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現實與虛幻,有時候真的很難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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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看師兄/老牛鼻子平時死板要死,但是在開導人和講大道理時/誆人時還真是……跟個神棍/神棍似的……

    ——任遙和溫德躲著丹辰子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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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溫德大哥!”

    “唔唔?誒你小子怎麽又來了?”

    任遙無奈的看著溫德,說道:“你們帶來的莫名其妙的情況我不來問你們難道我還能去擺渡一下嗎?臥槽,你快看看我右手這是個什麽情況……”

    溫德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悠哉地說道:“哎呀我剛才不就和你說過了嗎?你血脈覺醒是好事,有點小變化是正常得很的,別tm跟個娘炮似的整天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

    任遙聽後差點沒一口老血噴他臉上,悲憤地指著溫德怒道:“臥槽你知不知道娘炮是啥意思,老子他喵哪裏娘炮了?你才娘炮,你全家都是娘炮……”

    溫德懶散地揮揮手,打斷任遙道:“行了行了,別張牙舞爪的,具體什麽事。”

    任遙看著溫德一臉無賴相,隻好憋屈地伸出右手,然後在意念中本能地激活時空惡魔血脈,但他的右手卻沒有變成剛才那種玉色。

    任遙一頭霧水地看了看自己右手。難道剛才右手的變化不是因為時空血脈的影響?這下任遙更迷惑了……

    溫德看任遙傻呆呆地看著他自己的右手,大致猜到了是什麽事,便笑著說:“在意識空間裏的形象可不受真實形象影響的,傻小子。”

    任遙抓抓後腦,有些窘迫地問道:“那該怎麽辦?”

    “想象啊,想象。騷年,難道你不動腦筋的嗎?意識形象當然是靠你腦海裏對自己樣子的映像進行投影的啊,笨呐。”

    說完溫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像看弱智兒童似的作弄著任遙。

    任遙臉微微一紅,不敢罵出聲隻能心裏吐槽道:“尼瑪你們又沒和我說過,我他喵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像你們似的被人封印起來隻能用神念在別人意識空間裏才能說話。”

    在心裏吐槽兩句覺得有些解氣後,任遙才把手平伸,仔細回想著剛才右手的樣子。這下右手果真變成了自己在現實中看到的那樣,興奮得任遙對溫德不停說道快看快看。

    溫德一看,立馬又笑了出來,打趣任遙道:“噗哈哈哈,你還不娘炮?這手比哥活這麽多年見過的所有美女的手都白皙細致漂亮。嘖嘖,我能不能摸兩把啊?哈哈哈”

    “滾!你再惡心我一下,你就算變成我親哥我也要和你拚命!”

    丹辰子看著悲憤的任遙和笑得快岔氣的溫德,無奈的搖搖頭,對溫德說道:“行了別鬧了,和小遙說清楚吧。我也挺好奇的,小遙這手怎麽和練了修武中某種叫《玄玉掌》的武功似的,手變為白玉之色。”

    說著像看珍稀動物似的圍著任遙看了看,又上去扣指敲了敲任遙右手,繼續說道:“唔,好像質地也差不多,已經不太像是凡人肉身了。”

    笑過勁的溫德也上前看了看,說道:“唔,倒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頓了一會道:“難道是因為你真的是個娘炮?噗哈哈哈。”說完又很無良地大笑起來。

    任遙一臉悲憤,卷起袖子吼道:“別拉著我,我要掐死他!”

    在意識空間任遙當然掐不死溫德,而且真要說起來,以任遙目前的功力,再乘上一百個也打不贏溫德。溫德笑鬧了一會兒,終於不再繼續,說道:“好了不鬧了,看好……”

    說完溫德略一站定,還未有什麽動作,他便抬起雙手,說道:“喏,這就是我們時空惡魔一族完完全全的姿態,哈哈哈,你們覺得怎麽樣?帥不帥?閃不閃?”

