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無法釋懷的往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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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衣一幹人很快便趕到了戈弋城。
在戈弋城的城門口,獨孤弄天深深地皺著眉頭,猶豫了好一陣子,在深呼一口氣之後,獨孤弄天方才緩緩地踏入戈弋城,他表麵平靜,內心卻早已風起雲湧。
他該以怎樣的姿態去見那位故人呢?以冷漠,以沉默,以居高臨下?
獨孤弄天命戈弋城的守衛去向戈弋城的城主秋暝幽稟報一聲。
一聽聞紫離國少祭司親臨戈弋城,秋暝幽立馬召集一家老小,準備以最隆重的禮節去迎接獨孤弄天。
秋暝幽的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後,激動得頻頻落淚。
秋暝幽設宴款待獨孤弄天,寧慈夫人更是親自下廚,做了豐盛的飯菜。
獨孤弄天望著擺在眼前的飯菜,直皺眉頭。
見獨孤弄天對著桌上的美食遲遲不肯動筷,寧慈夫人則親自坐在了獨孤弄天的身邊,無比體貼地為他夾著菜,滿滿的慈母的姿態。她一邊夾菜一邊溫柔地道:“天兒,這個是你愛吃的,這個也是,來,多吃點!”
獨孤弄天端起盛滿了寧慈夫人夾給他菜的碗,毫不猶豫毫不留戀地扣在了地上,青瓷碗狠狠地跌碎,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獨孤弄天的臉上布滿了陰雲,他冷冷地道:“難道寧慈夫人不知道嗎,本少祭司,有著嚴重的潔癖,對於寧慈夫人今日之舉,本少祭司很是嫌棄!”一字一句,都是那麽地咬牙切齒。
說罷,獨孤弄天便繞過寧慈夫人,獨自一人走開了。
寧慈夫人用手帕拭著臉上的淚珠,小聲地哭泣著。
琉衣見狀,立馬向寧慈夫人賠笑,並為獨孤弄天開脫道:“少祭一路舟車勞頓,心情難免會不佳,方才無心之舉,還望寧慈夫人多多見諒!”
一場宴席不愉快地便結束了。
宴席結束之後,寧慈夫人將琉衣請進了自己的房間,望著眉清目秀很是俊朗的琉衣,寧慈夫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門主······莫非是女兒扮的男裝?”
這麽一針見血!琉衣對寧慈夫人一眼便識破自己的女兒身驚得愣住了,隨後,她尷尬地笑了笑。
寧慈夫人拉著琉衣的手,盯著琉衣道:“想來門主與天兒一道而來,又同在紫離國大祭司的手下做事,門主定是對天兒無比了解的了?”
琉衣客氣而又疏離地笑了笑,“無比了解倒是不敢當,但在下多少了解他一些。他靈力高強,總是恃才傲物,脾氣臭,嘴巴一得理便不饒人,總愛斤斤計較,他還有著嚴重的潔癖,但凡是他的東西,他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碰。雖然是這樣,但他的心地是善良的,做人也是無比地正直,相信假以時日,他必定會成為一名稱職的大祭司。”
隨後,琉衣又好奇地問道:“少祭司行事一向沉穩,很少有如此冒失的時候,不知寧慈夫人與少祭司······可有淵源?”
寧慈夫人拭著淚道:“淵源?我與他,大有淵源!我是······他的母親!”
聽罷此言,琉衣極為震驚,臉上掛滿了驚訝的神情。
寧慈夫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向琉衣講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寧慈夫人本是紫離國常勝大將軍獨孤軒宇的妻子,九十七年前,獨孤軒宇一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在獨孤軒宇的拚死相護之下,除了獨孤息寧、寧慈夫人與她的兩個兒子之外,無一人在那場大難之中幸免。這樁事情轟動了整個通州大陸,紫離國國君下令徹查,但奈何徹查了九十多年,至今,仍是一樁懸案。
獨孤弄天先前便被紫離國的十大長老定為少祭司人選,獨孤軒宇生前舍不得兒子受這份苦,便一再拒絕,獨孤軒宇死後,寧慈夫人便將獨孤弄天交予十大長老,並以此作為籌碼,要求紫離國國君應允她改嫁戈弋城城主秋暝幽。這件事情,在紫離國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獨孤軒宇的屍骨剛下葬,墳頭上的新土還未幹,寧慈夫人便要大張旗鼓地改嫁,並且,嫁的還不是別人,正是獨孤軒宇同過生共過死的最好的兄弟,寧慈夫人此舉,令擁戴獨孤軒宇的將士們寒了心。
寧慈夫人身著一襲紅豔似火的嫁衣,她冷冷地拉開獨孤弄天抓著她衣角的手,一把將他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目光中滿是絕情,她冷冷地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能夠生存,而那些弱者,天生隻配被人狠狠地踩在腳底!”
正是這句話,此後,便在獨孤弄天的心中紮下了根。
他追著迎親的馬車跑了一路,不斷地跌倒,卻又不斷地爬起,膝蓋與手臂之上,皆是磕破的痕跡。直至馬車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才停止了追逐,他趴布滿尖銳石子的地上痛哭著,弱小的靈力,帶給他的,是無盡的絕望。
也是從那是時候開始,獨孤弄天發誓要成為強者,一個可以狠狠地把別人踩在腳底的強者!
對於寧慈夫人改嫁秋暝幽,並且還改嫁得那麽迫切,琉衣很是疑惑,寧慈夫人隻是一邊用手帕拭著淚,一邊對琉衣道:“那是為了保住天兒!軒宇身為將軍,好勇鬥狠,與人結怨頗多,才會遭此滅門慘禍,唯有將天兒交給靈力超群的十大長老,天兒才能夠好好地活下去,也唯有成為紫離國的大祭司,天兒才有能力徹查當年的事!我之所以改嫁,便是為了護天兒周全,讓天兒無後顧之憂,並且,給他一個成為強者的動力!”
從寧慈夫人處出來後,孟川向琉衣稟告了獨孤弄天失蹤的事情,琉衣先是大驚,繼而一把推開孟川,四處去尋找獨孤弄天的蹤跡。
獨孤弄天坐在周圍是一片燈火闌珊的小橋上,呆呆地望著溪水出神,獨自沉浸在身邊這一片清幽之景之中。
琉衣輕輕地拍了一下獨孤弄天的肩膀,獨孤弄天回頭,一愣:“你怎麽會知我在此處?”
琉衣的漆黑的眸子中跳躍著閃爍著火光,她得意地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哪次心情不好時不是坐在溪水旁,所以,隻要找到溪水,就能夠找到你了!”
獨孤弄天扶著琉衣在小橋上坐了下來,兩人望著天空之上稀稀疏疏的星子,久久沉默不語。
最後,琉衣打破了這一片寂靜,她搬弄著自己的手指,對著獨孤弄天道:“你與寧慈夫人之間的事,她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恨她,但她畢竟是在為你考量,才會將你交托到最安全的地方,她很愛你,期盼著你能夠變得強大,她對你,完全沒有傾羽夫人對我那般狠心,本門主尚且都放下了,難道你堂堂少祭司還沒有本門主灑脫有度量嗎?”
琉衣努力地笑著,可鼻子卻感覺酸酸的。
獨孤弄天一把將琉衣攬入懷中,不知道為什麽,靠在獨孤弄天的懷中,琉衣感覺踏實極了。
她與他之間,到底算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呢?
琉衣在心中暗暗地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