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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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宴被確診為了右手手臂骨折和輕微骨裂,雖然沒有完全斷裂,但是從片子上已經能看出來裂痕了。

    既然有一個骨外科醫生做男朋友,上繃帶和安全吊帶這樣的事自然是薛昭來做了。隻不過當薑宴哭的撕心裂肺外加各種迷之呻.吟在診室裏響起來的時候,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有人甚至以為他們在裏麵做什麽羞羞的事情,甚至直接找來了院長。

    薛世榮聽說自家孫子在診室裏就做了違禁的事,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居然是為這小子開竅而感到欣慰。

    年輕人總會有把持不住的時候,但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就嘿嘿嘿,確實是影響不大好。

    薛世榮板著臉走向骨外科,身後跟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剛走在診室門口,就聽裏麵傳出了讓人臉紅心跳的對話。

    薑宴一邊哭一邊喊:“你能不能輕一點啊?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薛昭:“你能不能淡定一點?我不想弄傷你。”

    眾人:“What the fuck?”

    薑宴:“你輕點啊啊,我疼……”

    薛昭很無奈,“你放鬆好不好?你這樣緊繃著我沒辦法弄上去了。”

    眾人:“天哪,好汙好汙,我們都沒眼看了。”

    過了一會,薑宴開始小聲□□起來,語氣中帶有難耐的壓抑,“啊啊啊疼,你好了沒啊?”

    薛昭:“你動一下試試看。”

    薑宴:“好像是好多了,比之前舒服。你再幫我按按這裏,感覺有點怪怪的。”

    薛昭:“這裏?”

    “嗯嗯,啊啊啊對,就是這,好多了,你用點力好不好……對對,好舒服……嗯,爽。”

    眾人:“……OMG,醫冠禽獸,這是帶傷上陣,浴血奮戰啊!”

    薛世榮在外麵聽著也覺得麵紅耳赤,薛昭這混小子在長輩麵前一向斯文沉穩,前些天他還剛和他的父母商議過結婚的事,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麽耐不住寂寞,結婚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居然在醫院就……

    薛世榮歎氣,但是周圍又有患者又有醫護人員,他握起拳頭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嚴肅道:“大家都給我聽好了,醫患之間是絕對禁止這種……這種非常非常,非常親密的事情發生!你們都是專業的醫護人員,麵對患者的時候,哪怕是埃及豔後在你麵前赤身裸體,你也隻能把她當做人體,不能做這種……”他指了指診室的門,詞窮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種和患者零距離接觸的事情。”

    周圍的醫生和護士齊聲道:“知道了。”

    何肅站在人群之中,內心奔騰就差給薛昭頂禮膜拜了,但想到他未來會被釘在恥辱的十字架上,不由得給他在心裏點了一支蠟:“師父,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隻能仰望你了。我會記得你為□□事業做出的貢獻,幹了這碗恒河水,咱們來世還做好師徒。”

    薛世榮點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推開了門,進去之後便大喝一聲:“薛昭,放開她!”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兩個人都愣住了,薛昭鬆開了正在給薑宴按摩的手,站在一旁莫名道:“院長?您怎麽來了?”

    其他的醫生和患者魚貫而入,小小的診室被擠得裏三層外三層。

    外麵還有人在說:“怎麽樣怎麽樣,戰況如何?真是既優衣庫之後的又一件推進人類曆史發展的大事啊!”

    或者是“快點快點讓我看看。”

    “有情況沒?記得拍照發朋友圈啊!”

    “快快快,我得趕緊發個微博搶熱門,大家都去轉啊!”

    薛世榮看著衣衫整齊和不明所以的薑宴,頓時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但他做院長的威嚴還是要有的,於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薛昭啊,你不是第一天做醫生了,醫院的規矩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明白嗎?”

    薛昭愣了愣,轉頭對薑宴道:“你看,我就說回家再繼續,你非得要在這裏,這下好了吧?”

