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那份計劃外的晚餐左伊一點胃口都沒有，按照她原來的日常習慣，現在應該去陽台上鍛煉身體，出一身汗總能讓人忘記煩惱。她撇下晚餐換上了運動服，熱身剛做完時尹智秀出現在門廊上。

    “左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來隔壁呢，咦，餐桌上的是什麽，能吃麽？”

    “我剛剛在阿什利的店裏買的，我沒胃口，你們拿去吃吧。”

    “你還在減肥？”尹智秀端著快餐盒走進了客廳，看清楚左伊的臉時驚叫起來，“omg，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簡直是糟透了！”她總是這樣咋咋呼呼地，左伊常常懷疑整過容的臉真的能做如此誇張的表情嗎，不過或許尹智秀沒有整過容，又或許他們國家整容技術已經到達一種爐火純青的高度，什麽表情都扛得住。

    “哪有那麽誇張，我可能是有點疲勞。對了，你們今天又要練習到很晚嗎？”

    尹智秀神秘地一笑，小聲說：“尼奧搞了一些好貨，你要不要來試試？”

    左伊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她搖搖頭：“不了，我練完劍去你們那裏坐坐吧。好貨就不用試了。”左伊又強調了一次。

    尹智秀很失望地離開了，左伊在客廳裏聽見她關上對麵房門的聲音，沒錯，她又忘記關自家房門了。

    左伊結束運動後站在陽台發了一會呆，天已經全黑，霓虹燈把整個城市裹上一層五彩斑斕的顏色，這樣望去倒真的有一些夢幻的迷幻感。此刻，劉寒在哪一個燈光之下呢？大半天過去了，他一直沒有給左伊一個電話或是短信。

    他其實也受夠我了吧，左伊想。她一開始就知道劉寒是什麽樣的人，這樣的公子哥哪裏會有什麽長久的愛情，愛情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項娛樂罷了，甚至比不上一把劍。左伊看看手中的龍泉劍，不禁感歎：我們對劍的品味都這樣的天差地別。

    他們之間的矛盾真的隻因為一把劍嗎？左伊不想自欺欺人，她不是傻瓜，不會因為戀愛就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正是這樣的呆板和不可愛讓劉寒厭煩了？且不說兩人的感情，他們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劉寒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幻想，總覺得任何事情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左伊太過於現實，麵對這樣樂觀到無邊的劉寒，她覺得自己的嚴肅認真被褻瀆了，而這個感覺她沒有辦法驅趕，反而日益嚴重！

    原來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越深思越覺得灰心的左伊重重地歎了口氣，她感到身體上被風幹的汗水讓自己很不舒服，如此難過的一天，身體和心靈總得讓它們之中舒暢一個，於是她決定去洗個澡。

    衝了個熱水澡後渾身清爽不少，左伊簡單地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物品，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還是晚一點再收拾吧，最好在這之前劉寒能回來，她不想悄無聲息地離開，那感覺像是錯在自己。

    左伊吹幹了頭發，整理一番後走出家門，打開301的門一股嗆人的煙氣鋪麵而來，左伊咳嗽著躊躇了一會，朝樓梯口深呼吸幾次才踏了進去。

    “左伊，你來啦。”尹智秀第一個發現了她，尖銳的聲音穿過煙霧襲來，左伊循聲過去，發現麗塔和尼奧在沙發的另一頭，三個人都神誌不清了。

    費倫是唯一清醒一些的，估計他這一口抽完很快也會神魂顛倒。

    “你們這次會不會太過了點，這玩意不會戒不掉吧。”左伊隨手扒拉了一下桌上的煙葉，她搞不懂這些，也不明白這幾個人為何如此癡迷。這些東西都是由尼奧搞來的，他不是學生，隻因為樂隊的關係住在這裏，左伊至今不清楚他的來曆。她不會幹涉他們享受的自由，隻要不攛掇劉寒加入。回頭想想，從今往後劉寒的一切都將和她無關，她沒有立場再幹預劉寒任何事。

