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當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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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示公允,主判並不是兩派中人,看那道服,便知是其他派別的,而且,必然也是德高望重之輩。
那人令旗一舉,場麵一寂,比試,便是要開始了。
“一炷香的時間,先將對方打下擂台者,為勝!”
宣布完了規則,隻見對麵坐席之上身影一閃,已有人化為一道流光,先行躍上了擂台,正抱拳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拱手行禮。
聞歌一看,雙目一亮,轉頭睨了顧輕涯一眼,高高挑起一道眉來,不錯嘛!又料事如神了一回。
因為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顧輕涯料定了會打頭陣的蕭允。而郇山劍派,果真為了這個東道的麵子,將自主權交到了他們手裏。
“這一局,郇山劍派派出的乃是掌門首徒蕭允,不知,滄溟島何人應戰?”主判的前輩一張彌勒佛似的笑臉轉向聞歌他們所在的坐席。
聞歌幾人對望一眼,既然顧狐狸都一酸一個準兒了,不照著他的劇本往下演,都對不起人家郇山的配合了,不是?
所以,聞歌沒有猶豫,擱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輕一拍扶手,人便已借力彈起,朝著擂台之上飛去,一個好看地旋身,身上的道服旋起一道緣故,她已穩穩落地,抱拳回敬蕭允,清了清喉嚨道,“滄溟島聞歌,應戰!”
顯然,郇山劍派,誰也沒有料到滄溟島出來應戰的,居然是個姑娘家。郇山劍派眾人皆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下意識地往雲蕭然望過去,要知道,蕭允可算得他們噻來參加比試的五個弟子當中身手最好的一個了,而且,五個弟子當中還有兩個女弟子,怎麽算,這滄溟島的女弟子也不該是來對陣蕭允的啊!難不成,這姑娘,竟是個高手。眾人不由心中疑慮,就希望能從雲蕭然臉上看出個端倪來。
但雲蕭然本人也沒比他們好上多少,亦是狐疑地蹙起眉梢。就是蕭允,也是一時間沒有反應,愣愣看著站在麵前,朝他拱手的姑娘。
但不管心中作何想法,如今,人已站在麵前了,便已成定局。
蕭允回過神,連忙亦是朝著聞歌回禮道,“聞師妹,請!”
聞歌也是笑笑拱手,“蕭師兄,請!”話落,聞歌掌中銀光一閃,便已多了一柄短劍。既然要當滄溟島的小師妹,她的紅線和擎月弓都得暫且收起了,所以,顧輕涯才特意給她尋來這樣一柄短劍。別的且不說,聞歌昨夜專門拿來與雲懋一道試過,至少,切水果是挺好使的,鋒利。
雙眼一眯,她手中的短劍已經急刺出去。
蕭允連忙舉劍來擋,兩人你來我往,便在擂台中央對起招來,一會兒騰起,一會兒降落,短兵交接之聲,不絕。
聞歌一邊閃躲蕭允雖淩厲,但卻明顯還未使出全力的劍光,一邊回想起方才顧輕涯告知她的,他的法子,“蕭允此人極其愛惜羽毛,他既然在人前擺出一副寬和大度的模樣,不管真假,他與你對招,絕對不會一來便下狠手,以你的身手,要與他纏鬥一時,不是問題。待得他摸清了你的路數,而且,覺得他的溫和大度已經裝得差不多了,該分出輸贏的時候,你就……”
聞歌在蕭允越來越淩厲的劍光中,從回憶中抽身而出,一邊暗忖道,這顧五果真是屬狐狸的,要說揣度人心,還真沒有人能算得過他啊!
這麽一想,她亦是乖乖地照著他早前便為她想好的法子做,腳下一點,在蕭允的長劍急刺而來的閃一刹那,她身形往後一展,淩空飛起,卻是一個旋身……出了擂台。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地看著她翩翩落在了地上,將手中劍隱沒在袖中,衝著蕭允一拱手道,“蕭師兄身手了得,我不是對手,所以,不用打了,我認輸。”竟是幹淨利落地認輸了事。
郇山眾人皆是臉色莫名,但都不太好看。
至於對手對手突然抽身不見,而且輕易認輸的蕭允,這會兒更是木然著一張臉,即便是回過神來的主判趕忙宣布這一局,是他勝時,蕭允亦是沒有半點兒的高興。
氣氛,有些莫名的沉凝,除了聞歌自覺完成了任務,很是輕鬆自在地回了座位,一屁股往椅子上坐下之後,便是老實不客氣地朝著雲懋一伸手道,“打了這麽一會兒,我都餓了,把你方才藏的橘子分我一個。”
因為氣氛委實有些不好,那主判連忙清了清喉嚨,讓開始第二局比試,但方才雖然贏了,但卻明顯吃了一回暗虧的郇山劍派這會兒卻是沒了聲息。
郇山劍派的人,想必也是明白了方才聞歌他們搞得什麽鬼了,一時,心中,皆是憤憤不平。
雲蕭然轉頭朝著虛陽子一拱手道,“我這幾個徒兒,除了雲玨五年前參加過試劍大會之外,其他的,都是頭一回出島。我們滄溟島偏安一隅,孩子們沒有見過世麵,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要不……方才那一局,便不做數了?讓他們抽簽決定對手,然後重新比過就是了。”
聞歌正高高興興吃著橘子呢,一聽險些被嗆到。這還了得?她費了半天勁兒,才完成的任務,怎麽能說不算數,就不算數了?那些郇山的人有什麽好不滿的?這不是讓他們輕輕鬆鬆贏了一局嗎?
聞歌有些坐不住,手撐了扶手,就要蹭起來。她的手背卻被人輕輕按住,她轉過頭,瞧見顧輕涯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放心吧!師父自有他的用意,這個比試結果,也不會輕易就變了。”
聞歌不解地皺眉,他怎麽知道?
下一刻,便聽得虛陽子笑道,“這也怪我們之前沒有考慮周全。這比都比了,再比過就沒必要,這局就這樣了,隻是,倒是讓你們吃虧了。”
“哪裏吃虧了?分明是他們不懂規矩。”雲蕭然回道。
“不過……我覺得你方才那提議倒也不錯,剩下的四局,如何對陣,便讓他們抽簽決定吧,這樣也公平,你說呢?”虛陽子笑著將話鋒一轉。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本就是雲蕭然提議的,他又如何會有意見。
這樣一來,郇山眾人的臉色都隨之好轉,但虛陽子還有疑慮,“你們隻有四個人,隻怕要有人多比一場了,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