    薑宴無辜又委屈的說:“不至於吧,這種小事也有限製?你們醫院的規定也太多了吧。”

    薛世榮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在醫院裏做這種促進婦產科發展的事,居然還是小事?他已經不懂年輕人的世界了。

    薑宴咬了咬唇,垂著頭道:“好吧,這件事都是我要求的,院長您別怪薛昭。”

    薛世榮痛心疾首道:“小宴,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

    薑宴哭喪著臉埋怨:“我這兩天頸椎疼,他給我固定好手臂之後我就讓他給我捏一捏,誰知道這也違反規定,不就是利用一下私人感情嘛,你們醫院也太小氣了。”

    所有人:“……”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大家想看優衣庫重現的興致頓時掃的一幹二淨,各回各房,各看各病去了。

    薛世榮把薛昭拉出來,聽他把事情大概講了一遍,總算是鬆了口氣,但是礙於自己又是爺爺又是領導的麵子,最後也沒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隻是囑咐道:“小宴既然受了傷,你們婚禮肯定是要推遲的,她在家也不方便,不如你把她接回去好好照顧她,畢竟你是個專業的。”

    薛昭看了看裏麵已經處於半殘的薑宴,隻好點頭道:“我知道了。”

    何肅站在門口也聽了一點,回到診室之後,立刻給薑宴打小報告,“你上學的時候有沒有學過一個成語,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薑宴點頭。

    何肅:“恭喜你,你受了傷,這本來是一件壞事,但你能成功入住我師父家了。”

    薑宴立刻驚喜地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但是也因為你受了傷,所以你們的婚禮沒法進行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等三個多月以後再說吧。”

    這還真心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正在薑宴鬱卒的時候,薛昭便回來了,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她說:“下午就在醫院呆著吧,晚上跟我回家。”

    雖然婚禮要被押後三個月,但一想到自己能和他一起住三個月,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在給同事孟璿打電話交代了工作上的事後,便隻等著他下班了。

    要說她這次受了傷,其實也還是有好處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她也可以享受一下被薛昭照顧的滋味。

    由於她右手臂受傷,右半邊肩膀自然不能承受重力,他連包都不讓她拿了,都是他給拎著。上車的時候,他會主動給她拉開車門,上了車後,他會主動給她係安全帶。就連回家的時候,因為電梯裏人太多,他怕有人擠著她,都要把她安置在電梯角落裏,背對著他人,撐起手臂將她小心翼翼的護在自己為她營造的一方天地裏麵。

    這樣好是好,就是這個姿勢……有點太曖昧了吧?

    薑宴看著周圍的人偷笑,忍不住小聲對他道:“你這樣……會不會太那什麽了?”

    “太什麽?”薛昭頗有些理直氣壯的說:“你這個傷容易康複但也容易二次受傷,我不這樣幫你擋著,你要是再傷到怎麽辦?”

    薑宴垂著頭抿嘴笑笑,厚臉皮道:“傷到了你就再照顧我唄。”

    薛昭繃不住破功,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說:“那你不如直接傷成植物人得了,我照顧你一輩子。”

    “這是你說的,你要照顧我一輩子,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就把你淹死在黃浦江裏。”

    薛昭不置可否的挑眉,彎起的嘴角卻已經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原本薑宴是想在外麵吃晚飯的,她跟著他呆了一天,也知道他每天的工作究竟有多辛苦,所以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他下廚。但因為她受傷的原因,薛昭不允許她在外麵吃,一定要堅持著回來給她做。

    薛昭回到家後扔給她一個ipad便進廚房還是忙活,一邊做飯一邊說:“平時我吃的東西都比較簡單,所以冰箱裏也沒什麽東西,不過前些天我媽給買了條魚,我今天給你熬點魚湯,明天再去買一些對你恢複有幫助的食材回來,給你燉點藥膳湯喝。對了,明天我沒事,跟你回家去取你的東西。”

    薑宴坐在客廳,忍不住彎起嘴角輕笑,“好啊。”

