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竹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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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大早就讓程澤上座,家裏隻有矮凳,好在喬家幾個男人都不矮,程澤坐著也不會太突兀,隻是凳子不夠用,花青青隻能從廚房找來燒火凳坐著。
花半夏把竹筒放在桌子上,大夥兒眼神齊刷刷的看過來,都好奇的不得了。
“哎呀,半夏,你做飯咋不叫俺們,俺們倆在屋裏頭光顧著忙繡活兒了”,陳家花有些不好意思,做飯屬於髒活累活,就該讓她們來做的。
“沒事兒,大伯娘二伯娘辛苦,我和青青忙的過來”,花半夏無所謂的笑笑,哪有那麽嬌貴啊。
“對啊,大伯娘二伯娘,大伯二伯和哥哥們都喜歡姐姐做的飯,我也幫姐姐,姐姐不會累的”,花青青說了句大實話,可把一大家子樂壞了。
“瞧瞧,福真啊,咱們這是被嫌棄咯”,陳家花故作傷心道,都忘了家裏還有個外人在。
“好了好了,程大人在,俺們收著點兒”,田福真提醒著陳家花,帶著歉意看著程澤。
“無妨,我是半夏姑娘的朋友,無需多禮”。
花半夏在竹筒裂口處用力一掰,竹筒便打開來,露出裏邊已經燒好的米飯,嘴上不忘迎合程澤的話,“對,大家不用對他客氣”。
竹筒裏的豆丁、肉丁、胡蘿卜丁都嵌入飯中,中間被燒焦的竹筒部位還生了一層薄薄的金黃的鍋巴,眼色很是喜人,令人食欲大開。
“哇,堂姐,這是什麽啊,看起來好好吃”,喬樂和喬義兩人忍不住驚呼。
喬家也隻有在金秋收糧的時候吃上一頓米飯,這都大半年沒吃,都快忘了米飯長什麽樣子,要不是花半夏吃不慣窩頭,喬家定舍不得買這白米的。
“這是飯啊,來,今兒隻做了五筒,大家自己分分”,這都是花半夏前世經常做的,小事一樁,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隻是五筒,但每一筒的分量差不多有四碗飯,也是夠吃的了。花半夏開了三個,讓大家自己用木勺舀進碗裏。
可無奈天太熱,今兒的菜吃著很容易流汗,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花半夏和程澤兩人會因為天兒熱而倒了胃口。
但花半夏又實在想吃,來這兒這麽久了,好不容易吃上一頓好的,不得已,花半夏意識裏默默打開空間和外界的接口,讓空間裏的涼氣散出來。
好在屋子不大,花半夏第一個感覺到涼氣絲絲散出,吃得火熱的其他人應該也會慢慢感覺到。但這樣做也有風險,若是有東西飛進空間,在外頭看就是瞬間消失一樣,隻希望屋裏不要有東西亂飛。
“嗯,太好吃了,娘,咱們以後天天都吃這個行不”,喬義一直埋頭苦吃,終於是感動的不得了,抬起頭表達自己的願望。
“你這小子,想天天吃就得聽你堂姐的話,你堂姐讓你幹啥你就幹啥!”田福真趁機教育自家兒子道。
喬義剛才隻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就想到自家的情況不可能天天吃的起,已經做好了被老娘教育的準備,可沒想到她竟會那樣說。
“嘿嘿,娘,我知道嘞,跟著堂姐準有肉吃!”
“哎,俺咋覺著天兒變涼了,莫不是要下雨了?”喬二就坐在花半夏對麵,正對著空間的入口,除了花半夏之外,涼意最明顯的地方。
被喬二這麽一說,大夥兒也細細體驗起來,“好像真的涼了不少!”
