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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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讓月下娉婷來這裏,或許更好一些吧!畢竟……李崇明在這裏。”聞歌目光閃閃道。
雲懋點頭,“倒也不錯。隻是,我們一早就約定好了在永州碰麵,她又不知去了何處,咱們如何通知她呢。”
“這個……我倒是有辦法。”聞歌笑著,有些神秘。
“沒想到,聞歌這麽會找東西,小白也會找人啊!這可不就是有其主必有其鳥了?”望著赫連小白帶著月下娉婷的玉環和聞歌的一封書信撲棱著翅膀飛出窗外,漸漸變成了天邊的一個小黑點兒,雲懋不由笑著道,那話語裏倒滿是善意的調侃,並無取笑的意思。
“隻是……要等她來,就不知要等到哪日去了。”聞歌亦是望著遠去的赫連小白輕聲歎息。
“左右也無事,等著就是了,正好好好修養你的身子,急什麽?”顧輕涯插進話來,一邊說,一邊已是將聞歌扶離了窗邊,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聞歌又想歎息了,她雖然受了點兒傷,但也用不著這樣吧?時時刻刻地讓休息,她這背都躺得痛了。抬起頭,眼角餘光瞥見雲懋忍笑的表情,她亦是無奈得很,連忙岔開話題道,“我是沒什麽事,可是你們呢?這轉眼就到年關了,若是那月下娉婷遲遲不至,耽擱了你們上郇山可怎麽好?”
三月初的郇山試劍大會,可也就在眼前了。
“眼下急也急不來,倒是你也說了,快到年關了,咱們怕是要在這裏過年了,倒是想想看,要添置些什麽東西。”顧輕涯還是神色淡淡,語調淡淡。
雲懋卻是雙眼一亮,拍手就叫好,“好啊好啊!我和小五還是頭一回在島外過年呢,也不知道這裏是個什麽規矩,有沒有什麽好玩兒的,好吃的。”
聞歌與顧輕涯對望一眼,雲二是頭一回沒錯,可是顧五嘛……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偷偷過了一回年了,吃的,玩兒的,守歲,發壓歲錢,可是一樣沒有落下。說起發壓歲錢,聞歌驟然又想起了如今尚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虎妞,眸色又是微微一黯。
這邊,聞歌心情略有些低落,雲懋卻已經是興奮難耐了,說著便是坐不住地站了起來,“我去問問看,咱們得添置些什麽東西啊,等到天氣好了,咱們好去城裏逛逛。”話音未落,人已在門外一射之地了。
“誒!”聞歌想要喊住他,卻已是來不及了,隻是……做什麽要多此一舉去問外人,要添置些什麽,她和顧五都清楚著呢!畢竟置辦過一次,已經有經驗了。
“由他去吧!他就是個小孩子的脾性,耐不住性子的。”顧輕涯輕飄飄道。
“說得這般老氣橫秋。我怎麽記得,你還得喚他一聲師兄呢?”聞歌斜睨他。
顧輕涯眼皮都沒有撩上一下,“他不過仗著地利之便罷了,若非他是師父之子,自出生起就是師父的弟子,哪裏能當什麽二師兄?你看他那樣子,哪裏像個師兄了?”
聞歌點點頭,“說得也是。”
衝出小院子的雲懋突然覺得鼻頭發癢,“阿嚏”一聲就是打了個噴嚏,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接著連連打了三個噴嚏這才收住。他有些奇怪地揉了揉鼻子,心想,這突然間是怎麽了?莫不是受了風寒了?
這一日,天氣晴好,聞歌的傷勢也見好轉,總算是不用再被顧輕涯強押著在床上躺著了,便是迫不及待拉了雲懋往城裏去置辦年貨。
其實吧,置辦年貨隻是一個借口,聞歌姑娘最主要是奔著透氣來的。畢竟,有一個自己沒法反駁的牢頭守著,雖然每日裏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但卻是像個廢人一般隻能躺在床上,聞歌能忍這麽久,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
顧輕涯顯然也明白,所以,聞歌拉著雲懋要進城,他也沒有阻止,隻是靜靜跟上就是了。
聞歌起先還擔心牢頭突然反悔,又把她抓回去,小心觀看了半晌,見他隻是跟著,便放下心來開始撒歡,一撒歡,就有些收不住,不一會兒,就是買了一堆的東西。
不過女人嘛,對於購物,總有一種偏執的狂熱,顧輕涯見識過,所以安之若素。雲懋瞠目結舌,開始還擔心過他的荷包,後來發現都是小五自動自發付賬時,便也由著聞歌去了。
不過,隔了一會兒,雲懋又開始叫苦了,誰能告訴他,這明明不是他買的東西,為什麽最後都要他來搬?
找了個沒人的地兒,悄悄將那大包小包的盡數收進了他的乾坤百寶袋中,雲懋才鬆了一口氣,便聽著身邊聞歌驚喊了一聲,“你們看!”
雲懋有些頭疼,這姑娘,難不成又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然後又要買買買了吧?
抬起頭來,雲懋卻是驚得“咦”了一聲,這次,竟是他猜錯了。
“她怎麽在這裏?難道是小白找到她了?”
聞歌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大街。因為快要過年了,城內都是置辦年貨的人,來來往往,摩肩擦踵,很是熱鬧。而且,人人臉上皆是喜氣洋洋的笑容。
因此,便也顯得一身黑衣,形容枯槁的月下娉婷很是突兀。她像個遊魂一般在人群裏穿梭,而周圍的人,都紛紛閃讓,巴不得離她八丈遠。
“小白還沒有回來跟我報信,應該不是吧?”聞歌狐疑地蹙起眉來。“而且,就算小白找到了她,她也不該來得這麽快,除非她本身就在這附近吧?”
剛說完,聽得頭頂一聲鳴叫,聞歌抬起頭來,果真便瞧見了盤旋在天空的一點黑影,不是赫連小白又是哪個?看來,小白果然尋到了她,一直跟著她。
“別管她怎麽來得這麽快,她來了,我們不用多等,這不是好事麽?”顧輕涯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徑自朝著月下娉婷走去。
聞歌與雲懋對望一眼,亦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月下娉婷如今的模樣,委實有些駭人,聞歌起先還覺得奇怪,但從雪姬的夢境當中看清事情的始末之後,便有些明白了,知道些月下娉婷怕是因著這一個情字,因著李崇明之死而心灰意冷,這才有了今日之情狀。
但即便聞歌知道,亦是覺得月下娉婷的模樣委實有些讓人害怕,何況這些普通人?她所過之處,個個避讓不說,還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方才還是人潮洶湧,走起路來都是擁擠的街道一瞬間,好像變得寬敞了許多,方才的喧嚷聲刹那間消失了,隻餘一街的空寂。
聞歌他們幾人很是輕易地就走到了月下娉婷跟前,“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