    在薑宴的想法中,薛昭雖然說了要照顧她,但她並沒有指望他在生活中事無巨細的都照顧她。她想著大概也就是平時在飲食和生活上多照顧她一點,給她做一些簡單的按摩和複健,讓她不要再二次受傷就可以了。

    所以秉著這種想法,當薛昭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她幾乎是沒有任何想法的,自力更生的用左手拿起筷子就開始別扭的吃飯。

    薛昭皺眉看著她,還沒等她加起一塊魚,就已經劈手從她手裏搶走了她的筷子,換成了勺子。

    薑宴一臉懵逼,“你幹嘛?”

    薛昭用米飯拌好魚湯,舀了一勺送在她嘴邊,“你用左手吃,就不怕吃到鼻子裏?”

    薑宴撇嘴,小聲嘟囔道:“我這不是沒敢勞您大駕麽?”

    薛昭瞥了她一眼,“少廢話,張嘴,啊……”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啊什麽啊。”薑宴嘴上這麽說,但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啊”了一聲之後才張嘴吃飯。

    被他手把手喂著的感覺真好,薑宴像個二愣子一樣傻嗬嗬的笑著盯著他看,薛昭直接無視了她的癡漢臉,從始至終都麵癱的給她喂飯,但他臉上雖然表現的毫不在意,卻處處都在小心的照顧她,就連喝水的時候還細心地給她一根吸管,當真是把她當殘疾人對待了。

    不僅如此,就連刷牙洗漱這些事,也都被薛昭全權包攬了。她隻需要坐在小凳子上等著他就可以了。

    給她洗臉之前,薛昭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查什麽東西,過了好一陣之後才有些底氣了似的,拿著她之前丟在這裏的卸妝水倒在卸妝棉上,繃著臉命令她,“閉眼。”

    薑宴聽話的閉上眼睛,他把化妝棉敷在了她的眼睛上,還不忘囑咐她,“覺得不舒服就趕緊說話。”

    “哦。”她閉著眼睛任由他給卸妝,奇怪的是他居然做的意外的好,每一個步驟都很到位。薑宴有些好奇的問他,“你怎麽會這麽清楚怎麽卸妝?以前給別人弄過?”

    薛昭沉默了一會道:“沒有,就是隨便弄的。”

    薑宴撇嘴,隨便弄會這麽熟練?他上輩子不會是女人吧?

    直到她不經意的看到了薛昭手機瀏覽器的搜索記錄上麵有一條“卸妝步驟”,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原來他一直在她沒有留意的時候處處關心著她。

    有句話叫做“喜歡就是洗頭,愛就是洗個求”。但畢竟是和男神同住一個屋簷下,薑宴本來就已經兩天沒洗頭了,再不洗的話怕是油的能炒菜了。本來她還想洗澡,無奈情況不允許,隻能勉強洗頭。但她又怕薛昭說她沒事找事,所以隻好趁他忙的時候自己鑽進浴室裏偷偷洗。

    活了這麽久,她也是第一次體驗半臂生活。右手被吊著,所有的動作都得仰仗著左手,她剛把頭發浸濕,閉著眼睛在洗漱台上摸著洗發水,結果不小心把牙杯掃到了地上,一頓劈裏啪啦亂響之後,薛昭便推門闖進來了。

    原本他以為是她上衛生間時候摔倒了,本來還擔心了一陣,在看到隻是東西掉了好在鬆了口氣,但也有些不悅的說:“你現在行動不便,能不能別亂動?”

    薑宴訕笑,“可我實在是想洗頭……”

    “那你不會叫我嗎?”他白了她一眼,“你既然什麽都能自己做,我接你過來還有什麽意義?”

    “哦……”

    薛昭一邊給她一頭一邊囑咐道:“以後有什麽事都跟我說,我會幫你做,不要自己沒事找事,明白了嗎?”

    “任何事都幫我?”

