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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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精盡而亡?”雲懋與聞歌麵麵相覷,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是像那時樓湛為了維持彼岸花開的法術一樣,所以……吸盡了他們的精氣?”聞歌蹙起額心問道,問完才覺得自己問得委實有些蠢了。
果真,雲懋便是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瞄了她一眼,這才轉向顧輕涯道,“看來,這些壯年男子都是被美色所迷,這才丟了性命,是不是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這世間,從不乏采陽補陰的山精鬼怪。隻是……十年前那場疫症卻是有些不同。”顧輕涯仍然心有疑慮。
“不管是不是同一人所為,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總得試試。何況,不管是什麽妖精,她既然是從那場疫症的翌年就開始做這件事,與十年前,相隔並不久,或許……她恰好知道些什麽呢?”聞歌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不管怎麽樣,這樁閑事他們得管,而那隻妖撞上了他們,隻能自認倒黴。
顧輕涯與雲懋對望一眼,事關軒轅神珠,雲懋自然是沒有二話。顧輕涯也隻得歎息,這二人的執著,他無需多費唇舌。
既然做了決定,接下來,便是商量對策了。
“問題是……咱們連她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如何問?”既然是抓妖問話,不是鬼,雲懋便也少了些怕忌。
“她不是喜歡壯年男子的陽氣嗎?那咱們給她備著就是了,她饞了,我就不信,她不來。”聞歌說著,已是壞壞的笑,目光在顧輕涯與雲懋身上慢吞吞地滑過。
雲懋立刻毛骨悚然,“果真是最毒婦人心!你這是又要舍我和小五去作餌啊?”上一次引樓湛現身也是一樣。“為什麽每次都是我和小五?”雲懋不滿得很。
“我倒是願意作餌,可人家喜歡的是陽氣,我去作了餌,你猜她會上當嗎?”聞歌翻了個白眼。
雲懋聽得咬牙,但卻是被堵得啞口無言。
聞歌這才走到他身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很是溫情地道,“雲二放心!有我在,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無論如何,也絕不會讓你被采陽補陰的,放心啊!”壞壞笑著,用力拍了拍雲懋的肩頭,將他拍得肩頭一歪,齜牙咧嘴地瞪她,她卻沒有看見一般,兀自笑得更歡了。
頭一回住農家小院兒,聞歌挺是新奇的,左瞅瞅,右瞧瞧的,似在參觀,不得不承認,這要比他們在鬆陵城時,租住的馮娘子的那個小院子要簡陋了許多,這些村民的生活果真過得很是拮據,他們用銀子將這處小院買下,又特意多給了一些銀兩,但願那家人的生活能夠有所改觀吧!
顧輕涯推門而入時,聞歌正望著小小的窗戶外沉思,驟然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顧輕涯難得有些不自在地咳咳了兩聲,道,“那個……我們兩個怕是得住一屋。”
他們尋了許久,這才找到了這一戶農家。有兩個兒子,大的一個,剛剛娶親不久,算是還沒有被那采陽補陰的妖所害了的。一家子都很是害怕厄運降臨在他們的身上,可是偏偏,他們家裏實在是窮,若是搬去了別的地方,沒地沒錢沒房,那一樣是個死。所以,隻得忐忑不安地繼續在這裏待著。
聞歌他們找來時,給了一筆銀兩買下了這個院子。這家人倒還算得良善,看了他們是外地人,雖然看著銀兩心動,但還是支支吾吾將疫症之事說了,聞歌他們這才決定多給了些銀子,執意買下這院子。
那家人見已經告知了情況,他們還是執意要買下院子,不好問原因,也不好再勸。取了銀子,兩個兒子和兒媳,便是連夜趕去了長離城南十裏之外的小縣城去投奔他們姑媽去了。隻怕日後就是要在那裏安家了。
但老兩口心有不安,卻是暫且留了下來,隻怕是怕他們替自己家遭了厄運,要看過了才會安心離開。
一家子便商量了,等到兒子們在那小縣城裏安置好了,天氣暖和了,這才再來接二老。
起初,聞歌幾人也是不願受了這番好意,後來,轉念一想,他們假扮這家的兒子媳婦兒,若是老兩口也走了,動靜未免過大,怕是會驚動了那隻妖,到時,她心生警覺,不肯上當就不好了。而且,那妖既然隻動青壯年,想必老兩口不會有事,何況,還有他們在了,這二老留下,也無礙,這才同意了。
顧輕涯和聞歌扮演的便是這老兩口剛成親不久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了。雲懋,自然扮演的是弟弟。
他們將一切辦妥時,天色便已經暗了下來,這家人實在是太窮了,就是煤油燈也隻有一盞。那老兩口早就回房歇著了,而顧輕涯磨蹭了又磨蹭,這才在雲懋戲謔的目光中,從雲懋的房裏磨蹭到了這兒,一進門,便是不自在。
相比於他的尷尬,聞歌卻是要大方了許多,幹脆地一點頭,“我知道啊!”他們既然假扮夫妻,還是新婚夫妻,哪裏有分房睡的道理?早前都做了那麽多了,可不能因為這個,被那妖看出了破綻。
聞歌說話間,已是脫了鞋,翻身便是上了炕,還半點兒顧忌也沒有地問道,“你是要睡裏麵,還是外麵?”
在聞歌看來,這委實沒有什麽好尷尬別扭的。畢竟,他們早前在鬆陵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孤男寡女在一處,在野外,在山洞裏,也沒有少獨處一室,現在才尷尬,會不會晚了些?何況,現在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如此,有任務在身,聞歌也顧不得尷尬別扭了。
她是不尷尬,不別扭了,顧輕涯卻是一口悶氣憋在了心口。
也不應什麽他睡外麵,還是睡裏麵的話,竟是跟著一個翻身便是上了炕,迅疾地一個俯身便朝著聞歌壓去。
聞歌猝不及防被壓倒在炕上,望著他俯低的臉容,還在愣神,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顧輕涯卻是咬牙道,“你還真是不把我當男人啊!”
聞歌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哪裏沒把他當男人了?
顧輕涯瞪著她,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即便是這樣四肢交纏地被他壓在炕上,神色亦是沒有半點兒的異樣,登時覺得有些無力,自己還真是自找的,不是?這姑娘看著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對於有些事啊,卻是單純得白紙一張,他好像……操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