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春，這麽巧，剛才魏桂紅還提起你呢，今天這會兒怎麽有空？不過也難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李凡打趣道，他和李曉春曾經是鄰居，關係還不錯。

    “我來是有點急事。倒是你這小子，上班時間窩在家裏避暑，不用去跑業務了？”李曉春似乎有些心事，不願多聊，兩人簡單聊了幾句，隨即道別。

    李凡租住的地方是個城中村，雖然住宅簡陋，環境較差，可地理位置還是很優越的，四通八達。

    出了巷子，馬路斜對麵就是一個新的商圈和一條步行街，離信用卡中心也就一站公交的路程。要是不趕時間的話，走路十幾分鍾就能到單位簽到打卡。

    不過，今天李凡不打算去信用卡中心了，畢竟已經他請過假了，何況剛剛成為朗讀者，手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來到步行街，李凡把摔壞的手機放在手機店裏維修。聽說要等兩個小時左右，他決定先去附近的“尖峰時刻”網吧上上網，查查資料。

    唉，沒有手機真不方便，等自己有錢了一定換一個好一點的手機。

    網吧在步行街中間的一條巷子裏，李凡以前去過幾次。

    做信用卡業務雖然底薪不高，又有很大的業績壓力，可是相對來說提成還不錯，時間上也比較自由，每天上班打卡，開完早會後就外出展業，晚上六點鍾後再回來打卡下班就可以了，時間基本上都是自己支配的。

    當然，業績特別差的業務員就沒有那麽好混了，業務主任常常會打電話查崗，甚至是安排指定路段讓你掃街掃樓，每隔一個小時還要發手機定位、匯報展業情況等等。總結起來就一個字：慘。

    ……

    ……

    李凡信步來到網吧門口，恰好碰到了同一個組的同事，徐偉。

    徐偉的年紀和李凡差不多，可是工作經驗十分豐富。徐偉也是外地人，他在豫章市的一家中專學校畢業後，一直在從事信用卡營銷工作，是一個老業務員了。上個月剛才另一個銀行跳槽過來，據他所說，原來的那家銀行在專項市場活動的刺激下，去年信用卡發卡量已經猛增了一倍多，短期內市場已趨於飽和。今年上半年業績果然開始滑坡，他審時度勢，及時跳槽，成了李凡的同事。

    徐偉為人十分熱情，一口一個李哥，叫的李凡十分受用。他又噓寒問暖，旁敲側擊地問起昨天車禍的情況。原來，上午李凡請假的時候，徐偉正在業務主任楊洋的身旁交件、領申請表，於是得知了李凡被電動車撞傷請假的消息。

    徐偉問道：“李哥，昨天被電動車撞到哪裏了，沒什麽大問題吧？”

    李凡道：“謝謝你的關心。上午真是嚇了我一跳。當時挺嚴重的，額頭上開了一個口子，扭傷了腳踝，右腿腓骨有點擦傷瘀腫。不過你別擔心，我現在差不多都好了。”

    徐偉疑惑道：“不是吧，這麽快就好了？看你走路的樣子不像扭了腳踝，額頭上也沒有傷疤，要說上午被車撞了，也沒人相信呀？”

    要不是親身經曆，李凡自己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早上開早會時還是好好的；上午去見約好辦卡的客戶時被撞傷了；中午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穿越了兩次，用天逆石珠的露水醫好了額頭的傷口和腫脹的腳踝，連一個傷疤也沒有留下；下午就活蹦亂跳地逛步行街，看樣子還要去網吧上網……說出去誰信？

    李凡既不能告訴他真相，又不想欺騙朋友，隻好笑著說：”我也覺得奇怪，估計是我的體質比較特別、愈合能力超強吧。“

    徐偉似乎明白了，也笑道：”李哥的能力肯定是不用質疑的，正規的大學本科畢業生，無論口才還是演技，絕對一流。“

    李凡歎道：”真不是騙你，愛信不信。“

    徐偉露出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道：”嗨，李哥，我又不是楊主任，你何必太較真呢？我以前也經常這麽做，沒情緒展業的時候，就找個借口給自己放放假，沒什麽的。“

    反正也解釋不清，李凡也不多費唇舌。

    徐偉繼續”掃街“去了，李凡一頭紮進了網吧。

    ……

    ……

    尖峰網吧離單位很近，同事們閑暇之餘經常去這個網吧打發時間。

    為了借鑒pos機代理的分配模式，李凡仔細的搜索了大量相關信息。書蟲在他腦海中當然也同步接收了這些資料，他們還是不是的”討論“幾句。當然，隻是那種無聲的交流。

    時間總是相對的。兩個小時過去了，沉浸在網絡信息中的李凡，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更沒有察覺身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終於，他抬起頭，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準備要下機走人，該去取手機了。

    這時，他才發現，業務主任楊洋表情怪異，一言不發地看著，像在醞釀感情。

    李凡沒想到在網吧會“巧遇”頂頭上司，帶著幾分驚訝道：”領導，你也來上網？“他隨即想起，楊洋最近在早會上曾經說過，業績不好的同事上班時間不要去網吧上網，如果發現後就要罰款200元。難道他是專門來抓自己上網的？

    楊洋終於開口了，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李凡，我知道你是我們組裏學曆最高、也最有才華的一個同事，讓你來跟我做信用卡業務可能是有點兒屈才了。“

    李凡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平時也不是這個套路呀？所以他沒有隨便接口。

    楊洋繼續道：”所以，你來我們卡中心、到了我這個小組後，我一直對你充滿期待的。“

    李凡有些感動，開口說了聲：”領導，我……“

    楊洋一擺手，攔住了李凡的話頭，繼續道：“第一個月，作為新人，你可以享受保護期，你才交了二十幾張申請表，批下來十一張卡，我不怪你，誰都是從新人開始的。第二個月，卡中心開始考察你的業績了，要求你每周上交二十張申請表，才能確保月底能過基本考核任務。前半個月，你好像發力了，交了六十多張申請表，還不錯。照這樣下去，這個月轉正應該問題不大。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為了偷懶，竟然捏造自己出了車禍，用這樣蹩腳的謊話來騙我！”

    楊洋話音剛落，李凡終於有了說話的餘地，急道：“領導，我沒有騙你，上午我確實被電動車撞了。”

    楊洋冷笑道：“是嗎？你說額頭流血，傷口在哪裏？腳踝扭傷，還能跑到這裏來上網？被撞成輕度腦震蕩了，所以要查詢pos機代理業務來療傷？”

    楊洋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網吧沙發上的李凡，那神情就像是有經驗的老師，輕易戳穿了小學生的拙劣謊言一般。

    李凡也是要麵子的人，被領導這麽當眾批評，臉漲得通紅，肚子裏滿是怒火。

    楊洋繼續道：“根據上個月公布的說法，沒完成業績的同事如果上班時間上網吧，消極怠工，被發現一次罰款一次，所以，準備明天早會時你把200元罰款交上。並且，就請假的事情，你要在我們組裏做個公開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