    “任何事。”

    “那……”薑宴為難道:“我便便怎麽辦?我倒是不介意你幫我,你介意嗎?”

    薛昭:“……對不起,我很介意。請用你的左手,謝謝。”

    說實話,薛昭其實手上有點沒輕沒重,他洗頭的感覺就像是在洗一顆白菜,但情人眼裏出西施,薑宴還是覺得他比做spa的感覺都好。甜蜜蜜的擦著頭發回臥室,卻發現薛昭早就已經坐在床上等她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對她道:“過來。”

    薑宴聽話的坐在他身邊,他一把將她按在自己腿上,開始給她吹頭發。絲滑如綢緞般的頭發從指縫劃過,他一邊給她吹,一邊還細心的詢問:“怎麽樣?溫度會不會太高?不舒服就說話。”

    薑宴趴在他腿上搖頭,“這樣挺好的。你做得這麽熟練,給多少人吹過了?”

    薛昭:“你是第一個?”

    “真的?”她佯裝驚訝,心裏卻在偷笑。

    薛昭動作不停的說:“很多事你都是第一個。”

    “比如呢?”

    “比如第一次給人做飯,給人喂飯,給人洗臉刷牙洗頭發。還有……”

    她好奇的看向他,“還有什麽?”

    “還有……第一次那個。”

    他臉上終於露出了別扭的深情,臉上也泛起了可疑的紅暈,薑宴猛地坐了起來,驚訝的看著他,“你是第一次?”

    薛昭不悅的瞪著她,不滿道:“怎麽?就算是第一次不也讓你哭得跟什麽似的,第二天床都要下不來了……”

    男人多少都對自己的能力抱有超乎常人的自信心,哪怕這個人是個銀針,也覺得自己是個鐵杵。她這麽說,簡直是有辱他的自信心。

    他這話立刻讓薑宴肅然起敬,她一直以為薛昭是個特別認真正直的人,沒想到他居然也能說出這麽汙的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樣子薛昭心裏也許藏著一個小女汙。

    薑宴縮著脖子,一臉怕怕的看著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果然是我看錯你了……”

    薛昭看她這樣,忽然玩心大起,有了一種想要捉弄她的想法。他一把將手上的吹風往邊上一扔,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邪邪的勾了勾唇角,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跟你藏著掖著了,不如我們……”

    “你你你你,你想幹嘛?”薑宴抬手抵在他的胸口,瞪大眼睛望著他,舌頭都要打結了,“我我我現在可是帶傷的,你不要輕舉妄動。”

    薛昭看她一臉驚恐,笑的更邪肆了,“帶傷上陣不是更有感覺嗎?”

    真真是嗶了哈士奇啊,這男人的荷爾蒙怎麽說來就來。她還是第一次看薛昭笑的這麽玩世不恭,簡直是太邪魅了。她真的怕自己秒變女禽獸,他不撲倒她,她都要反撲了。

    薑宴的手推在他的胸口上,星星眼望著他道:“我都這個德行了,你居然還不放過我。求你冷靜點啊……”

    薛昭挑眉:“冷靜不下來怎麽辦?”

    “那……”薑宴仔細思考了一下,認真臉道:“你去吃點屎,看看能不能冷靜下來吧。”

    薛昭終於不再逗她了,翻身從她身上起來,憋著笑道:“放心吧,我對頭腦簡單四肢又不發達的單細胞動物沒有興趣。對身殘誌堅的短時間殘障人士更沒有興趣。時間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他起身便向外走去,出門前還回頭對她笑笑,戲謔道:“你要是覺得身體燥熱,也可以去吃點屎冷靜一下。”

    薑宴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抄起抱枕砸到他身上,紅著臉大聲怒道:“趕緊狗帶吧你!”

    薛昭笑著出去了,薑宴仰頭倒在了床上,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甜蜜和幸福。其實比起婚禮被押後,她還挺享受自己受傷的,不僅能吃到薛昭做的飯菜,還能得到vip級的至尊享受,簡直是太超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