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當眾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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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衣邀請獨孤弄天共用早飯,但獨孤弄天似乎很不樂意賞臉,孟川連請了三次,愣是不見獨孤弄天現身,琉衣對著一桌子冷掉的飯菜,氣得不成樣子。

    溪語將飯菜熱了三遍之後,獨孤弄天方才慢騰騰地現身,好一頓苦等的琉衣撫著被氣得青筋亂跳的額頭,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她暗自痛恨自己的愚蠢,就不該請他獨孤弄天共進什麽早飯,那個人,巴不得時時刻刻看她丟醜,然後站出來大加諷刺一番,又怎會賞她薄麵!

    一見到琉衣,獨孤弄天便戲笑道:“本少祭司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門主的女裝扮相,怎麽今日又換成男兒裝了?”

    琉衣冷冷地掃了一眼獨孤弄天,並沒有說話。獨孤弄天並沒有就此作罷,按著琉衣又是好一頓的挖苦,琉衣再也抑製不住滿腔的怒氣,於是,她也顧不上什麽體統不體統,扔下筷子便揚長而去。

    無論琉衣怎樣推辭,獨孤弄天偏要讓琉衣陪同他去見紹瀾國的國君,礙於獨孤弄天少祭司的身份,琉衣不得不在表麵上遵下了命令,在背地裏,她絞盡腦汁地苦想脫身之法。

    一聽說紫離國的少祭司將要來王廷拜見,紹瀾國的國君又驚又喜,喜的是尊貴的少祭司前來,足以證明紹瀾國在六國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驚的是一個玄機門的門主就已經不好對付,現在又添了一個地位更高的少祭司,怕這少祭司同那玄機門的門主一樣,脾氣古怪,不近人情。懷著憂心忡忡的心情,國君命人下去準備宴席,款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少祭司。

    宴席之上,國君、國後與諸位大臣以及諸位大臣的親眷,皆已早早地便落了座,國君時不時地向王廷外張望著,別說是活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望著座下小聲議論的臣子,國君氣得吹胡子瞪眼,這位少祭司,未免也太不把他這個紹瀾國的國君放在眼裏了,說好的是來拜訪他,可這個少祭司居然害他苦等了這麽久,並且還是害他在自己的臣子麵前苦等了這麽久,這簡直就是在變相地打他的老臉嘛!

    在國君感覺自己餓得快要昏厥過去時,獨孤弄天才緩緩地走入了王廷之中,獨孤弄天的身後,跟著鬱鬱寡歡的琉衣。

    琉衣本來抱著誓死不跟獨孤弄天去赴宴的決心,扯出了一個又一個不著邊際的理由,怎奈何獨孤弄天愣是揪著她不放,守在她的房門口,並且放話道:他堂堂少祭司,不介意等,他會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琉衣處理完手中所有的事情為止,反正王廷上有一大群人會陪著他一起等。見太陽快要落山,而獨孤弄天卻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再想到王廷上那群還在苦等著款待獨孤弄天的君臣,為了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琉衣隻好顧全大局,暫時向獨孤弄天妥協。

    獨孤弄天身著一襲白衣,腰上攜著一塊碧玉,一舉一動,盡顯優雅,就像是從《詩經》中走出來的絕世公子。王廷中的姑娘們死死地盯著獨孤弄天,眼睛中滿是情意。

    望著姑娘們花癡得差點流口水的樣子,琉衣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你們這群膚淺的女人,難道不知道你們所崇拜的這個人,隻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人品低劣下流得很!”琉衣隻顧在心底暗罵獨孤弄天,沒顧得上看路,一下子便冷不丁地撞到了獨孤弄天堅實的背上,鼻子被撞得生疼,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琉衣揉著鼻子,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獨孤弄天望到琉衣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上掛滿了無辜的神情後,他壞笑著,用傳聲術對琉衣道:“我玄機門的門主,平日裏向來跋扈得很,怎麽今日裏反倒羞澀起來了!”

    琉衣用充滿幽怨的眼神望著獨孤弄天,獨孤弄天轉身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發愣的琉衣,用低沉的聲音威嚴地道:“怎麽,門主這是要讓本少祭司親自請你嗎?”

