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公園，走過大橋，接著就能看到鄰町的新都了。

    公園的夜裏出奇的安靜，四個人就這樣在街道邊走著。但其實是三位女生肩並肩地走著，衛宮士郎獨自一人跟在後麵——因為他對跟著這三人肩並肩地走這有很大的抵抗。

    郊外大多都是舊的街道。

    稍微傾斜的長長坡道，還有望海的高台……坡道上方的建築越來越少，已經能看到山丘斜麵上的外國墓地了。

    “這上麵就是教會哦，衛宮同學應該至少來過一次吧？”

    “沒有。不過我知道那邊以前是孤兒院。”

    “是嗎？這麽說來今天是你第一次來這裏嗎？那麽稍微注意一點哦，那裏的神父也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遠阪凜這樣說著，算先爬上了坡道。

    山坡上的建築物，是這冬木市唯一的教會，以前的士郎靠都沒有靠近過的地方。教會非常的豪華，高台之上全部都是教會的占地，爬上山坡的同時，平坦寬闊的廣場就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士郎，我留在這裏。”到了教會門前，saber忽然說道。

    “咦？不進去嗎？”少年有點驚訝。

    “我不是為了來教會，而是為了保護士郎而跟來的。如果士郎的目的地是教會的話，就不會再走遠吧。所以，我就在這裏等著就好。”saber斷然地說道。

    “那我也不進去了。”鈴音也來了一句。

    “你們……還真是有點奇怪。”士郎嘀咕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教會。

    ***

    寬廣莊嚴的禮拜堂，既然有這麽多的位置，平時來訪的人一定會很多的吧？衛宮士郎一邊左右打量著這裏，一邊詢問著遠阪凜：“遠阪，這裏的神父是怎樣的人啊？”

    “怎樣的人……要說明很難呢。雖然認識了十年，我還是不太清楚那家夥到底是怎樣的人。”

    “認識了十年？那可是真久的關係呢。該不會是親戚什麽的吧？”

    “怎麽會是親戚，硬要說的話，算是我的師兄吧。”

    “咦？師兄是——身為魔術師的師兄！？”衛宮士郎很驚訝。

    “對啊。這又怎麽了？”

    “不對吧？他不是神父嗎？”士郎很疑惑，“神父還用魔術，那不是被禁止的嗎？”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冒牌神父。”

    遠阪凜似乎有點不爽。

    “他是被任命為聖杯戰爭監督者的家夥，名字是言峰綺禮。我父親的學生，已經認識十年以上的孽緣喔。不過，可以的話是不想認識的啦。”

    遠阪凜說到這裏，哢地一聲腳步聲響起，祭壇內側，一個人從陰影之中邁步而出——

    “幾次叫你來你都不回應，這次倒是帶來個奇怪的客人啊，凜。”

    瘦削的麵龐，黑色布衣，手上拿著一本《聖經》，胸前掛著個金色的十字架。看來這人就是神父言峰綺禮沒錯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士郎，那眼神中所帶有的威壓感讓士郎心裏很不舒服，不也不算是威壓感，總之他的眼神就讓士郎覺得很不舒服：“我就是被任命管理這教會的言峰綺禮。你的名字呢，第七名master。”

    “——衛宮士郎。不過我不記得我什麽時候當上過什麽master啊。”

    “衛宮……士郎。”

    神父靜靜地，像是想到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笑了。那笑容讓人覺得背上發涼，讓人不寒而栗。過了一會，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我要向你道謝，衛宮。還真能把凜帶過來。如果沒有你在，她到最後都不會來吧——”

    聽了他這句話，遠阪凜有點厭惡似的走到了一旁。

    “那就開始吧。衛宮士郎，你是saber的master沒錯吧？”

    “那不對。我的確是跟saber訂了契約。但你就算跟我說什麽master還是聖杯戰爭的我也完全不懂。如果master是要真正的魔術師才能當的，那重新選其它的主人比較好。”

    “……還真是外行啊，首先矯正你的錯誤吧。聽好了衛宮士郎。master是不能讓給其它人的，既然當了也不能辭退。令咒也是聖痕。是給與master的試練。不能說因為不方便就放棄的。那痛楚，在得到聖杯前不會消失的……”

    ***

    教堂外。

    鈴音不停地用眼角的餘光瞟著saber：“呐呐，你是哪裏的英靈啊？”

    saber依舊站著一動不動，沒有理她。

    “你個笨蛋，這是聖杯戰爭，對她來說你也算是敵人，會主動告訴你才怪。”流楓的聲音在鈴音的腦海中響起。

    “額。”

