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伊的記憶裏，桑德拉家的大門和艾伯特家的門似乎從來沒有同時打開過，仿佛他們害怕對方家裏的氣味會跑到自己家裏來。今天卻破了例，盡管艾伯特家裏有一股濃烈的腥臭混合屍臭。

    艾伯特家裏聚了不少人，沸沸揚揚地像是在開派對，而派對的主題是——喪屍到底有沒有合法的公民權利。

    “你這是殺人！是犯罪！你沒有權利處置他！”盧卡斯義正言辭地教育自己的兒子，他自從來了美國後，最喜歡權利這個詞。自由的權利、生存的權利、胡言亂語的權利、招搖過市的權利、被庇護的權利······各種權利讓他目不暇接，到後來，他樂嗬嗬地把所有認為不應該的事都歸結於權利，反正一個人絕對不能幹涉另一個人，那樣就是損害了權利！

    “老爹，你醒醒吧。這還能叫人嗎！？即使他是人，他也害死了至少上千的人口，他就應該下地獄！”桑德拉沒想到自己老爹一把年紀還有如此大的力氣，他那常年掄動扳手的粗糙手掌，桑德拉拿它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死的毒鉤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桑德拉，我的兒，你不能代表律法，你不能代表上帝。”西爾維婭捧起桑德拉的頭，心痛地懺悔，她怎麽有一個如此暴戾的兒子。

    茱爾覺得自己快要看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她把萊緹莎叫到跟前，柔聲問：“你哥哥到底想幹嘛？”

    “他說艾伯特製造了喪屍，這樣的人不配活著，他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真是幼稚的詞。

    “好了，大家聽我說一句。艾伯特確實幹了件不好的事，但他已經遭到報應了。現在殺他隻能是出於大家安全的考慮，而不是審判。不殺他也行，反正他現在動彈不得。”

    “他不能死。”

    大家都轉過頭望著左伊。

    “疾控中心需要用他做研究，以便了解這個病毒找到根治的辦法。”

    “這麽說，疾控中心的人會過來咯。”萊緹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老媽，我就說不用緊張啦，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西爾維婭沒有表態，她默默地在心中做禱告。死人還能爬起來，這簡直就是上天降罪，地獄之門大開，我們要做的是趁還來得及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懺悔，而不是做什麽研究！

    “直升機早上八點到，現在，大家都回去睡覺吧。”茱爾開始清場。

    大家都悻悻地轉身準備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慢慢地靠近艾伯特，茱爾恍然回頭時，阿什利已經毅然決然地把手臂送到艾伯特的嘴裏，艾伯特終於露出了幸福滿足的快樂表情。

    “你瘋了了！？”茱爾衝過去拉開阿什利，一大塊皮肉被生生地撕開，阿什利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喉嚨裏發出模糊的嘿嘿聲。

    這場景真讓人毛骨悚然。

    茱爾脫下襯衣給阿什利包紮傷口，她強忍住揍人的**咬牙切齒地說：“你想尋死也不要連累大家！”

    眾人稍稍從震驚中緩過了氣，左伊板著臉拔出劍殺氣騰騰地朝阿什利走去，茱爾伸手攔住了她，“我也很憤怒，但是在他變異前他還是個人，你沒有權利殺他。”

    “他既然那麽愛艾伯特，把他們綁在一起不就得了。”桑德拉嘲諷道。

    “讓我回家，我要跟我女兒在一起。”阿什利終於開口了。

    戴米實在是壓製不住怒火，他走過去一把扯起阿什利的衣領，貼著他的鼻尖惡狠狠地說：“我們是不會挪開那些家具的！你就乖乖地呆在這裏吧，等你變異後我第一個爆你的頭！”

    “偉大的上帝，我知道我在您的麵前是一個罪人，我知道隻有您能寬恕我的罪過，並且保佑我。所以，我想請求您能赦免我言語，心思，行為上一切的罪過，讓我遠離魔鬼和罪惡。

    我願意接受耶穌基督作為我的救主，我願打開心門讓耶穌基督安排我的一生，使我成為讓上帝喜悅的人，使我成為一個幹淨的人。願上帝保佑。以耶穌基督的名義向你禱告，阿門！”西爾維婭誠惶誠恐地禱告著一邊匆匆走回了房間，盧卡斯緊跟其後，他緊緊地抓著桑德拉的手腕，一刻也沒放鬆過。

    萊緹莎在房門前停下了腳步，她回頭衝左伊擔憂地問：“特瑞莎還好嗎？”

    “她跟卡洛琳在自己家裏，她們都安然無恙。”

    盧卡斯家的大門再次關閉，剩下的人重新把焦點放回阿什利身，他看上去臉色不太好。茱爾在雜亂的房間裏企圖再找一條鐵鏈，可惜一無所獲。最後她從廚房裏找到一些尼龍繩，把阿什利牢牢地綁在了櫃子的另一側。阿什利沒有掙紮，他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茱爾，心裏想著最惡毒的詛咒。

    “你們想不想知道這扇門後麵是什麽？”左伊站在被鎖上的那間臥室門口說。

    “等nbc的人來開比較好。”茱爾建議道。

    “如果所有答案就在裏麵，你難道不想現在就知道？”

    茱爾猶豫了。戴米檢查了一遍捆著阿什利的繩子，直起身說：“是我就不會打開它，不管裏麵是什麽，過了八點就永遠與我無關了，在此期間我寧願保持現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