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自古套路留不住,還是莽夫得人心

字數:9174   加入書籤

A+A-




    其實說起來,這個雖也是迷陣,但是也並沒有變成類似遊戲當中的那些太過離譜的迷宮,甚至與故宮大陣都不同。故宮大陣之中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將修士的方向感,感知,記憶等分辨方向的能力進行了阻攔和淡化,使之在陣中不辨方向,難以走出迷陣。而這個陣法,目前來說更多的在於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似乎是某個古宮殿一般的環境重現,而在感知阻隔上,大多依托的是這個濃密的霧氣所造成的視覺影響。所以仔細分析起來,這個陣法都不算太麻煩,最麻煩的地方其實還是在於現在趕時間,要盡快尋思破陣手段。

    如果丹辰子所說不錯,此陣確是以多陣眼為基礎的話,以它的規模,這霧氣,都讓破陣變得極為麻煩。

    任遙隱約記得當年是玩某一部遊戲的時候,(我記得沒錯是天之痕?還是雲山來著)地圖全黑,隻有隱隱約約的線路和靠感覺去走。雖說當時任遙也走通了,但是一則製作方沒有喪心病狂地搞其他一些更惡心的限製手法進去增加地圖難度,二來也是這種地圖隻是要求走通的話難度並不算高。

    但是,作為一個以每部遊戲全地圖點亮和全物品搜集為目標的強迫症玩家,任遙當年也就在仙劍三的鎮妖塔、問路篇的各個地脈這種機關限製地圖以外,被這種關燈殺迷宮弄得要死要活的了。具體來說,那就是,走通很容易,但是想全走完並且找完所有的地圖物品,太難。你根本都不知道是不是有東西在,得一路敲著鍵盤走才有可能撿到東西。

    所幸天眼狀態下大部分高靈力的物品在視野中都處於高亮狀態,仔細分辨,細心一點之下,也還算是能玩的難度。

    現在關鍵情報大概是摸到一點,但是其餘情報一無所知,針對如果出現多陣眼的情況,目前最優解應該也就剩地毯式搜索了,雖然效率低了點,但是終歸比當個無頭蒼蠅亂撞的好。

    所幸運氣不錯,雖然近來運氣倒確實是一直都不錯。才剛在這走廊跑了沒多久,任遙就在一根廊柱上看到了一個高亮物體。走近了仔細一看,是一個大概在古代當做路燈來用的那種壁掛青銅油燈,沒點燃,但裏麵倒是有些可能是油的液體。有趣的是,這裏漆黑一片,其他地方也沒見到有其他油燈,這一個不但看上去有些突兀,而且也略顯多餘,挺惹人懷疑的。另一個這周圍這麽大的水汽,火燃得起來麽?

    所以任遙托著下巴略一判斷,存在突兀,又是個金器,基本就確定了這玩意兒肯定有問題。高亮說不準還是其他原因,但是自己這套分析下來,還是挺靠譜的。於是問丹辰子道:“師兄,我貌似找著一個有問題金器,現在怎麽辦?”

    “哼!”

    emmmmmm……這老頭兒還沒消氣。

    任遙正琢磨著怎麽哄哄這老神仙,丹辰子傲嬌地用鼻孔噴出倆詞“哈兒。五行!”

    “哦~~~~~”

    任遙一敲手,立馬就想通了其中關鍵。既然是要破壞陣眼,當然是要摧毀它了。大陣依托五行四象八卦而成,相生相克,說到金,自然就是火了。

    想通此間關節,任遙感覺自己對這迷陣的解析度瞬間就上升了20個百分點。

    一邊左手捏了個火訣生出一團火焰去燒那油燈,一邊在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放把火把這全燒了,地毯式搜索怎麽及得上地毯式焚燒來得輕鬆愉快。不過轉念一想,火燒木成土,土又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除非自己持續發功讓火勢大於這陣法恢複速度,不然這一套循環下來跟自己生生把這大陣打爆區別也就在於一會兒和n久之後而已了。而且這妖剛才就不讓任日上點煙,看上去挺討厭火的,一見火光立馬就懟上去了,萬一讓它注意到自己這邊,讓它把火給滅了倒是小問題,注意力轉移過來了搞兩個大新聞來對付自己,那就是三浪病晚期了……指不上。

    接下來也就隻能繼續地毯式搜索了。

    心想著解決辦法,那青銅油燈在火訣下一觸即燃,一燃即化,瞬間便化作了一團金水,然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周圍的霧氣也消散了一些,能見度比之前要好些了。看起來這個辦法確實是有用的。但是說不出為什麽,任遙總覺得怪怪的,好像破陣應該還欠缺了什麽,又說不出個一二,隻是一個大概的感覺。琢磨一下,任遙也隻能認為大概是自己的錯覺便放棄了深究。

    找對了方向,任遙便拉著小狐狸繼續這麽搜索下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雖然無奈,但是大概十分鍾,在一邊往編鍾聲處靠近的同時也已經找到過了三個這種高亮金屬物品。隻是,那種怪異感反倒是越發強烈,讓任遙幾乎無法再去無視。

    “阿遙,周圍的感覺,有點奇怪……”

    連小狐狸都覺得不對了?那看來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任遙看向小狐狸,問道:“小優你感覺到了什麽?”

