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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漸漸泛起一片紅光，黎明像是一把利劍破開了黑暗的籠罩，寒氣褪去，溫暖的空氣慢慢地圍繞，又將是一個豔陽天。

    一滴露水從鐵欄的下方滴落，費倫眨了眨眼皮，抬手抹去，他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淚水還是露水。懷裏的尹智秀早已變得冰涼，她的身體毫無節奏地抽搐，嘴角流出黃色的黏液，緊接著，她睜開了眼睛，紅得發亮的眼珠，從那裏麵費倫看到自己哭得變形的臉，真醜。

    尹智秀再也不會笑眯眯地看著他，再也不會埋怨他的懦弱，再也不會衝他發火。她用那雙空洞的毫無感情的雙眼盯著費倫，張開掛著黏絲的嘴，用力地朝費倫的脖子咬去，在鮮血填滿口腔的一霎那，發出愉悅的聲音。

    “不······”看著眼前殘忍的一幕，戴米懊惱的捂住了眼睛，他還是晚了一步。

    茱爾找到一根木棍把門死死抵住，然後，她舉槍對準了尹智秀的頭。

    “不要打。”費倫艱難地說，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茱爾，“我把她抱得很死。”

    茱爾把槍口對準了費倫，戴米擋在了槍口前麵。

    “你這樣做很傻。”

    “我知道。”費倫喘息著吐出一口血，“我一直都很沒用，跟在你們後麵沾你們的光。智秀其實是為了接近你才跟我搭訕的，這些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戴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沉聲說：“為這樣的女人不值得！”

    “我就是喜歡她。我沒有勇氣為她做什麽，我隻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

    “真搞不懂你們，癡情不是什麽值得讚美的事！”戴米覺得自己就要抓狂了，可是卻什麽辦法也沒有。

    費倫抱著正在撕咬他的尹智秀費力地站起來，他得快一點，意識已經開始離他而去。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不會連累你們······”

    天台的鐵欄不高，一個成年人一彎腰就能把自己摔下去，費倫看著樓頂離自己越來越遠，戴米趴在鐵欄上衝自己吼著什麽。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到死都沒有跟尹智秀分開。盡管當時說這話時，尹智秀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槍聲幾乎是和墜地聲同時響起，戴米望著地麵上兩灘觸目驚心的紅久久不能回神。茱爾惋惜地拍拍他的肩，然後走到門邊，不一會兒就聽見了上樓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敲響了。

    “什麽人？”

    “swat第十小分隊隊長，萊恩。”

    雖然沒有見過，對萊恩也還是有所耳聞。茱爾連忙拿開木棍打開門，看見門內那高大威猛的身軀時，幾乎要喜極而涕。

    “你好，我是茱爾。”

    “聽說過，老懷德的孫女，沒想到你還活著，你爺爺一定會為你驕傲的。”萊恩抬起頭，看見了神情萎靡的戴米，“他還好嗎？”

    “不太好，剛剛失去了兩個朋友。”

    “說起來，我們也剛剛失去了一個隊友，真是令人心碎的一夜，不是嗎。”

    茱爾撇撇嘴，她也失去了一個好搭檔。

    “政府已經控製住疫情了？”

    “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隻是先遣隊來搜救幸存者，我想不會很久，大部隊就會開始挺進。這上麵隻有你們兩個人？”

    “402裏還住著一家人，剛剛慌亂中他的一個朋友也躲進去了。”

    說到左伊，戴米的眼睛裏有了一些光彩，“對，左伊還在下麵，我們快下去。”

    “別著急。”萊恩笑了笑，“四樓的兩隻倒黴鬼已經被我消滅了，他們不會有危險。現在我想確認一下你們有沒有受傷。”

    “當然沒有！”戴米不耐煩地吼道。

    “別發火，隻是走程序。請你配合。”說著萊恩提了提手中的槍。

    戴米和茱爾讓萊恩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番，甚至連腳趾都沒放過。戴米穿鞋的時候很無奈地說：“我們要是被感染了，現在已經變異了吧。”

    “那可說不好。好了，我們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