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那個人竟然是鳳鳴衛樓主應琪？！”

    商歧拍著桌子，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當蘇鈺洗漱完了之後，坐在了後院裏麵，平靜地跟商歧述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當蘇鈺抬回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的時候，商歧和康生毅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並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人不好奇不想知道，而是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蘇鈺渾身充滿了秘密罷了。

    至於那兩個鳳鳴衛的探子也默不作聲，想來那兩個鳳鳴衛的探子早就知道了這個女人是應琪了。

    縱然是商歧如此聰明之人，也完全想不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鳳鳴衛樓主應琪，竟然也會落入如此境地？

    不止是商歧想不到，即便是蘇鈺也想不到長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守在外麵的康生毅聽到了商歧的聲音，隻是回頭望了幾下，就搖頭歎息。一開始康生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像商歧一樣大吼大叫，而是愣了好久啞口無言。

    “叫什麽叫？怕外麵的人聽不見嗎？”

    蘇鈺白了商歧一眼，自己的耳朵都差點讓商歧震聾了。

    蘇鈺洗漱完畢以後，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手上也綁上了繃帶。一開始蘇鈺還不覺得怎麽疼，隻是火辣辣的。

    倒是現在，蘇鈺已經感覺到了手上的火辣辣的感覺退了，隻是疼痛的感覺更甚了。

    “嘖嘖嘖……”

    商歧冷靜下來，理清了這其中的條理之後，搖頭嘖道。

    “難怪現在長公主殿下這麽急了，看樣子某的猜想又正確了幾分。”

    “什麽猜想？”蘇鈺隨口一問，這才想起來商歧說會有大事發生，“對了，你前麵說的大事，是什麽事情？”

    商歧摸摸胡須，胸有成竹地說道：“某大膽猜測，上麵不行了……”

    “上麵？什麽上麵？”蘇鈺愣了一會兒，沒聽明白。

    “當然是上麵咯！”商歧用手指指了指天，意味深長地說道。

    蘇鈺這下明白了商歧的意思，商歧指著天，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被認為是天的，恐怕就隻有兩個人了。一個是大齊天子元和帝，另一個就是南陳天子了。

    蘇鈺麵色疑惑地看著商歧，有點不敢置信，蘇鈺作為大齊的堂官，從未聽到過有這種風聲。除了現在大齊朝堂的局勢緊張了起來，蘇鈺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特別的地方。

    “理由！講不出來理由，兩天沒飯吃，誰敢給你送飯老娘打斷他的狗腿。”

    蘇鈺默默地說道，整個人神情嚴肅，蘇鈺相信商歧不會亂說的，不過茲事體大，蘇鈺不得不小心謹慎。

    商歧並沒有在意蘇鈺的威脅，他既然敢這麽說，就說明自己胸有成竹。

    “有三件事情，一是太子殿下從首陽山回來以後，就住進了未央宮，從未出來過一次。二是大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上過朝了，以前上朝縱使皇帝陛下身體不適，也會有長公主殿下聽政，太子殿下監國。三是長公主殿下在朝中大肆清理一些世家門閥的骨幹，不分黨派，甚至還清理了一些長公主殿下的自己人，譬如尚書台右仆射荀遲，已經在家養病很久了。”

    商歧悠悠地說完，最後壓低了聲音，死死地盯著蘇鈺，說道：“難道主公不知道嗎？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皇帝陛下快不行了，所以才會如此！”

    蘇鈺沉吟了半天，默默地思考著商歧說得三個理由。確實存在著這種可能，但是蘇鈺覺得，既然商歧能夠猜到的事情，是不是那些神通廣大之人也能夠猜到？

    就譬如中書令竇相爺，歸隱的徐老大人，還有在朝堂上上竄下跳的尚書台左仆射陶成績，這些人為什麽也沒有半點動靜？

    蘇鈺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說道。

    “也許存在著這種情況，但是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再等等一段時間，等等他們的動作再說吧。”

    聽到蘇鈺這麽說，商歧頓時有些著急，急忙勸說道：“主公莫不是擔心竇相爺還有徐老大人？主公，別看徐老大人閑賦在家，實際上以徐老大人的影響力，即便他還是一介白衣之身，也能翻江倒海。更何況徐老大人還保留了參知政事這個職務，隻要徐老大人願意，參知政事也能變成實打實的宰相，到時候主公不要追悔莫及才是！”

    蘇鈺看著商歧急切的模樣，心中忍不住一陣感動，蘇鈺知道商歧已經全心全意融入到了蘇鈺的謀士這個身份之中了。

    “商先生不要誤會，我等的並不是徐老大人或者竇相爺，我在等另外一個人，如果皇帝陛下真的有什麽意外的話，那麽那個人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蘇鈺解釋道，蘇鈺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洛陽王衛景華。縱然東宮三衛軍在『灃水軍』殘餘在關中一帶的勢力清楚得一幹二淨了，但是蘇鈺絕對不相信洛陽王衛景華就這麽不堪一擊。

    想著那天，洛陽王衛景華竟然敢隻身來找自己，甚至毫不避諱當時的鳳鳴衛樓主應琪。蘇鈺就隱隱猜測到，實際上在大齊真正庇護洛陽王衛景華的人，並不是晉陽王衛景裕，而且長公主殿下。

    商歧並非不知進退的人，他既然能夠在藍田縣仵作一職上默默待了十幾年，就知道商歧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

    商歧知道蘇鈺並不想透露一些秘密，商歧自然就不會多問。

    “某明白了，主公自有決斷就是了，還請主公多多留意才是。”

    商歧歎息地說道。

    蘇鈺點點頭，

    笑著說道：“我明白，放心吧。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商歧聽到蘇鈺自誇，臉色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看著蘇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商先生還有話可說？”蘇鈺問道。

    商歧看了一眼外麵，這才下定了決心，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想提醒主公，不要再幹今天這樣的傻事了。”

    “傻事？救應琪嗎？”蘇鈺愣了一下，不明白商歧的意思。

    “不是，某說的是殺鳳鳴衛女官……鳳鳴衛代表的是皇權，主公這樣會暴露主公蔑視皇權之心的。”商歧再次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