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情到深處心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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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廟的大門開啟,諸人皆進去祭拜,令申攬著清來也走了進去。

    莫爾曼先前幾次試探令申,幾次下來,非但沒有察覺令申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發現令申是一個非常值得結交之人,所以,他不僅消去了對令申的猜疑和警惕,並且還對令申抱有一絲好感。

    看到令申之後,莫爾曼強拉著不情不願的江景榆迎了上去。

    莫爾曼與令申興高采烈地聊著,而江景榆則絞弄著手中的絲帕發呆,完全沒有留意到清來頭發上的簪子,這令清來感到好一陣的失落。

    為了達成目的,麵對莫爾曼的邀請,令申不加思索地便答應了。

    在假裝無比虔誠地祭拜完鬼醫廟內的鬼醫塑像後,令申與清來進入了莫爾曼的泅恨殿赴宴。宴席之上,客斯、幾位鬼醫以及鬼醫族有頭有臉的人物全來了。

    由於鬼醫族偏愛潮濕不喜強光,所以,泅恨殿之內的光線昏暗,而清來頭發上插著的那支紅珊夜明簪便趁機大放光芒,順利地引起了諸人的注意。

    望著那無比熟悉的紅珊夜明簪,江景榆大驚,慕流白大驚,兩人疑惑地對視著。隨後,江景榆走近清來,隱忍住內心深處翻湧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對著清來道:“可否讓我······看一下那支簪子?”

    清來無比痛快地從頭發上將簪子取了下來,遞給了江景榆。江景榆望著母親最珍愛的東西,眼睛中忍不住泛起了淚光,對於簪子是怎樣轉入清來之手,這令江景榆很是費解,她疑惑地道:“這······可是你們的家傳之物?”

    令申走了上來,一把攬住清來道:“非也,這支紅珊夜明簪,乃是一故人所贈。”

    “奧?這支簪子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樣子,何人竟是如此慷慨?”江景榆繼續追問道。

    “在下走南闖北,攜我家娘子拜會過一位夫人,那夫人道我家娘子像極了她丟失的女兒,所以便以此簪相贈。”令申淡淡地道。

    “那位夫人丟失了女兒,想必也是極可憐的,那她現在······可好?”江景榆極力克製著即將噴湧而出的情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也好,也不好!”令申望著緊皺著眉頭的江景榆,頓了一頓,繼續道,“失去了女兒,整日裏以淚洗麵,卻無時無刻不在堅信自己的女兒終有一日會再度出現,所以說,那位夫人,也好,也不好。”

    江景榆盯著紅珊夜明簪發呆,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將簪子歸還清來。清來接過簪子,卻將簪子插在了江景榆的頭發上,她無比大度地道:“此簪,我也是偶然得來,既然江姐姐喜歡,那索性給了姐姐做禮物罷!”

    莫爾曼見狀大喜,連忙替江景榆道著謝。

    客斯看著莫爾曼那副得人便宜便喜不自勝的樣子,不由得冷笑起來,她自顧自地斟著酒,慕流白卻一把按下她端著酒杯的手。客斯望了一眼慕流白,冷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湊在慕流白的耳邊,故意壓低了嗓音,冷哼道:“你難得見她一麵,不趁此機會多瞧兩眼,何故非要來管我的閑事!”

    說罷,客斯便端著酒杯去給在座的那些背叛自己而歸順莫爾曼的人敬酒,諸人皆誠惶誠恐地與客斯對飲著。

    難得今日見江景榆如此開心,莫爾曼便也無比開心起來,望著拚命灌人酒的客斯,莫爾曼隻是隨客斯去,懶得去搭理她。片刻,泅恨殿上便東倒西歪地醉倒了一大片人。

    客斯意猶未盡,仍在抱著酒壇喝酒,慕流白奪過客斯懷中的酒壇,讓客斯隨自己回去,客斯扶著慕流白的肩膀說著醉話:“以後,不許你離開我,我討厭的人,你不許來往,我討厭的事,你也不許做!”

    慕流白望著大醉的客斯,無比寵溺地道:“好!那你現在可以同我回去了吧!”

    客斯用手臂繞住慕流白的脖子,撒嬌似的道:“我要你······抱我走!”