    琉衣不悅地皺了皺眉,不情不願地在獨孤弄天的身後跟著。

    獨孤弄天客套地向著國君致歉,隨便扯了一個高大的理由便搪塞過了今日赴宴遲到的事實,對此,忠厚的國君除了大度地選擇不計較外,還能做些什麽呢,總不能隨了性子罵他個狗血噴頭吧!作為堂堂一國之君,作為一國的表率,他不得不強忍下內心翻湧的情緒,給足這個少祭司天大的麵子。

    獨孤弄天在與國君寒暄了一番之後,便落了座,琉衣極不情願但是又別無選擇地坐在了獨孤弄天的身邊。

    泅元見獨孤弄天地位要比琉衣高崇得多,看到琉衣一副受氣的樣子後,泅元更加堅定了要拍獨孤弄天馬屁的決心。泅元滿臉堆笑,將獨孤弄天好一頓吹捧,接著他恭恭敬敬一派虔誠地道:“屬下對紫離國忠心不二,但門主前幾日卻忽然賜屬下青龍令,並讓屬下統治永衝城,還說……,還說三個月之後要親自帶人夷平我泅氏一族,而後,孟川大人卻道門主是在同屬下開玩笑,但屬下個人感覺,門主的這個玩笑,未免開得有些過重了!”

    “哦,是嗎?”獨孤弄天臉上掛著一絲帶有玩味的笑,他側著身子盯著琉衣,擺出了一副看熱鬧的架勢。琉衣不甘示弱,倔強地與獨孤弄天對視著。

    而後,琉衣離座站了起來,她低頭俯視著坐在座位上的獨孤弄天,略有惱意地道:“沒錯,事情是我做的!”琉衣轉身麵向泅元,冷冷地說:“那麽,泅大首領的意思,是要向少祭司告我的狀嘍!”

    泅元微微笑道:“屬下怎敢!隻是,我泅氏部落好歹也是紫離國的子民,門主卻認為我族對紫離國懷有異心,還出言要夷平我泅氏部落,這難免會令我泅氏一族寒心。今日,屬下隻是想證明我族對紫離國赤誠一片的忠心,請少祭司為門主平白汙蔑我族討個公道而已!”

    獨孤弄天也從座位上起身,他對著泅元笑道:“沒錯,此事是琉衣做得欠妥,本少祭司定會為你泅氏一族討回公道。不過,泅元,忠心,可不是隨口說說便能證明得了的!”

    泅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依少祭司之見,這忠心,該怎樣去證明呢?”

    獨孤弄天掃了一眼眉頭緊皺的琉衣,冷冷地道:“琉衣,雖是我紫離國玄機門的門主,在旁人看來,她或許絕頂聰明,但在本少祭司看來,她隻是一個愚蠢到不可救藥、空有莽夫之勇的蠢女人罷了!”琉衣憤怒地望著獨孤弄天,獨孤弄天隻是淡淡地一笑,他繼續雲淡風輕地道:“如今,她殺了鬼醫王窮荒,鬼醫一族群龍無首,日久必會生亂。這樣吧,本少祭司便派你泅氏一族前去平定鬼醫族,以此來證明你泅氏部落對我紫離國的一片忠心,如何?”

    泅元緊張地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地道:“這,這……”他驚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讓他泅氏部落去攻打鬼醫族,這無非是讓他們去以卵擊石啊,這跟夷平他們泅氏部落,也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啊!

    獨孤弄天望著泅元,淡淡地道:“怎麽,泅元,你連這點小小的誠意都拿不出來嗎?本少祭司隻是隨口一說,竟能將你給震驚成這樣,難道,這就是你族所謂的忠心嗎?”

    泅元癱倒在地上,獨孤弄天望著他那副軟弱無能的樣子,冷笑道:“本少祭司與琉衣,素來不和,相信琉衣也是對本少祭司怨恨得緊吧!”他從容地望了一眼氣鼓鼓的琉衣,繼續道:“泅元,你可知本少祭司最厭惡她哪點嗎?”泅元搖了搖頭。獨孤弄天字字鏗鏘地說:“心不夠狠!明明殺了你另任一新首領便能解決的事,她卻偏要拖拖拉拉地去奉告你,這當真是令人討厭得很!不過,本少祭司可是眼睛中容不得沙子的人,現在,本少祭司給你兩條路,第一,自刎在這紹瀾國,本少祭司不僅會將你風光大葬,並且,還會厚待你泅氏一族;第二,收拾你的東西,馬上滾回你的泅氏部落!”

    泅元慌忙趴在地上連連叩頭,“謝過少祭司,我滾,我滾,我立馬便滾!”說完,泅元便匆忙退下了。

    獨孤弄天望著琉衣拍著桌子道:“坐下吧,門主莫不是還要本少祭司親自相請?”

    琉衣緊握著雙拳,怒不可遏地盯著獨孤弄天,孟川見狀立馬衝上去拉扯著琉衣的袖子,壓低聲音勸道:“主人,顧全大局,息怒,息怒啊!”

    琉衣氣衝衝地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大口地吸著氣,努力壓製著即將噴湧出的情緒。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要讓獨孤弄天跪在她的腳下求饒,她保證,這一天,終會到來的!一想到這裏,琉衣心頭的怒火,頓時便消減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