    “周圍的妖氣……沒有絲毫減少……而且說不出來,似乎我們之前破壞的幾個金屬物品對這個迷陣毫無影響似的,褪去的霧氣現在又恢複了,你看。”

    任遙給小優一提醒,立時發現了自己這異樣感是從哪裏來的。對啊,就算是你這迷陣有幾十個陣眼,但破壞了這幾個,至少陣法的一部分已經出現了問題,不可能還如此正常的展開著。任遙心下一沉,暗道:“不對,破陣方法不對。思路是對的,但是關鍵點不對!到底是什麽……從目前行動來看,基本可以確定五行相克是破陣的關鍵方法,陣眼方麵也應該沒問題……”

    “到底是什麽……”

    任遙著急地抓了抓腦袋,如果說之前方法都錯了的話,那麽就意味著浪費了十幾分鍾了,先不說避妖陣保護起來的普通人,任日上那邊如果沒出大問題,就意味著他已經拖著對方近半個小時了,他還能不能撐得住啊……

    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時間,必須盡快想到破陣方法!

    從頭再捋一次目前掌握的信息。壺、水妖、怕火,或者說厭惡火、五行迷陣、霧氣、宮殿、木質結構、金屬物品……

    突然,任遙想起什麽,左右看了看,又問向小優道:“小優,我們到現在為止,你有見到過土麽?”

    小狐狸先是搖搖頭,正想說什麽,突然也仿佛想到了什麽,對任遙說道:“土生金!”

    任遙心下立定,激動地點點頭,說道:“沒錯了!這次沒錯了!瑪德,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這水妖,這大陣的屬性可能根本不是水,而是金!不,說不定這妖根本就不是水妖,它的本體是那隻壺!它更可能是個控水能力出眾的壺妖!所以他才會怕火!所以這陣法,一方麵那水妖借此保護自己,另一方麵也是借陣法汲取地脈之力反哺自己,增加周圍水汽方便自己操控,破陣關鍵其實是土!”

    丹辰子這時才補了一刀:“雖然晚了點,但是倒也還不算太笨。我本以為你可能要再燒到五六個金屬器才發現的了。”

    這老牛鼻子!

    “師兄你早發現了?那你不早說臥槽!”

    “哼,在你燒掉第二個金屬器的時候就應該發現這陣法靈力絲毫未減,那時就該發現陣眼有問題了。我若是過早提醒了你,你又怎麽會吸取教訓。下次記住了,無論何時都不要放鬆你的觀察能力。”

    “靠!生死危急存亡之秋你跟我談教育?!我是新手欸!玩個遊戲還要給個說明手冊好麽?”

    任遙一個沒憋住,都說出口來了。

    丹辰子高冷地撚著胡子,風輕雲淡地道:“說明手冊我不是口述給你了麽?這點思考能力都沒有,還想修真?真當修真修仙是兒戲麽?”

    “哎呀,說到底啊,小弟,就是你太弱雞了。換我來,不說一巴掌打爆這個陣法,出去還不容易麽?一個空間遷躍就出去了啊。”

    溫德這話聽在任遙耳裏莫名地讓任遙有種王妃那句“吃不起麵包,就去吃蛋糕啊”以及晉那個白癡皇帝“吃不起飯粥,何不食肉糜”的牙癢感……

    憋了半天,最後隻能回腦內二人一句:“風涼話!”

    隨後他抄起白儀,往地上一捅,果然,刀身周圍的地板遇到白儀立時分解,而地板下麵也根本沒有土,依舊是木頭。白儀刃長近約1米,哪有這種先鋪1米多木頭再鋪地板的建築法?

    “明白了!找土!”

