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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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懋被那道亮光刺得下意識轉了頭,但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所以很快看了回來,卻是眼前一亮。
“你們回來了?這麽快?”
快不快的,聞歌和顧輕涯兩人已是沒有多大感覺了,兩人點了點頭,雲懋剛剛要撤除法陣,聞歌卻是驀地一個彎腰,一口殷紅的血便是噴吐出來。
“聞歌!”顧輕涯與雲懋二人皆是驚叫,一個手忙腳亂地趕緊撤了法陣,另一個則心慌意亂地連忙扶住她,一手更是已經搭上了她的腕脈。
聞歌依在顧輕涯肩上,輕輕搖了搖頭,“沒事。不過是一時走岔了真氣,休息一會兒便無礙了。”
顧輕涯卻是早已不由分說探起了她的脈,隻覺她脈相紊亂,這哪裏隻是一時走岔了真氣?分明是被法術反噬了。
顧輕涯麵沉如水,真是後悔自己當時怎麽就輕易相信了她?說什麽不過是點兒法術反噬罷了,她承受得住。還說她自來是個惜命的人,不會為了他,賭上自己的命。她說得那樣輕描淡寫,倒是讓他一時也輕信了她。
他若是早知會有這樣嚴重,他說什麽也不會答應她冒這個險的。
這麽一想,顧輕涯心裏又是自責,又是懊悔,反複煎熬。一邊已是將手掌抵進了聞歌腹間,源源不斷的真氣便已湧進了聞歌體內。
聞歌見他臉色難看成那樣,倒是難得的沒有推拒,隻是乖乖地由著他為她輸送真氣,末了,被他抱起時,她也是半點兒不敢吭聲,乖喵得都有些不像是她了。
而雲懋更是自始至終不敢吭聲,哪怕是看著顧輕涯將聞歌打橫抱起,直接走了出去,他也隻是敢在他身後張了張嘴,直到他們都出了房門,這才將話出說了口,“那個……你們走了,她要怎麽辦?”往後指了指法陣裏,顯然還陷在夢境之中的雪姬,但是卻哪裏還能聽到顧輕涯的答案呢?或許,他們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也說不定呢。
雲懋歎息一聲,扭頭看了一眼雪姬,罷了,聞歌現在這樣,隻怕小五也是沒有心思管其他許多,隻能暫且加持法陣,等聞歌稍好些再行安排了。
聞歌果真是因為法術反噬而震傷了肺腑,是傷得不輕,但是,除了靜養,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雖然顧輕涯黑著一張臉,卻為無計可施,隻是,讓這陰雲籠罩在了整個小院。
起初,雲懋和聞歌都還有所顧忌,過了兩日,對著他那張冷臉,也習以為常了,便也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雲懋甚至不怕死地找聞歌聊起了天,一解他心中憋了幾日,險些憋死了他的好奇,“快些說說,那日你們在夢中,究竟看見了什麽?到底是誰在說謊?”
聞歌這幾日其實也是憋的慌,一聽雲懋的問話,正中下懷,哪裏還顧得上顧輕涯的冷臉,連忙便是道,“雪姬沒有說謊。她帶我們去看的,確實就是李崇明的墓,而且,也果真是月下娉婷親手葬了李崇明。”
“可是……既然真是月下娉婷葬了李崇明,她又為何一副不知他已死的模樣,還要大費周章讓我們找一個已死之人?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啊!”雲懋皺起眉,又是滿腹狐疑。
聞歌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樁買賣,從一開始便是撲朔迷離,到了今日,總算窺斑見豹,略有些進展了,隻是,真正的謎底尚未徹底解開。“不過……我覺得,若是月下娉婷因為李崇明之死傷心過度,以致精神混亂,記憶似是而非,也是可能的。”
雲懋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是。”轉過頭,卻是見顧輕涯皺著眉,臉色凝重,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不由一挑眉道,“小五,你在想什麽?該不會是不讚同聞歌的想法吧?”
聞歌也是扭頭朝他看了過去,難不成他竟跟她的想法不一致?聞歌不由有些驚訝。他們倒是還沒有就這個問題探討過,聞歌隻是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應該跟她是一樣的想法,卻沒有想到,他居然不讚同她的觀點麽?聞歌的心情瞬間有些難言的微妙。
“不是不讚同。如果,雪姬和月下娉婷都沒有說謊,那麽,自然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了。可是……如果,他們都沒有說謊,那這一路上,特意抹去李崇明存在痕跡的人,又是誰,究竟有什麽目的?”顧輕涯沉下眸子,他並非不讚同聞歌的觀點,他隻是心中尚有隱憂,這種種看似都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卻總覺得,他們雖然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很多事情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他們卻缺了最重要的一環,那一環究竟是什麽,他卻是半點兒頭緒也沒有。
顧輕涯這一席話聽得聞歌與雲懋皆是不約而同地皺眉沉默,他們倒是一時間將這事給忘了。是啊!這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啊!
“這件事……怕是還得等到月下娉婷在場時才能弄個清楚。”沉默許久後,聞歌沉聲道。
顧輕涯聽罷卻是狠狠皺眉,“月下娉婷在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對著她外施一次溯夢之術?”
聞歌很想說是,可是看看顧輕涯此時的臉色,再回想一下他這幾日渾身的低氣壓,她聰明地低咳了兩聲,狡辯道,“也不是……但總歸可以讓她與雪姬對質吧!若是她在說謊,自然心虛。若是,她與我們猜測一樣,是因為承受不住李崇明驟然離世的打擊,所以記憶錯亂的話,說不定經由雪姬的刺激,她可能會想起什麽呢?”
雖然是狡辯,但是說得卻也不無道理。
顧輕涯瞥過她一眼,總算沒有再揪著不放,聞歌不由悄悄鬆了一口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是皺眉,對自己滿心的不滿,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會怕他?怕他作甚?
“我雖然知道你說的都是些鬼話,不過……見到月下娉婷,將事情交接了也不錯。左右,我們隻答應了她要找到李崇明,如今找到了,便是銀貨兩訖就是。至於所謂的真相,跟我們本就沒有關係,也沒有必要深究。”顧輕涯語調淡淡,倒是他一貫待人處事的涼薄之態,聞歌和雲懋都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麽。
雲懋歎息的,另有他事,“可惜……我們與月下娉婷約定的,乃是二月初在永州見,如今,還有些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