    任遙一開始愣了一下,並沒有注意溫德的變化,說道:“就你那大毛孔白皮膚高鼻子的西洋白人樣子有啥……”然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清楚地看到了溫德的樣子。

    隻見溫德全身表皮上被一種莫名瑰麗、迷離的藍色線條繪製出一種異常玄妙的紋路,原本屬於白色人種的那種白皮膚也變成了另一種隱約透著同樣藍色光芒的,近乎透明的瑩白色;而他的雙掌也不再是人的手掌的樣子,而是變成了爪狀,十隻手指和指甲的末端如同錐子一般變得尖銳;他的雙手腕關節、小臂、肘關節、肩關節,雙腳腳掌、踝關節、小腿、膝蓋幾個部位也都覆蓋上一種類似鎧甲一般的非玉非骨的突出結構。那突出的非玉非骨鎧甲狀結構玉白色的表麵混合著迷離玄奧的藍色魔紋,使溫德整個看上去威嚴而又神秘。

    任遙張著嘴,被那奇異而絢麗的形態驚得呆若木雞。溫德沒有在意任遙的詫異,自顧自地說道:“按照我的猜想,既然你已經融合了我的血液,那麽血脈激活之時,應當也變成我這個帥氣的樣子。可是你不但隻有右手產生了些許變化,而且還沒有變成爪狀,你身上也沒有魔紋和變化出現……唔,看來應該是你雖然融合了血脈,也已經開始吸收時空能量,但你的右手隻有微微的藍光出現,應該是還有什麽地方沒有完全融合,所以你隻出現了些許的變化,無法變化成完全的形態。順帶一提,那絢麗的藍色就是時空能量表現在外在時的樣子了。唔,這個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對了,老牛鼻子,來和小遙說說我這個形態下有多牛逼,哈哈。”

    溫德就是在和任遙講解的過程中也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完全形態,看來他不但很自豪自己【時空惡魔】這個種族,而且十分自戀,嗯,相當自戀。

    丹辰子倒是很平淡地點點頭說道:“雖說上次對戰時曾見過一次,但仔細一看其實也不咋地嘛。閃倒是挺閃,閃得跟個藍色熒光燈似的,甚是無聊。”

    說是這麽說,但丹辰子臉上認真的表情還是透漏出一種對於溫德真正形態下戰鬥力和奇妙能力的肯定。

    溫德倒也沒有認真去糾結丹辰子的平淡,而是像平時一樣,啪嗒一屁股坐在地上,帶著小孩子一般的不滿語氣說道:“其實平時周圍還有那種時空能量帶來的粒子效果,不過可惜這裏投影不出來。其實在外麵的話我會更帥一些哦。”

    有些走神的任遙這時回過神來,看著坐在地上不滿的溫德和風輕雲淡的丹辰子,心裏有些異樣。其實雖然他這個師兄和這個惡魔大哥平時都是嚴肅死板和平時沒個正型的樣子,實在是很難讓自己將他們和神話傳說裏那些飄逸神秀的神仙修士和神秘凶惡的地獄生物聯係在一起,但丹辰子和溫德也確確實實就是這些神話故事裏的正常人類無法想象的,活生生的存在。

    有時候現實和虛幻的間隔似乎就這麽薄弱,當虛幻確確實實降臨在你麵前,那麽現實也就不是現實,而虛幻也就不是虛幻了。任遙不禁在心中這麽想著。其實若不是自己的身體真正地出現了那些奇妙的變化,任遙一直覺得這一切實際上都是自己的幻想,都是自己在做夢。但現在,看到兩人的這個樣子和表現,任遙隻有一種和常識脫軌的無力感和對未來的迷茫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仿佛這一切真的隻是一個夢境的不真實感和失落感。

    且不說內心複雜的任遙,正在和丹辰子胡攪蠻纏的溫德看見任遙無神地呆立在原地,臉上反複變換著失落和迷茫的表情,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時,便用手肘捅了捅丹辰子,指了指任遙。

    丹辰子看到任遙的樣子,也不說什麽,臉上突然變成了一種慈祥溫和的表情,走過去,拍了拍任遙的腦袋說你知道我成為修真者之前的事嗎?