    說到土,宮殿之中,應該就是各種庭院之類的地方了。目前走來,並沒有見到此類東西,都是封閉的走廊和房間。

    “陣法核心應該還是那個一直在奏樂的編鍾,而以土為陣眼,最為簡單的就是聚地為眼,你先想辦法破他一個陣眼試試,如果那編鍾之聲有變化,說明奏效,若是陣眼全被破壞,那鍾聲應當就會混亂起來,屆時去破壞那編鍾,這陣法就應該盡皆破除了。”

    對於現在抓住了重點的任遙,丹辰子終於不再藏著掖著,坦然而言。任遙聞言點點頭,但是還是憋不住吐槽了一句:“師兄啊……拜托您下次別這麽玩了……有啥直接說好麽?我對記憶力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別搞什麽體悟這一套了真是拜托你了……”

    丹辰子聞言,也不知心思幾何,半晌之後才歎了一句:“凡事必須經由自身去經曆過,無關記憶,如此,才能得證大道。終有一日,你會明白這句話的。”

    能別搞這套刷逼格的說辭麽我真是謝謝你了!這種廢話除了刷逼格從來沒有一點實用性!老子看了這麽多套路,最特麽煩的就是這句話,早說就沒事了的,非得等到關鍵時候才說然後就特麽耽誤事了!都是作者的套路!都是!

    然而再氣不過,任遙還能拉腦子裏這倆出來打一頓麽?愛刷逼格就刷吧……反正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自己開心就好啦……

    懶得理他們了,任遙抄起白儀,當即心下理順,便辨認了一下編鍾樂聲的來源方向,開始莽起來。這一刀下去,任遙突然就感覺自己覺醒了某種會掉智商的日常操作。

    俗話說得好,七分天注定,三分靠運營,剩下九十分全靠莽。遇事不決莽一波,莽完不夠再一波。現在試一試,任遙發現還是這種不需要腦子的技術活輕鬆。

    隻見任遙大吼著:“我叫錢讚企!”然後一刀一麵牆一刀一麵牆,那感覺,簡直爽,就跟開了穿牆在跑地圖一樣,有種酣暢淋漓的作弊感……以及猴式智減法般的掉智商速度……但是好讓人上癮啊!這種智商上一點負擔都沒有的操作簡直讓人感覺放飛自己……任遙覺得自己怕是藥丸……

    “阿遙,你不叫錢讚企啊……”

    任遙汗了一下,解釋道:“不是,這個‘我叫錢讚企’是一種類似咒語的說法。”

    在小狐狸一臉懵比而又似懂非懂的“哦”之下,任遙小小糾結了一下……不行,這必須斬斷來自f2a的連接啊!

    但是好爽啊……就莽這一次!下次好好動腦子。這也沒辦法啊,時間不允許,也隻能莽了呀!

    任遙內心說不出的糾結……

    然後邊糾結著邊莽著,就莽到了一個類似庭院的地方。麵前一棟房門禁閉的大屋,四周都是圍欄走廊,而腳下,就是一大片的實實在在的土地。而那房屋之中,就傳來了那陣陣的編鍾樂聲。

    “看來就是這裏了吧?木克土,唔,不知道周圍這些木算不算啊……”

    任遙和小優走到庭院中心,四處打量了一下,任遙便蹲下抓了一把土,確實是目前來看一路過來唯一的土屬性了。

    “唔,真有意思,原來這個大陣是這樣的啊。小遙,如果我沒錯的話,這一片土地便是這大陣的陣眼了。真有意思,這土居然是實質的,是以實質的土地作為單一大陣眼,然後牽引地脈靈力強化自己,再由自身作為小陣眼形成的迷陣麽?上古時期的五行陣法竟是這樣的結構,唔,太有意思了。”

    唉……師兄這老學究病這會兒又發作了啊……

    任遙心裏吐槽了一下丹辰子,然後道:“師兄你先別研究了,讓我先破陣吧。”

    丹辰子恩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地答道:“你破你破。你破你的,我研究我的,沒影響。唔……周圍的木質結構屬於陣法內的,用那些是破不了這個陣眼的,運轉木訣,用你那唐刀刀鞘吧。”

    “好吧,我試試。”

    任遙應下,左手持著白儀的刀鞘運轉木決,頓時白色的刀鞘上纏繞上翠意盎然的青光,他立時一蹲,刀鞘向著地上刺下。

    登時,刀鞘上的青色木氣盡數蔓延到土地裏,那一直演奏著的編鍾仿佛被什麽撞到一般,原本和諧悅耳的樂聲亂作一團刺耳的雜音,還伴隨著叮叮當當的散落聲,整個大陣微微抖動了一下,便開始瓦解,不多時,除了那麵前的屋子,周圍都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樣子。

    “大陣果然失效了!”

    任遙正欲衝進那屋子裏破壞了那壺妖的本體,丹辰子卻著急喊道:“小遙小心!”

