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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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這哪是什麽講理講法的堂尊?這分明就是女土匪!強盜!
蘇鈺的話已經很露骨了:『我能把藍縣丞打個半死不活的,就能把你也打個半死不活的!他是八品官,我也就打打他,而你現在是被告了,那多的是花樣打了。
』
甚至蘇鈺可以自信地說,每天抽他一頓,一年下來可能不帶重樣的。
金南方不說話,一直在低頭思考,而蘇鈺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
如今就兩條路擺在金南方麵前,一個是直接投靠蘇堂尊,供出藍縣丞,那麽藍縣丞很可能就被蘇堂尊整死,而蘇堂尊則會放自己一條活路。但是,藍縣丞畢竟是藍家人,麵對藍家的怒火,金南方再怎樣也是個死。
另一個就是咬死牙關挺過去,大不了就死自己一個,禍不及家人。再說了,自己還有白家這個希望,如果白家出麵作證的話,那麽勝負還為可知啊!
“草民……不知道……”
金南方硬著頭皮,不敢去看蘇堂尊,而是低著頭,有一種早死早超生的坦然。
『果然藍家在藍田縣的影響力可怕啊!』
蘇鈺無奈歎了口氣,她本來不想牽扯到白家的,可是按照目前情況來看,不牽扯到白家,蘇鈺自己的計劃可能就破產了。
這是蘇鈺在藍田縣立足的第一步,無論多大的困難,她都必須拿下這個藍縣丞。就像在新野城一樣,叫簡簡單單的揍你又如何?
“來人!帶胡治!”
蘇鈺索性直接放棄了金南方,既然你不願意出來指認,那好,一起解決就是了。
金南方一聽『胡治』這個名字,猛然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一個將近五十的老人慢慢走了進來。
那老頭相貌平平,穿著一聲錦袍,站在堂下,拱手拜道。
“白家總管胡治拜見堂尊大人!”
來人正是白家的老總管,半個白家主人的胡治,也是金南方千念萬想之人。
“胡總管!救救我啊!救救我!”
金南方連滾帶爬地到胡治腳邊,哭喊著一介的一線生機:“胡總管!我是小金子啊!金南方啊!救救我啊!”
那個老頭眉頭一蹙,神情厭惡地踢開了他,站遠了一點。旁邊的差吏立馬上前,將金南方拖開。
“本官問你,你可認識他嗎?”
蘇鈺一指金南方,語氣謙和地問道。
出於蘇鈺與白司鳴的關係,蘇鈺對白家自然有禮多了。
胡治淡淡地看了一眼淒慘的金南方,然後抱拳說道:“草民並不認識……”
“胡總管……是我啊!我妹妹,白少爺的那個小妾!”
金南方頓時掙紮著,奮力喊道。
蘇鈺微微一笑,神色盡是戲謔,說:“胡總管,你可聽清楚了,當真不認識他嗎?”
胡治看都沒看金南方,直接搖頭道:“不認識,不過草民倒是知道,就在早晨,少家主有一個小妾溺水死了。”
胡治淡淡說道,最後還瞟了一眼金南方,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同時這也是白家想要跟蘇鈺表明的一個堅決的態度,那就是白家無條件支持蘇鈺在藍田縣的地位!
此時的白家,早就野心膨脹,覬覦著藍家在藍田縣的地位和財富了。沒有人甘願做一輩子附庸,特別是即將步入長安上層社會的白家,更不可能是一個附庸家族。
如今的藍欽已經不是豫州上將軍了,隻不過領著一個藍田縣侯一個虛爵而已。而此刻身為五千人將的白司鳴,已經穩穩是豫州軍中第一人了,隻要再努力一步,就能成為他白家夢寐以求的上將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騙我……不可能!”
金南方喃喃自語,胡治這一句話,無疑是在金南方脆弱的心上重重一擊,徹底毀掉了他最後的念想。
蘇鈺眉頭微皺,她不喜歡這些貴族之間的做法,視老百姓的命如草芥。一聲不吭的,就處死了一個無辜的人。
縱然蘇鈺這些年來殺人如麻,但是蘇鈺捫心自問,除了戰爭以外,從來沒有濫殺過一個百姓。
即使蘇鈺今天威脅金南方,也真沒想過殺他而已,隻不過是他自己嚇自己罷了。
“唉……金南方,你還堅持你自己的選擇嗎?”蘇鈺重重地歎了口氣,一時間有些心軟打算罷手,但是蘇鈺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辛苦胡總管了,胡總管裏麵休息去吧。”
蘇鈺淡淡一笑,說道。
胡治拱拱手,便不再關注場中的一切,默默向縣衙走去。
“為什麽?”金南方看著蘇鈺,再次質問,“為什麽會這樣?”
或許是出於同情與憐憫,蘇鈺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一臉絕望的金南方,說:“本來不必這樣,你有選擇的。”
蘇鈺並沒有多說,畢竟場上還有上百雙眼睛盯著,說了對蘇鈺自己就很不利了。
確實,蘇鈺一開始就給過金南方機會,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金南方就是不選擇蘇鈺,而選擇藍家。
哪怕蘇鈺強勢地打殘藍縣丞,拿出鐵證出來,金南方還是咬死牙關不開口。
沒辦法,蘇鈺隻好杜絕了金南方最後的念想——白家。
“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也是給你金家的機會,莫不要走錯路了。”
蘇鈺淡淡地說,便繼續問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像你勒索錢財?徇私枉法?”
金南方無奈苦笑搖頭,是不是有人逼迫自己?現在不就是嗎?但是,那又有什麽用呢?
金南方再次抬起頭,看著蘇鈺,漠然說道:“是的……是藍縣丞勒索草民錢財,讓草民贏了官司。”
金南方說完,不去看任何人,反而閉上了眼睛,仿佛心已死。他知道蘇鈺就算不殺他,也不會輕放他,然後,他金南方將會麵對藍家無窮的追殺。
“劉主薄,還不記下?!”
蘇鈺滿意地說道。
那邊的劉主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見過如此審案的。威逼利誘,無所不用,硬生生的將白的說成黑的,死的說成活的。
不止劉主薄如此,場中所有的百姓都愕然的看著蘇鈺,仿佛看的不是一個縣令,還是一個土匪?!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劉主薄心裏默默歎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