    任遙正複雜糾結著,突然聽到丹辰子這麽問自己,心裏吐槽道:“屁話,我又不是活了幾百年的怪物,我tm怎麽知道你修真之前的事,你莫不是看我挺鬱悶地,就想來消遣我一下?”便鬱悶地搖了搖頭。

    丹辰子微微笑了笑,臉上帶著回憶的神情說道:“其實我成為修真者之前隻是一個巴蜀西北邊關兵戶家的普通小孩。我爺爺隻是一個普通老實的農家翁,我爹是太祖洪武皇帝手下戍邊的一個大頭兵。在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我六歲那年,蜀山鎖妖塔封印鬆動,逃出大妖數名,師傅在除妖之後偶留宿我家。開始我和我家人都以為師傅隻是一個文武雙全的教書先生,誰知師傅一見我便說我根骨奇佳,是僅有的修真天才,便帶著我回了昆侖。七年之後,我偶歸家探親,才知我雙親已在朱棣篡逆時被趁亂來“打草穀”的胡人給殺害了……”

    丹辰子雖然已經當了幾百年的神仙,但他此刻的表情依舊帶著深深地悲傷、悔恨和殺意。他停頓了一下,平複了心情才繼續道:“之後我一人殺上那夥胡人的營地,血祭了我雙親,師傅知道後,並未責罵我什麽,隻是說,我在渡天劫之時將會九死一生。結果和師傅說的一樣,我在渡劫之時若非師兄舍身相救,我已元神盡散,何以飛升仙界。所以之後我無視仙界禁令,到處尋找高深之真法,隻希望能夠彌補……”

    丹辰子說到這,突然停頓下來,自嘲地笑著說了些“說遠了,人老了不免有些嘮叨”之類的話,重新對著任遙說:“你知道我才和師傅上山修仙時我是怎麽想的嗎?”

    任遙很老實的搖了搖頭,說是不是像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子砸到似的?

    丹辰子嗬嗬笑了笑,道:“我那時和你現在的心情差不多,可能比你還要不堪。我當時就想啊,我是不是還在田邊草垛上睡覺,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怎麽這麽久娘親還不叫醒我去吃飯呢什麽的,嗬嗬。直到我知曉我雙親都被害,我滿身血腥地站在胡人血泊中,師傅站在我身邊,撫著我的頭,我才恍然如夢初醒。嗬嗬,七年,七年……我那是如何度過的那七年啊……”

    任遙看著這個名義上是師兄,實際上把師傅該做的活都做了的“方外仙人”臉上那掩蓋不住的悲傷,心裏有什麽似乎被觸動了一下,方才突然覺得有了一些真實感,吞吐地對丹辰子說道:“師兄……”

    丹辰子看著任遙關切的表情,才微微笑著說:“小遙,師兄和你說這些,隻是希望,當你真正醒來之時,不會像師兄一樣,這麽不堪。你明白嗎?”

    任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便低著頭,想著什麽。

    丹辰子淡淡地笑著,說道回去吧,修真,可不是修真元,而是要用心,要用身,要用生命中的一切去領悟的。

    待任遙離開了意識空間後,一旁的溫德才帶著一副奇怪的表情問道:“喂,老牛鼻子,你剛才說的那些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麽覺得跟莎士比亞的舞台劇似的……”

    丹辰子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也不多言,淡淡答道:“是真如何,是假亦如何,世間之事,不皆如此嗎?現實與虛幻,哪又豈是言語之詞。”說完便閉上雙眼,不再說話,隻留下恢複了普通人形的溫德在一旁“怎麽你們東方人說話都這麽蛋疼,讓人摸不著頭腦卻又好像有什麽大道理似的,煩不煩啊,臥槽”地唧唧歪歪抱怨道。

    是啊,現實與虛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如何是言語之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