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劍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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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歌確實沒有誤會他和焉若私會,可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卻是針針見血,問得顧輕涯冷汗直冒,臉上的笑容漸漸便有些掛不住了。
可是,聞歌還未問完。
“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我們怎麽就莫名其妙惹上岩目山,讓他們對我殺之而後快了。我還以為是寒朔的緣故,沒有想到……該不會就是這個焉若要殺我吧?為了什麽?嫉妒?可是……起先的時候,我也沒與你在一起啊!難不成……她早就看出你對我的心思了不成?”
好吧!這心思是很敏銳地!但這臉皮,也確實是夠厚的。
顧輕涯起初聽得有些驚駭,而且有些心虛,聽到後來,便是哭笑不得,最後,索性無奈地將聞歌往懷裏一拉道,“總之……我與焉若沒有私情,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也絕不會讓她傷了你,這便夠了吧?”低頭見懷裏的人張了張嘴,還想說話,他卻是當機立斷道,“好了!我們再不回去,大師兄該著急了,有什麽話,咱們有空再慢慢聊。”說罷,便已是將聞歌往腋下一夾,半拖半抱地往來時路上帶走了。
到了方才與雲玨他們分手之處,雲玨果然已經在翹首以盼,見到他們兩人平安歸來,悄悄鬆了一口氣。
“方師姐沒事吧?”聞歌卻是越過雲玨的肩膀,望向了不遠處一塊大石上在盤腿調息的方琴曳,關心地問道。問的雖是方琴曳,一雙眼瘸是賊亮賊亮地在雲玨身上掃過,這麽好的機會,難不成雲大師兄也沒有把握?那還真就是個木頭了!
“我沒事。”不等雲玨回答,方琴曳卻已經睜開眼,一貫淡漠的語氣答道。“此地不宜久留,唯恐那些人去而複返,我看……我們還是快些走!先與未濃他們匯合了再說!”說著,人已從大石上站起,就要一躍而下。
聞歌隻覺得身畔好似卷過了一陣風,然後,雲玨便已從眼前消失了,轉而落在了那大石之上,定定望了方琴曳一眼之後,然後轉過身,單膝一屈,便是在方琴曳麵前半跪下來,“上來!我背你!”
方琴曳自然是不願,冷著臉拒絕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聞歌眨了眨眼,看來,他們走開的這麽一會兒工夫,這兩人之間還真有可能發生了什麽呢!這方師姐對著雲大師兄的態度,有那麽一丁點兒變了,雖然微乎其微,不太明顯,但如何能瞞過聞歌一雙因八卦而雪亮的眼睛?
當下,聞歌更是雙目發亮地緊緊盯住他們,不願錯過了任何的細節。
“如果你想要今天就見到曲師妹的話,你就乖乖聽話上來,我背你去!否則……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地方歇腳,等你傷好些再走!你知道我的,我從不說笑!”雲玨的語調一如既往地沉穩,但語氣裏的堅決卻聽得聞歌暗暗咋舌,這些男人,就沒有當真沒脾氣的啊!
“你……”你在威脅我?方琴曳氣得咬牙,瞪著雲玨,眼裏幾乎冒出火來,雲玨卻是由著她瞪,眼皮都沒有撩上一下的不痛不癢,方琴曳便知道,他是果真打定了主意要這般威脅她,而偏偏,自己卻又不得不受他威脅?
短短的一息之間,方琴曳心中種種思慮閃過,最後,終於是不得不妥協,俯身趴上了雲玨寬厚平整的背。
雲玨將她穩穩托起,邁開了步子。
聞歌無聲吹了個口哨,朝著顧輕涯輕一眨眼,好了!這下,用不著擔心無聊了。
等到了他們昨日歇腳的那處山坳,聞歌才知道,今日這一整天,都是與無聊無緣啊!
小小的山坳處,劍拔弩張。
七八個人手裏都是拔劍相向,將雲懋團團圍在中間,而曲未濃卻是張開雙臂,擋在雲懋的麵前,她的神色很是堅定,而雲懋望著她的後腦勺,神情有些莫名。
而其他圍著雲懋的人,卻是臉色鐵青。
“阿懋!”雲玨一看這情形,大叫一聲,他背上的方琴曳便已是從他背上躍了下來。
那些人聽見動靜,轉過頭望來時,雲玨、顧輕涯和聞歌三人已經是快步衝了過去,三兩下突破了包圍圈,便是趕到了雲懋身邊,卻是先仔細查看了一回雲懋周身上下,確定他沒有受傷,雲玨也好,顧輕涯也罷,緊繃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
隻是,再抬起頭,雲玨臉色沉凝地望向當前之人道,“蕭師兄!這般對我二弟刀劍相向,所為何意?”
“對啊!難不成是想要以多欺少啊?”聞歌亦是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聞歌!聞歌!”一串好不歡天喜地的叫喚,又有一個人,擠過那重重包圍衝了進來,滿臉興奮的笑容,不是鳳拾遺又是哪一個呢?
聞歌瞧見他,亦是一驚,繼而又是喜,“鳳十一!真的是你啊!我就說嘛……都說禍害遺千年,你哪裏會那麽容易就出事了呢?”
早先,聞歌雖然沒說,但心裏不是不擔心,這會兒見到鳳拾遺平安無事,自然免不了開心。
兩人不像隻有兩日沒見,反倒是像兩輩子沒見了一般,笑得那叫一個開懷,還是顧輕涯實在看不過去了,從喉嚨裏重重哼了兩聲,聞歌陡然驚醒過來,這才訕訕地收斂了一些。
鳳拾遺卻是朝著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亦是回以了重重一哼。
與他們這邊的歡快重逢和醋意濃濃不同的是,另外一邊卻是氣氛僵滯不說,還隱隱有劍拔弩張之勢。
蕭允望見方琴曳的那一刻,眼中一閃而沒的,是不容錯辨的歡喜,隻是,繼而反應過來方琴曳是與雲玨他們一路時,神色就變得有些奇怪的糾結。
但他很快便將這種種情緒壓在了眸底,隻神色略有些怔忪,聽得雲玨那聲不掩鋒利的質問時,他一擰眉道,“雲師兄來得正好!你是滄溟雲家的大弟子,這事也繞不開你去,我才正要向你,討個說法。”
雲玨狐疑地一蹙眉,起先,還有些莫名其妙,他們拿劍對著雲懋,倒是要讓他給個說法,隻是……望了望周遭拿著劍的人,除了郇山的那幾個人,還有三個,穿著的是白袍灰紗的道服,可不就是他們之前一直想著要尋到的玄墓派弟子麽?再看他們臉上藏也藏不住的憤恨,還有那個他們救了的,這會兒也清醒過來,就躲在這些人身後探頭探腦,他目光一過去,她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縮了回去的靈桑派姑娘,雲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