    “放心吧，沒到那種程度。”費倫舒緩地吐出一口煙，滿臉的舒爽。

    “我還是回去了。”坐在這裏也無所事事，左伊轉身要走，餘光裏瞥見戴米的房門虛掩著，裏麵有奇怪的動靜，她疑惑地走過去推開房門，尷尬地看見戴米正壓著一個金發的美女瘋狂地抽動，嘴裏還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盡管覺得自己應該趕緊離開，左伊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是和劉寒出去了嗎？”

    “誰！艸！左伊，你嚇我一跳！”戴米瞬間從床鋪裏彈起來，險些摔個嘴啃泥。他第一時間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私密部位，穩住身子後一邊慌張地穿上褲子一邊點了根壓驚煙。“我們是一起出去了，可是我遇上了珍妮。”他指了指被窩裏那位相對神色淡定的金發美女，“於是我就回來啦！”

    “這麽說劉寒和艾莉絲兩個人去的咯？”

    “對，我想他們也快回來了，不過要是價錢老談不攏也說不好。”戴米終於穿好衣服，他走到左伊身邊，搭住她的肩，吊兒郎當地說：“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很快就會回來了。”

    嗬嗬，左伊閃開戴米的手，她才沒有擔心他們有沒有事呢，以後關於劉寒的事她都不會擔心！

    “**，這味！”戴米踏出房門的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他打開客廳燈和陽台門通風，然後去廚房裏轉了一圈，發現隻有左伊帶回來的印度菜。“你要吃點嗎？”他朝客廳喊道。

    “不了。”

    戴米正準備把食物放進微波爐時，發現窗台上掛著不少粘稠且惡心的類似於嘔吐物一般的東西，他從另一扇窗戶探出頭望去，一臉嫌惡地說：“窗台上是什麽啊，這麽惡心，樓上流下來的嗎？怎麽搞的？”

    樓上？不就是艾伯特的家麽，有很多天沒見著他了，和沃倫斯最後的聚會也要叫上他。左伊尋思著走進廚房，隻見一扇窗戶幾乎要被那黏液掛滿，活像是披了一條窗簾。左伊也探頭向上望去，很明顯的確是從四樓艾伯特家的廚房流下來的。

    “我需要一個好解釋，誰弄的誰清理。”戴米沒好氣地把已經拿在手裏的抹布一扔，帶著一股興師問罪的氣勢出了家門。

    左伊趴在幹淨的窗戶邊上又向下望了望，二樓和一樓也被汙染了，沃倫斯多半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可是特瑞莎也不在意嗎？難道她不在家？左伊疑惑地跟著上了樓，出門前她跟費倫打了個招呼，雖然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來看是多此一舉。

    “艾伯特！艾伯特！你在家嗎？艾伯特！”

    剛走到三樓和四樓之間的樓梯轉角處，便傳來戴米氣急敗壞的砸門聲。

    “戴米，小聲點，會影響到其他鄰居的。”左伊又向上走了幾步，戴米停止了砸門，而是一臉憤怒地站在樓道口。

    “我聽見裏麵的動靜有點不對勁。”

    “你聽見了什麽？”

    “碰碰的撞擊，還有吼叫，不像人，像動物，狼或者是狗什麽的。”

    “你的意思是，艾伯特該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需要報警嗎？”

    “這樣吧，保險起見，我守在這裏，你去報警。”

    “好的，我順便去把你們家的門鎖好，免得節外生枝。”

    左伊回到家裏，用座機撥通了911，她大致描述了一下這裏的情形並說出自己的擔憂，接線員告訴她警察大概十分鍾後到。掛了電話，她坐在凳子上出了一會兒神，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艾伯特性格孤僻一向獨來獨往，他除了跟左伊和沃倫斯偶爾聚會外都不跟別的什麽人來往。這樣一個生活單純的人會遇上什麽意外呢？左伊理不出頭緒，心底有點慌亂，她等情緒稍稍穩定後去隔壁拿了房門鑰匙，把那四個正飄飄欲仙的人反鎖在家裏，下了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