    在向莫爾曼告辭之後,慕流白便抱著客斯離去了。客斯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慕流白的胸口,無比滿足地笑著。

    看到慕流白竟與客斯如此親密的樣子,江景榆忍不住一陣心酸,他是為她而來的,她卻是為他而留的,她與他,明明彼此深愛著,但奈何緣分卻總是那麽稀薄,他們明明在一個地方,明明如此熟悉,但是卻隻能以相逢即為陌路的身份相處······想到這裏,江景榆對莫爾曼的恨意,不覺間又驟增了幾分。

    母親能把最珍視的東西交給令申與清來,想來他們,必定是可以依托之人,已經對莫爾曼的厭惡滲入到骨髓中的江景榆,將令申與清來看作是她生命中從黑暗中穿射來的一束希望之光,對於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江景榆是無論如何都要緊緊抓住的。

    為了進一步接觸令申與清來,江景榆便以答謝贈簪之名,要與清來結為姐妹,清來爽快地答應了,莫爾曼拍手稱好,並親自挑選了幾樣珍貴的草藥,命親信之人送到了令申的一夢閣。

    宴席結束之後,令申便攜著清來離開了泅恨殿。他已經找到了江景榆這個突破口,對於平定鬼醫族,他是愈發地胸有成竹了。

    夜晚,鬼醫節進入了**,鬼醫族的人皆全家出動,在街道上聚在一起狂歡。夜晚被燈火點燃,火光直衝雲天。街道上聚集著一些販賣各式各樣貨物的商人,擺滿貨物的攤前,擠滿了來來往往的頭發上插有草藥的人,整條街道上人聲鼎沸,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

    清來伏在一夢閣頂樓的窗口處,呆呆地望著樓外那些滿臉洋溢著幸福的人們。令申悄悄走近清來,默不作聲,隻是將一隻手搭在清來的肩上,俯下身子陪清來一起往窗外看著。

    清來怔怔地道:“都說鬼醫族的人凶殘惡毒,若非今日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他們的生活,居然是如此這般地溫馨。”

    令申望著清來道:“若是沒有了那些藥奴,沒有了莫爾曼,他們會生活得更加溫馨、更加幸福的。”令申一把將清來從窗口拉起,望著清來不解的目光,令申笑了笑,道:“看夠了旁人的溫馨,也該去找一下自己的溫馨了吧。”

    他將清來帶到了一夢閣樓下的街道,看著眼前這副繁盛的景象,清來感覺美好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高興地笑著,那笑容,燦爛得像三月的陽光一樣,直射入令申的心中,令令申不由得失了神。

    清來笑著往人群中跑去,令申緊緊地在後麵跟著,他不敢大意,生怕一眨眼,清來便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清來跑累了,便停下了腳步,因為剛才一陣劇烈的運動,她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片紅暈,在火光的映照下,今夜的清來,看起來美豔極了,她用袖子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她盯著冰糖葫蘆移不開眼,於是便用一隻手拉著令申的衣袖,另一隻手指向小商販攤位上的冰糖葫蘆,望著清來的這副惹人憐愛的樣子,令申忍不住笑了。

    在**得到滿足之後,清來無比開心地捧著冰糖葫蘆大吃了起來。

    令申察覺到了隱藏在人群中的莫爾曼與江景榆,於是便向清來示意,他拉著清來從多如潮水的人群之中一路穿過,來到了一處寂靜的小橋上,他一隻手攬住清來的腰,另一隻手悠然地撫著清來額頭上那副自己親手所製的額飾上的水青色的雨玲花玉石。

    清來知道自己與令申扮作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但是這恩愛,也僅是演給別人看的,或許,此刻,莫爾曼正在盯著他們吧!她隻是呆呆地盯著令申看著,不知道該怎樣做。

    令申望著清來那一副犯傻的樣子,嘴角掛著笑,下一刻,他便俯下身子,清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令申吻上了她的唇,她一隻手緊攥著冰糖葫蘆,另一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一吻結束之後,清來紅著一張臉,小聲地對著令申問道:“這,也是為了演戲嗎?”

    令申隻是笑著,沒有說話,再次吻上了清來的唇。這一吻,讓清來驚慌失措,她的氣息,不由得紊亂了起來,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股腦地往腦袋上湧,她的臉頰紅得發燙。

    待到占夠清來的便宜之後,令申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清來,清來喘著粗氣,警備地往後退了幾步,令申走上前,用手指彈了一下清來的額頭,剛想開口說話時,清來便趁他張來嘴巴的功夫,將手中的冰糖葫蘆塞了進去,隨後,她便惶恐地跑開了。

    回到一夢閣之後,清來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可是紫離國的少祭司,怎麽可能會對她動情呢?她拍打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告誡自己不要多想,畢竟,在這裏,他與她之間的身份是假的,恩愛是假的,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不讓旁人起疑而做的戲罷了,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