更甚的,離門口最近的喬樂起身跑出去,可門口那一股熱浪又將他襲了回來。本來一直熱著覺得沒啥,可剛才一直身處涼氣中,現在一到門口就熱的不行。
“哪兒啊,門外還是一樣熱”,喬樂趕緊跑回來,嘴上嘟囔著。
“那是咋回事兒,見鬼了”。
程澤一直優雅的吃著飯,每吃一道嘴裏就驚豔一次,欣賞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花半夏,自然也不會錯過喬二說到涼氣時她眼裏的心虛。
吃完飯已經傍晚了,也許是吃飽了有力氣,也許又是大家被花半夏空間裏的靈氣熏了一個多時辰,反正大家都興奮的不行。
幾個男人繼續在院子裏弄竹筒,兩個伯娘也趁著天還亮,到樹下繼續裁衣裳。
花青青負責洗碗,花半夏把飯菜端到喬爭的屋裏讓他吃飯,順便幫他看看傷勢。喬爭的腿已經大好,下地已經沒問題了,隻是幹不了重活,但花半夏堅持讓他養滿半個月再下地。
第二天一早,喬大和喬廣分別帶了人在河邊集合,程澤則坐在一旁的樹下看著。
喬廣是完全沒有信心,昨兒還想說跟程澤探探口風,可下午他就去了喬大家,晚上回來的時間就回屋裏休息了,啥也沒讓自己套出來。
所以,剛才在討論誰先的時候,喬廣一直推脫,不敢應戰。
“程鋪頭,村長,要不這樣吧,咱們各改一半,結果不就出來了嗎”,趁著日頭還不夠烈,花半夏想著早弄早完事兒。
“就按花姑娘說的做!”反正花半夏是贏定了,程澤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花半夏示意喬大喬二幾人下水,喬羽喬正幾個小子也跟在後頭,他們背著竹筒,手裏拿著麻繩,用來固定竹筒的。
喬廣和喬力這一夥人看到喬大他們已經開始拆原來水車上的竹筒了,自己再拒絕就算是認輸了,這下,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喬廣手一揮,喬力帶著人下去,在水車的另一頭開始拆竹筒,一邊拆一邊觀察喬大他們的手法。
但喬大這邊竹筒和安裝角度都是經過花半夏嚴密計算的,哪能輕易讓他們學了去。
雙方安裝好了之後,花半夏輕輕一推,上了岸。
大夥兒紛紛圍過來,盯著那開始轉悠的水車,從第二圈開始,水車上的部分竹筒已經開始引水,水從竹筒裏流出,落在田埂間的水溝裏,水溝開始濕潤,蓄水。
“太好了!真能成啊!”“對啊,這下俺們不用挑水了!”村民們開始歡呼。
可沒一會兒,水車又不引水了,大夥兒一瞧,原來是喬力弄的那半邊又沒能引上水,這下尷尬了。
“哼”,程澤輕哼,“喬村長,這下可服氣了?”
喬廣早就緊張的流汗,袖子都抹透了,“這,這小人也是誤信他人之言,冤枉啊”。
“如此看來,你們一村子欺辱喬大一家也是事實咯?”程澤好歹吃人嘴短,順便幫幫他們也不錯。
“這小民不知,都是他”,喬廣嚇得腿一軟,趕緊撇清關係,“是喬力,是他帶人搶了喬大侄女兒的東西的!”
喬力就這樣被村長出賣,嚇得立即跪下,“回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是大樹家的那個女人,是她惹的事兒!”
“大力,你少血口噴人,俺什麽時候惹事兒了,是你叫俺們抓住那個賤女人的!”陳梅聽到喬力把矛頭引向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
“就是你,要不是你妄想讓喬大侄女兒嫁給你弟弟,俺們怎麽會起衝突!”
“你!”陳梅被氣的說不出話,可念頭一轉,立即向程澤說明,“大人,這花半夏本就是樓裏出來的姑娘,不知被多少男人糟蹋過,俺家好心不嫌棄她,想要娶她過門兒,可她死活不願,不知感恩,你說說,俺哪兒做錯了!”
“陳姐!休得瞎說,俺們半夏說了好幾次了,她還是個清白的姑娘!”田福真見陳梅又提起這事兒,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哼,清白,你問問,誰會相信一個在花滿樓呆了兩個月,最後還安然無事的出來的女人會是清白的!”
程澤聽到這事兒有些不可置信,懷疑的看著花半夏,但花半夏依舊鎮定自若,好像說的不是她一般。
程澤還一直奇怪為什麽花半夏突然從花家出來自立門戶,而且戶主不是男人而是她自己,說明她還未婚,現在貌似都說的通了。
程澤不知為什麽,心中突然有些可惜和遺憾,但眼前,還是正事要緊。
“本鋪頭不管這中間有什麽緣由,既然你們輸了,就說明你們確實存在搶奪、欺辱和欺瞞本官之罪,按律,你們需賠償喬大一家,並隨本鋪頭回衙門,領三十大板!”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喬廣一聽癱了下來,這哪是他要的結果啊。
程澤哪裏顧得上他們的求情,心中已經被剛才她們詆毀花半夏的話給惹毛了,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自己都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最後,程澤帶了人,把那天在喬廣院子裏幹活兒的人和陳梅一起帶到衙門,打了每人三十大板,順便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兩給花半夏送來。
這下,喬大一家可算是和村裏幾戶被打罰的人家結了怨了。但不管怎麽樣,花半夏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止。
曆時半個月,花半夏給陳家花和田福真的圖紙終於趕出了樣品,因為和這個時代的衣裳略有不同,兩人和花半夏捉摸了好久才定下來,好在順利完工了。
水車這邊,衙門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南城的每個村子都安裝了至少一個,減輕了大夥兒對付幹旱的壓力,聽說也還獲得了聖上獎賞,可這獎賞注定與花半夏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