    任遙神色一凝,那房門前竟突然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而且大陣雖然破除了,但周圍的霧氣卻沒消散,而是在向著那人形身影收束。同時,霧氣的幹擾也消失,任遙聽到那邊任日上說道:“喂喂喂!小弟!聽到了麽?聽到了回個話!喂喂喂!瑪德!終端!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任遙急忙做好防禦姿態,護著小狐狸回道:“喂喂大哥?聽到了聽到了!”

    “艸!終於通了?我這邊出岔子了!那廝很可能去了你那邊,它劍法威力可破外套!我現在已經讓終端把你位置發送過來,正在往你那邊趕,你別跟他懟,先考慮防禦自保等我到,實在不行你先逃!”

    “啊?靠!我又中獎了?!我特麽就知道,果然有boss戰!”

    “你特麽聽清楚沒有!勞資叫你別跟那東西打,你打不過它的!你先逃!”

    “靠!你叫我逃我就逃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我妹紙還在身邊呢!打不打得過,得打了才知道啊,你等著我卸了它!”

    時間回到任遙破陣的那一刻,任日上所在的天井。

    任日上與那水人來回交手了幾十個回合,任日上雖然有意拖時間,那水人似乎也是因為什麽原因,打得束手束腳,移動也不靈活,未盡全力。正所謂劍走輕靈,你步法沒跟上,再巧妙的劍法威力也要減半。結果就是兩邊你來我往,我施一套劍招連擊,你要不擋下要不避開,然後你又上來打一套組合拳,我血多防高沒事兒,接著又循環一遍……活活將一個即時戰鬥打得快變成了回合製,兩邊劍法、拳法的基礎動作都組合起來打出了好幾十套連招還不帶重樣的,偏偏還招招精妙暗藏殺機,換個學武的在邊上看著非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不可……這不是到了返璞歸真境界的宗師級高手誰撐得住這麽個玩法。

    又是一輪交手,然後拉開距離,任日上饒是有所保留,但是耗了近半個小時了,體力也去了小半了,而且任日上雖說善戰,但是他的戰鬥力更多是在於爆發力上有所偏重,耐力上在特務局也隻是偏上而已。要說比耐力,別說林尋那個打不死不會累的變態,就是本隊的石頭也比他強。那貨可是能身負近百斤的負重從中nan海跑到津門中途還不帶大喘氣的。

    他呼出一口濁氣,心想任遙怎麽還再找,不是又迷路了把?!於是啟動耳機說道:“小弟,你丫要去哪!怎麽還沒找著它的本體?”

    然而耳機裏麵隻有終端蕭燚道:“阿遙那邊失聯了!從剛才大約到廣播室位置的時候就一直聯係不上他,似乎是受到什麽東西的幹擾了!”

    “艸!幹擾?居然會被幹擾到?這家夥看來在本體附近留的一手還挺不簡單啊!”

    正在這時,突然見那水人動作一滯,隨後突然發出一陣咆哮,氣勢登時大漲。

    任日上感覺到危險,便不再分心,聚起全力,手上燃起烈焰,左腳發力右腳點地,躍在空中以進步衝拳的架勢向水人打去。那水人登時氣勢放開,以身合劍,推出一道由自己的水身聚成的飛鳳模樣的劍氣向著任日上迎麵衝去。

    “臥槽,這招的氣勢?!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劍氣凝重浩大,隱有帝王威勢,又因它以身合劍,其內蘊融入劍勢,更使這一招簡單的劍氣淩駕於其他類似的招式之上。

    這種內蘊,可不是單單隻浸淫劍道幾十年就能練得出來的,非得要作為一方雄主或是為帝為王多年才能養出來的。這妖物身份不簡單!

    任日上心下警惕,身在空中強提一口真氣,臨時變招氣力卻不減反增,拳上火勢更盛,硬碰硬地與那道飛鳳撞在一起,霎時間水與火卷在一起,或是火被水所熄滅,或是水被火所蒸發,交互之間響起絡繹不絕的炒豆聲和不見五指的氤氳。

    霧氣漸漸散開,隻見任日上站在地上看著右臂,那件據說炮擊不穿的製式風衣從袖口到手肘被割了一道平整的開口。

    “終端……”

    “啊,任哥,什麽情況啊現在!阿遙那邊聯係不上,你這邊你也不接,急死我了!”

    任日上也不回答,隻是抬頭看了看往裏的走道,說道:“跑了?……它為什麽要跑……本體!瑪德……瑪德瑪德瑪德!它回去了!它回去了!快!瑪德!聯係阿遙,聯係阿遙快!這東西……一劍把外套割破了……”

    “什麽?割破?瑪德都什麽時候了,哥還你在乎割破個外……外套?外套?!割破了?把外套割破了?!”

    “快想辦法聯係上小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