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1. 新仇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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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香粉的氣味壞了達奚甘鸞的好心情。她心神一動,三條青藤並排橫在她和來人之間。
“啊!小妹妹,我隻是想跟你買點吃的,我沒有惡意的。”女子的話像沙粒入水,驚不起半點漣漪,但她似乎並沒發現,繼續喋喋不休地說下去。
若是達奚甘鸞留心,她就會發現這個女子正是那日“搶”她獵物的呂荷,可惜她最近太忙,早把那件事忘到腦後去了。
“小妹妹,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用幹糧跟你換,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
呂荷在這兒待了一會,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人耐不住上前來勸她:“小荷,她們不換就算了。走,咱們回去,阿達他們也快打獵回來了。”
呂荷見有人來,有些猶豫地咬著下唇,目光還是落在達奚甘鸞身上。要說她為什麽一直咬著達奚甘鸞,而不找佟夜輝,倒不是因為她覺得達奚甘鸞的地位高,而是佟夜輝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她不敢招惹佟夜輝,隻好把目標放在達奚甘鸞身上。
“那好吧。”呂荷似乎放棄,準備跟著他離開時,又轉過頭,似乎有些擔憂地叮囑,同時上前兩步,“小妹妹,出門在……”
達奚甘鸞剛慶幸這人終於要離開,就再次聞到那股香粉味兒,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聒噪就罷了,還敢上前來!
她猛地轉身,瞪著眼喝道:“離我遠點!熏死人了!”
同時,唰唰唰,三排青藤衝天而起,驚得呂荷連連後退。
呂荷又驚又怕,心髒在胸腔裏噗通直跳。若是她慢一步,恐怕就要被串成人串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旁邊的年輕男子扶著有些腿軟的呂荷,憤怒地瞪著達奚甘鸞。
呂荷一臉後怕加委屈地抬頭,剛要說點什麽,忽然認出了達奚甘鸞,臉色一變,“是你?!那日是你在灰斑兔上做了手腳!你若是真想要灰斑兔,我們大可以讓給你,你為什麽要下毒?”
“原來是你!”男子顯然知道呂荷說的事情,更加憤怒,“小小年紀就這麽狠的手段!”
達奚甘鸞皺著秀氣的眉毛,半眯著眼打量著呂荷,心裏思索著她說的事,終於想起來灰斑兔被“搶”的事。這一回是新仇舊恨都趕上了。
她目光一掃,意外在人群中看到兩個熟悉的腦袋,臉色更加難看。
“真倒黴,陰魂不散!”達奚甘鸞懷揣著滿腹怨氣,繼續忙自己的事,完全把其他人無視掉了。她可沒有他們那麽悠閑,而且她的肚子餓了,把美人師父伺候好才可以好好吃飯。
將美人師父的烤蛇肉送過去,達奚甘鸞抱著自己的那份美美地吃起來。
呂荷站在一旁氣得臉色發青。
“怎麽回事?”武賦和武斌商量好接下來的行程就注意到這邊,便走過來。
達奚甘鸞剛剛看到的兩個熟悉的腦袋正是這倆兄弟的。
呂荷迎上去,說道:“賦大哥,之前我們中毒就是她下的手。”
武賦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亮,迅速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了佟夜輝,伸手從百寶囊裏取出一壇清酒,“小子見過前輩,一壇清酒,還望前輩不嫌棄。”
佟夜輝抬起眼皮看過來。也不見她做什麽,武賦手裏的酒就到了她麵前。她隨意丟過來一句,“自己解決。”
一壇酒能換來這樣的結果武賦很滿足,可他身後的呂荷卻不平了。要知道,這酒可是武賦的娘親親手釀造的最好的酒,就連她都沒喝過,卻平白便宜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換。”另一邊,武斌直接將一物放到達奚甘鸞手邊,目光落在她的吃食上。
達奚甘鸞盯著那一團亂蓬蓬的根須,兩眼放光。這是她一直想要的螺紋蕨根,可是螺紋蕨生長在陰暗的沼澤地邊緣,她一直沒能尋到。
達奚甘鸞利落地分出自己足夠的分量,將盤子往前一推,順便收起螺紋蕨根,並大方地告訴他:“蛇羹在鍋裏,自己盛。”
武賦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他順手抓起一串烤蛇肉,另一隻手搭上武斌的肩頭,笑道:“平日看你不言不語的,這個時候動作倒是挺快。”
說著,他用牙扯下一段蛇肉,交了兩口,眼睛立刻亮起來,興致勃勃地湊近達奚甘鸞,“小山精,你這怎麽烤的,教教我吧,太好吃了!”
