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楚留香傳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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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劍想要楚留香做些什麽?說起來倒是件同她極為不符的事情——她想借錢。
這並沒有什麽可笑的。無論是誰,被四個頂尖高手從荒漠到江南一路追殺,已經足足三個月不能好食不得好眠,待身上最後一錠碎銀用來付麵錢後,待看到相熟的人時怕也是會毫不猶豫的開口的。
已經被老板娘拉倒侍劍那桌端坐的楚留香嘴角一抽,實在無法想象侍劍這般天人之姿會有缺錢的時候,他歎息道:“我常聽人說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
這麽這幾人就那麽能折騰?都已經打了橫貫整個中原了。
侍劍叼著麵一臉憂傷:“我倒是想和,但是每次他們一見到我就是直接開打,劍劍不留情,陸小鳳倒是沒有動手,但是隻要一見到我就一直歎氣,一直憂傷……”
所以求原諒的話完全說不出口啊!
楚留香也忍不住歎息,遇到侍劍後他簡直要把一輩子的歎息都歎完了。
這時候老板娘端了一個碗過來,碗中沒有放一滴油、一塊肉、一根麵,光潔的碗中盛著大半碗的珍珠,每一顆都在搖曳的燭火中散發著盈盈光澤。
花姑媽笑道:“姑娘既是缺錢,我這兒剛好有一樁好買賣,還請姑娘肯賞個臉。”
楚留香眼角一抽,忍不住道:“我的媽呀,你就別喊人家姑娘了,人家兩個兒子同我差不多大啊!”
花姑媽嫵媚的眼睛頓時瞪圓,望著正在點頭吃麵的侍劍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來,還未等她說什麽,一道聲音便已經由遠而近的響起。
“我的媽呀!你不是都找到個冤大頭娶你了還來趟什麽渾水!”
花姑媽柳眉倒豎,一扭腰就走到大喊的漢子麵前一把擰住他的耳朵,痛得他嗷嗷直叫。
花姑媽喝道:“就準你這兔崽子去送親,不準老娘來擺麵攤?”
胡鐵花被她捏得直呼喊痛。
侍劍放下碗看著楚留香,楚留香摸摸鼻子,給她講了一件最近江湖上沸沸揚揚的事情。
朝廷要將一位欽封的公主嫁給一個縱橫七海的海寇。
“史天王?”侍劍摸下巴回憶道:“就是那個近年來一直帶著手下在沿海一帶掠奪百姓的倭寇?不過那跟你和小花有什麽關係?”
楚留香同這件事當然沒關係,有關係的是胡鐵花。他被玉劍山莊的花總管親自找上門,請求他將朝廷欽封的新月公主送去給史天王。
而以花姑媽為首的江湖人卻不懂其中得失想要阻止這場婚事。
胡鐵花好不容易掙脫花姑媽捂著耳朵走來,憤憤道:“你們當我願意把別人的女兒送去給人當老婆麽!不都是為了沿海一帶的百姓!”
“說得好像和親了那個海寇就不傷民擾民了一樣。”侍劍冷哼一聲,眼底皆是不屑:“這話怕是朝廷都不信,不過是嫁的不是他們的閨女,又擺出了為民的姿態,名聲上好聽了罷了。對付一個海寇都要用到和親,那往後他國大軍壓境之時,怕也隻能跪地降服吧。”
“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不割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侍劍斂去眼中歎息,幽幽道:“這位君王當日意氣風發說出這段話時,可曾想過子孫不肖!”
楚留香胡鐵花默然。
侍劍不解道:“不過,你們一邊要送親一邊要阻止,為什麽就沒想著直接去殺史天王呢?”
花姑媽走過來,愁眉道:“哪是不想,如果真有人能殺了那賊子叫我舔他的腳都成!但是之前黑竹杆去刺殺那賊人,卻被活生生的廢了!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告訴我們史天王養了六個跟他一模一樣的替身,不是易容的,是真的長得一模一樣!他那樣的高手一個便已經要命,何況是七個一起上。江湖都說你楚留香打敗了石觀音,但是就是楚留香也不能打敗七個石觀音吧!”
侍劍:“……”
楚留香一臉血的望著花姑媽:“天地良心啊我的媽!誰跟你說我打敗了石觀音的?!”
當著本人麵說這話姑奶奶你是嫌我命長麽?
花姑媽疑惑道:“江湖上都這麽說的,龜茲國要為大公主比武招親結果最後也沒有聽聞婚訊,所有參加的人都對那場婚事閉口不言。隨後,江湖漸漸傳聞那場婚事似乎石觀音插了一手但是沒有成功,她的領地也被人一把火燒個幹淨,她自己也下落不明,恰好是你香帥帶著朋友進入荒漠的那段時間,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你把石觀音給打敗了。”
楚留香簡直要給跪了,而參與的胡鐵花也瞪大了眼睛駭然不已,侍劍倒是無所謂的聳肩道:“那領地是我自己燒的,至於江湖傳聞麽,估計的擁翠山莊的某些人想要打探消息放出的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吧。”
楚留香跟胡鐵花對視一眼,正要開口詢問,卻見侍劍施然站起,眨眼問道:“你們說的那個新月公主是不是胸膛上有個月牙的胎記?”
