對弈時,康熙帝是真的在絞盡腦汁,真的在享受著圍棋帶來的樂趣。所以雖然有的時候被年羹堯殺的丟盔卸甲,但康熙帝還是願意時不時的把他召來陪【下】。

    年羹堯擰著眉頭深思了好久,方才落下自己的棋子。康熙帝見了不禁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啪————”康熙帝的嘴角邊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表情,大笑著說道:“朕就再這等著你呢!”

    年羹堯一看棋盤,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哎呀呀,不算、不算,臣下錯了,臣下錯了!”年羹堯急的身手就要去把自己剛才下的那顆棋子拿過來,卻被康熙帝抓住了手腕:“下棋的第一條就是起手無悔,亮工可不要枉做小人啊!”

    “若是做了小人,就可以讓皇上允許臣悔棋,那這個小人臣還真是願意做的!”年羹堯腆著他那張貌似忠厚老實的臉,對著康熙帝一個勁兒的告饒道:“臣都連續輸給皇上三盤了,您這次就通融通融吧!”

    在整個大清朝,敢和康熙皇帝討價還價的他還真是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