    然後鈴音換了個問題：“好吧我知道你是肯定不會告訴我你的真名的，但是我覺的我們還是可以聊聊。而且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先結為盟友啊。”

    “……”saber依舊一言不發。

    “說起來你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了還真是罕見呐，能跟我們講講上次聖杯戰爭是什麽樣子的嗎？”

    “……”saber還是一言不發，但是臉上隱約地還有了幾分尷尬。

    “夠了，別煩她了，小心她直接拔劍砍你。”流楓又說話了，“我當初怎麽沒發現你還有話癆屬性啊……”

    “嘖，要你管。”

    雖然在腦海裏頂了流楓一句嘴，但是她還是乖乖地沒有再問下去了。然而這時候，saber卻主動開口了：

    “我上一次參加的確就是這裏的聖杯戰爭，至於其它的，也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事了。”

    “噢。”

    “不過，現在我對你有些疑問，可以回答我嗎？”

    “不用問的這麽正式的啦，有什麽問題就說，我看能不能回答你……畢竟我們未來可能是盟友嘛。”

    “謝謝。”雖然鈴音叫她不要過於正式，但對方還是端正地點頭行禮，“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是英靈嗎？”

    ——臥槽！

    鈴音，還有很遠處用鈴音的耳朵聽著的流楓，都同時愣住了。

    “你你你、你說什麽？我當然是……是英靈啦～”鈴音一臉慌張，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好在saber此時根本沒有看鈴音的神色，她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嗯……抱歉，隨便質疑對方的身份是有失禮節的，失禮了。”

    “誒？”

    “是我多慮了，既然都是響應了聖杯的召喚而來，那應該都是英靈才對。考慮到各自的寶具還有基本屬性的不同，這些都應該是變動的範圍之內的。”

    “誒誒誒？”

    鈴音一臉懵逼，但是saber還是給出了解釋，可是這些解釋還是沒有讓鈴音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然而最可怕的是：為什麽對方要這樣問啊？她看出了什麽嗎？

    ***

    此時，教會禱告室內。

    “——我要以master的身份而戰。如果十年前火災的原因是聖杯戰爭的話，我不能讓那種事再度發生。”

    經過了一番長時間的談話的了解，少年——衛宮士郎，堅定了自己參加聖杯戰爭的決心。聽了他的這個答案遠阪凜像是有點無奈似的搖頭歎息了一聲，而一旁的神父則是浮現出了滿足的笑容。

    臨走之前，遠阪凜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來問了神父兩句話：“決定了呢。那要回去了，不過我也可以問個問題嗎綺禮？”

    “沒關係。這說不定是最後了，大部分的問題都可以回答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綺禮，你是監督者，應該知道其它master的情報對吧。我可是遵守了協會的規定，這點事就請告訴我吧？”

    “那很困擾呢。我是很想告訴你，但我也不清楚詳情。包括衛宮士郎在內，這次很少正規的魔術師。我能知道的master隻有兩名。加上衛宮士郎就三名了”

    遠阪凜是想盡可能的了解敵人的情報：“啊，這樣啊。那召喚的先後順序你總是知道吧？你好歹也是監督者的嘛。”

    “嗯……第一個是berserker。第二個是caster。之後就沒什麽差距。前天是archer，然後幾小時前是saber被叫出來”

    “這樣啊，那麽失陪了——”在了解到不能問出其他情報之後，遠阪凜果斷地轉身準備離開。

    “就是說聖杯戰爭正式開始了吧。凜，在聖杯戰爭結束前，你不能再進入這教會。要可以的話，那就是——”

    “——失去自己的從者請求保護的時候，對吧。還有如果拜托你的話也是會被扣分的，教會那邊應該是不會不管的吧？”

    “沒錯。”

    “冒牌神父，明明就是教會的人還去幫助魔術協會……”

    “我是侍奉神，並不是侍奉教會。”

    “真會說，所以你才是冒牌神父啊。”遠阪凜說著，然後就這樣背對著言峰綺禮頭也不回地朝著出口走去。連聲道別也沒說。

    衛宮士郎看著遠阪凜的背影，急忙跟了過去：“喂，你這樣好嗎遠阪，他是你的師兄吧……”

    “沒事，不如說緣分斷了比較清爽。”

    “唉……”少年歎了口氣，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剛走到門口。忽然，感覺背後有人注視著似的，士郎不由得回頭看去，發現那位神父還在麵色冷漠地低頭盯著他。

    “什、什麽。還有事情要說的嗎？”對方的表情讓士郎心裏很不是滋味，單純地就是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沒話說的話我就要回去了啊。”

    少年轉開視線回頭準備走出教會，途中，恍惚間聽到了神父的聲音：

    “——愉悅吧少年。你的願望，總算要實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