楚留香眉頭輕皺,他並不認識新月公主,但是他認識她的父親焦林,焦林曾說過新月胎記的事情。
侍劍一挑眉,不見她如何動作,下一刻眼前便已失去她的身影,唯有淡淡香氣仍飄散在風中。
侍劍的眼睛很好,似她這樣的高手普通人能看到十尺之內的景色,她往往能看到一百尺,不僅能看到,還能看的清晰無比,似乎就在眼前一般。
所以當花姑媽同楚留香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遙遠處的一件客棧中,一個黑衣人走進了一間窗戶敞開的房間,透過窗戶,她能清晰的看見那個黑衣人從麻袋中抱出的顯然剛洗完澡的女子胸膛上恰好有一個新月胎記。
侍劍像陣風一般從窗戶飄到黑衣人房中梁上,卻聽見下邊的黑衣人突然開口道:“我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夠了沒有?”
侍劍沒有動,她不覺得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也不覺得這世間會有誰能夠發覺得了她。
又有一個人從敞開的窗戶中進來,一身白綢緞做成的夜行衣,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傲慢而輕佻的表情,道:“你故意不將窗戶關好,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怎又問我有沒有看夠呢?”
黑衣人那張帶著東洋風味的臉柔柔一笑,似乎沒有聽到嘲諷般,她嬌嫩的十指拈花般輕巧的褪去自己的衣裳,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隨著衣裳的掉落而盛放著,這樣一個一覽無遺的美人倒在懷中怕是沒有人能起防備之心的,因為她的身上哪怕是一根針都能看得很清楚。
而白衣人卻似乎沒有看到這無聲的順從,一巴掌便將黑衣人給從身上打了下去,歎息道:“你為什麽要在人家洗澡的時候把人家擄走呢?這本該是我這樣的大男人才該做的事情。”
黑衣人表現得比挨打時更為氣憤:“你就是為了她打我?她哪裏比得上我!”她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冷笑道:“你隻要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她會變成全天下最髒的女人。”
這句話顯然成了白衣人的弱點,這似乎是扶桑女人與生俱來的的本能,她們了解男人,就像獵人了解獵物一般。
侍劍覺得她要討厭這個黑衣的扶桑女人了,因為她喚起了她最不堪厭惡的回憶,所以她從梁上飄下,站在床邊歎息道:“一個在人家洗澡時候擄人的女人,一個大男人,似乎都不適合帶著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子,不如將她交給在下,如何?”
白衣人同黑衣人臉色一變,他們竟然直到對方出聲都沒有發現這房中尚有一人!
扶桑女子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因為侍劍的不遠處的床下的箱子中就是新月公主的藏身之地!
白衣人不由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薛穿心,姑娘若是知道被擄之人藏在何處可否交給在下?朝廷欽封的玉劍山莊定會萬分感激姑娘!”
侍劍冷笑,四根木柱的大床便被一道氣勁碾碎,化為瑣屑悠悠落地,而床後的大樟木箱如同被一雙無形的雙手給推到了侍劍腳下,她眼神冰冷的笑道:“別說區區一個玉劍山莊,就是皇帝老子來了,我想要的人也沒人能帶的走。”
“哦,是嗎?”
窗外突然輕輕飄來一聲極其清淡的聲音,有些溫和,又帶著一絲笑意,卻成功的令原本狂傲不羈的侍劍臉色發白起來。
看到來人,薛穿心顯然送了一口氣,對著來人拱手恭敬道:“徐公子。”又道:“新月公主被這扶桑女子擄來,想來就是在這箱中,隻是這位姑娘……”
徐子陵輕咳一聲,望著如同被逼下水的貓兒一般炸毛的侍劍,臉上帶著一些男人間才會懂的笑容,輕聲道:“扶桑人為什麽要擄走新月公主想來其中緣故頗深,薛公子何不同這位扶桑姑娘好好詢問?徐某同愛妻久未得見一麵,甚是想念。”
薛穿心恍然大悟,伸手就打暈了一旁防備的扶桑女子,抱著她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在樓下等著徐公子了。”
絕望望著薛穿心跳窗離去的背影,看著徐子陵步步逼近,侍劍也步步後移,直到撞在桌子上。
“你別動!”侍劍拿起桌子上不知道為何擺著的算盤用力摔在地上,猛地跪在上麵:“我自己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