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內外行
字數:3098 加入書籤
“雲玨身為大師兄,這事兒,自然是他當仁不讓了。不過……若是覺得貴派覺得不妥,我們本就少了一個人,少比一場,也沒有什麽。”雲蕭然淡淡回道。
聞歌卻聽得很是不淡定,這是什麽意思?不比,就是直接棄權,或是認輸的意思?
扭頭看向顧輕涯,聞歌的眼裏蘊著火,想問他師父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兒,他們費盡了心思謀算的事情,他三言兩語就要盡數毀盡?
誰知,卻見顧輕涯一臉神色從容的模樣,與往常並沒有什麽區別,就是雲玨、雲懋兄弟倆,也是一副半點兒不擔心的樣兒,聞歌從鼻間輕輕哼出一聲,罷了,她還真成了太監,皇帝不急,她那兒急。一個不小心,入戲太深,還真當自己是滄溟島的人啊?他們都能淡定,她還淡定不來啊?
這麽一想,她也扭過頭去,不理人了。
片刻過後,聞歌便知自己果真是白擔心了,雲蕭然的話一出,郇山劍派的人臉色又和緩了好些,那虛陽子更是忙不迭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比試,自然是要比試的,隻是要問清楚是誰比兩場,抽簽時才好準備。”
聞歌有些訝然地挑起眉來,倒是沒有想到郇山劍派的人,居然還吃這一套?雲蕭然這叫什麽?以退為進,打得一回好太極啊?隻能說,他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彎彎繞,太多,太複雜,還真不是聞歌這樣直爽性子的人能夠看明白的。罷了,多想就頭疼,聞歌一皺眉,不想了。
而那邊,主判已經準備妥當,從雲玨開始,他們師兄弟三人一一站起,魚貫朝著擂台走去,抽簽去了,倒是也沒有聞歌什麽事兒。她又心安理得地開始剝起橘子來,隻是,說是不管了,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著那邊看過去。
待得瞧見顧輕涯他們幾人回來了,忍了忍,沒有忍住,還是關心地問道,“怎麽樣了?”
“我對楚陽。”顧輕涯的表情平淡得很,這若不是果真半點兒都沒有將輸贏放在心上,便是胸有成竹了,但那楚陽,卻是他們最不了解的,哪怕是對上葉空蟬也好啊!
“你呢?”聞歌又轉頭看向雲懋,他的臉色委實有些糾結,難不成,竟是抽到了個厲害的?是誰?方師妹?還是葉空蟬?即便是厲害的,也用不著這樣吧!
雲懋扭過頭去,沒有言語。
“小曲!”顧輕涯意味深長的笑,說出了聞歌方才才發明的稱呼。
聞歌默了,對雲懋臉上的糾結,秒懂。原來如此。
另外,這兩個人的對手都知道了,所以說……聞歌挑眉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雲玨,神色莫名,大師兄的對手便是葉空蟬和方師妹了?這葉空蟬還好說,聽顧輕涯他們幾人的言語,這大師兄的身手應該是在他與雲懋之上,葉空蟬不過與顧輕涯伯仲之間,大師兄對上他,勝算應該挺大的。可是這方師妹……不知道大師兄有沒有信心,反正聞歌吧,是覺得有點兒懸!
說一千道一萬,末了,聞歌隻能歎息著拍了拍雲懋的肩頭,“少年,加油!小曲嘛,不過一匹下馬,你能行的!”聞歌朝著雲懋握了握拳頭,一臉的鼓勵,然後不顧雲懋滿頭的黑線,抬頭無語望天。大師兄對方師妹,雲二對小曲,這命運的安排,嗬!還真是奇妙啊。
銅鑼聲響,第二場比試,雲玨對葉空蟬。
相比於第一場,聞歌隻知道躲,而蕭允隱忍不發,最後,聞歌還直接認輸的鬧劇一般的比試,這一場,對於這些觀戰的人來說,可謂是一次視覺的盛宴。
許是葉空蟬也知道自己並不是雲玨的對手,所以,幹脆真正放了開來,不論輸贏,隻當成一場切磋,出招之間,反倒帶了一種難言的灑脫。
雖然都是修仙門派,但兩派的功法卻大不相同,滄溟雲家乃是化外海島,又自來淡泊名利,所以,出招之間多了些縹緲,加之雲玨本就長得好看,一身白衫,如今看來,反倒很是好看。而葉空蟬卻也不差,隻是,招式之間,更多了些幹淨利落,一時間,倒是旗鼓相當。
兩人都使劍,白衫騰挪間,時而劍影交錯,時而又飛縱而起,每每以為這方要勝時,另一方,卻又出其不意,峰回路轉。
“數年不見,雲玨的功力倒又精進了,滄溟島後繼有人,雲兄真是好福氣。”虛陽子看著,便是撚須笑道。
“這哪裏算得後繼有人?我滄溟島不比郇山,我們可是身處紅塵之中的,雲玨哪兒哪兒都好,就是一樣,一提成親,他就成了個悶葫蘆。這一身的功法精進,可都是他悶著練就的。比起他這功力精進,我與夫人倒更盼著他早日娶妻生子,為我雲家開枝散葉才是正事。反倒是我要羨慕掌門,無需擔心這些。再說了,要說後繼有人,郇山門下才是人才濟濟,蕭允是沒能與雲玨對陣,否則,隻怕,雲玨也不是對手啊!總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雲蕭然這會兒還真不像是一派掌門,而隻是一個為兒子操心的普通父親罷了。
虛陽子聽罷,低低笑了兩聲。
他們身後,漱清卻是別過頭,看了一眼邊上的“方師妹”,也就是她自己的弟子方琴曳。
方琴曳好似沒有聽到兩位掌門的對話,隻是很是專注地望著擂台之上,但隻有甚為了解她的漱清低頭看了一眼她緊扣在椅子扶手之上,因為用力過度,而已是指節泛白的手,雙目隨之一暗。
台上打得激烈,台下,也是暗湧重重。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聞歌自認自己隻是一個外行,但光看那騰挪之間的英姿颯爽,也夠她大飽眼福了。參加這個試劍大會別的好處她暫且還沒有發現,不過,就這熱鬧和美男倒是可以看個夠啦!不錯!不錯!
她心底兩個“不錯”堪堪說完,台上,情勢一轉,雲玨手中長劍化為一道詭異的圓弧銀光,葉空蟬急急往後退讓,卻是退到了擂台邊緣,他身子往後一傾,眼看著就要栽倒,被他自己險險拉扯了回來,好歹是沒有直接栽下擂台。可是,剛剛將身子拉扯回來,頸間便是一涼,一柄長劍便已抵在了它喉嚨口,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