達奚甘鸞睨他一眼,果斷拒絕,“你學不會。”
武賦眨眨眼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鄙視了,不過被鄙視就被鄙視吧,他還有事要做。“那要不,我幾個弟兄得了點小毛病,你來給看看如何?咱們這麽熟悉,你就幫幫忙唄。”
達奚甘鸞不客氣地說:“我跟你不熟。”
呂荷在心裏聽著,心思百轉,上前開口道:“賦大哥好言好語請你解毒,你這態度怎麽如此惡劣!既是你和賦大哥相識,當日為何知道我們是武家鏢行的人,知道我們和賦大哥是自己人,還要給我們下毒?”
達奚甘鸞對她厭惡透頂,真是哪兒哪兒都有她。“如果我知道你們和他是自己人,那就不是這麽輕的下場了。”
武斌端起兩個盤子,頭也不回地丟下五個字:“他有茴茴草。”
埋頭吃飯的達奚甘鸞立刻抬起頭,兩眼亮晶晶地注視著武賦。
武賦冷不丁被自家弟弟賣了,僵著身子,在達奚甘鸞炙熱的目光中取出茴茴草,一臉肉疼地叮囑:“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你可別浪費了,還有,別忘了我弟兄的問題。”
達奚甘鸞迅速地收起茴茴草,衝他擺擺手,“我忙完了過去看看。”
武賦笑嘻嘻地應下來,順便帶走了呂荷兩人。
達奚甘鸞將東西收拾齊整之後就去找武賦和武斌兄弟倆,一走近他們的營地,她就感覺到眾人對她的敵意,不過她也不在意。
武賦看到她,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喲,來啦!來來來,你來瞧瞧握著幾個弟兄,我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原因來,你看這是怎麽回事。”
武賦帶著她來到營地裏一處空地上,這裏或坐或臥著十幾個人,都臉色蠟黃,神情萎靡,連他們過來都沒人注意到。
達奚甘鸞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不遠處靠坐在樹下的一人身上。那人屈著一條腿,手肘搭在膝蓋上,頭枕著樹幹,像在閉目養神。
達奚甘鸞向他走過去。
“那是董叔渠,他的症狀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眼花耳鳴得厲害。”武賦跟在後麵給她介紹,眼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這幾天一直有人說是一個半大孩子下的毒,可他一直不信,因為這些弟兄們的症狀不全相同,今日見到達奚甘鸞他雖然信了,但直覺其中有他不知道的故事,因為他了解的達奚甘鸞是不會惹事的。不過,若是達奚甘鸞下的毒他倒鬆了口氣,如此弟兄們的毒就問題不大了。
懷著輕鬆的心情,武賦陪著達奚甘鸞走到董渠跟前,湊近他耳朵微微提高聲音叫道:“董叔,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董渠睜開眼,使勁眯著眼朝左邊看去,有些自責地說:“小賦,實在不行你就把我就近留在個鎮子上吧,是我的疏忽才讓這麽多兄弟出事的。”
董渠的聲音很大,讓小半個營地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董伯伯,你別這樣說,是我們大意才中了別人的算計。”呂荷走過來,站在他身邊說,“這一路若不是董伯伯,我們不一定能平安同賦大哥他們會合。”
達奚甘鸞瞥她一眼,取出一個小藥瓶,在董渠鼻子下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