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長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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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王子的到來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已在營地中引發了不小的騷動。表麵上看,這位丹麥王子的侍衛們裝束實在過於寒酸、行囊也不夠厚重,然而這個王子的妻妾之眾實在令人咋舌,這些海外殊色皆光彩耀人,如群芳吐蕊,除了王子的正妻外,大都披散辮發,不著頭巾,翩躚之態瞬間便影響了一眾武夫。

    國王也沒料到會見到這等景象,幾乎有些後悔在此處和埃裏克王子會麵,不過他很快重新調整好狀態,笑吟吟地鄭重迎接了丹麥人。

    埃裏克王子是個風度不凡的北方領主,從骨子裏露出皇家血脈的氣質,如果不看他麾下武士的模樣,誰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天生王者。埃德加自然事先對此人的性格事跡有所了解,真正出乎意料的是王子的妻子。

    “柏蒂爾妲夫人。”沃爾西奧夫伯爵朝國王提醒道。

    埃德加似乎沒有聽見伯爵的話,隻是屏息凝視著這個形貌尊貴而優美的夫人,和她身後那些鶯鶯燕燕不同,柏蒂爾妲的美貌如同蒙著一層麵紗,尚未完全展露,隻有長長的睫毛下低垂著一對深藍色的眼睛,不時顯出流亡者的憂鬱。

    這個女子的身上流淌著和丈夫一樣的“八字胡”斯汶之血,卻沒有那種北方火焰的熾烈之感,隻是讓人瞻之忘神、靜如止水。

    埃德加心中歎息著,這個女人的美還真是……

    男人的禍端!

    “我們剛剛收到海外的消息,奧拉夫和佛蘭德伯爵鬧翻了。”埃德加克製著自己,盡量讓嗓音聽上去不那麽顫抖,“起因大概是克努特的那個兒子。”

    被殺的克努特王本是佛蘭德伯爵的女婿,因此克努特的遺孀在慘劇發生後帶著兒子回到了父親的宮廷。無論是否怨恨父親出賣了自己的丈夫,在這個時候,她和兒子還是隻能靠父親來庇護。隻是當丹麥新王奧拉夫到達佛蘭德後,這個男孩就成了一根棘刺,作為克努特的子嗣,他對奧拉夫構成的威脅並不小於埃裏克,而佛蘭德伯爵雖然不在乎女兒的怨恨,卻堅決不答應將外孫交給丹麥人的國王。

    “我們的情報顯示,丹麥人正準備離開佛蘭德,向我們的海岸進攻。”

    埃裏克王子露出驚懼之色,他和克努特的感情一直不錯,克努特的死讓他對奧拉夫的那些海盜憎惡萬分,但是這個年輕的丹麥王子並沒有足夠的勇氣麵對奧拉夫本人,他更擅長靠辭令和個人魅力打動人心,而一支維京艦隊可不會聽得進他的演說,他們隻懂一種語言——奧拉夫最擅長的那種戰吼。

    “奧拉夫這是自尋死路!”羅伯特·馬利特忽然叫出聲來,這個諾曼騎士留起了金色的卷發,披著紅底綠紋的袍服,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盎格魯撒克遜領主的模樣,可是他這一出聲,那種諾曼人天生的傲慢還是暴露了出來。

    埃德加國王倒是毫不在意,他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支長船形的牛角杯,抿了一口蜜酒:“不錯,林肯在信裏說,布洛涅艦隊三日前已經出動,他們會用假燈塔引誘丹麥人,先吃下奧拉夫的前鋒。”

    布洛涅那些海盜確實最擅長這種伎倆,眾多英倫領主一聽就露出會心微笑,倒是常年在瑞典做客的埃裏克王子對此並不熟悉,尚自懵懂不安。

    “大人們,這一天我們已經等了二十年了。我沒有在黑斯廷斯流血,沒有見到我們各郡塞恩被諾曼底公爵屠殺的景象,可我相信你們不會忘記那個日子,那個燃燒著血紅的長尾災星的年份,諾曼人來到我們的海岸,在黑暗中降臨,我們的王國便處處化作灰燼。”

    國王並沒有避諱在場的丹麥人,他在向自己的誓言武士說話,激發他們的血勇,這是一種盎格魯撒克遜國王的戰爭詩歌:

    “那些將我們土地上的墳墓填滿的敵人終於落到了這種境地!那些心懷狡詐、習慣謀殺的異邦人,開始在他們的國土上自相殘殺,他們不再甘於以麵包為食、以清水相飲,全境皆是撕咬血肉的野獸。這些悲慘的敵人,心懷劍傷,滿腹淒涼,用矛尖毀去自己的眼珠——那頭顱上的寶石。他們的德魯伊為恐懼糾纏,用巫術控製他人,這些都已被天上的至高之王看見,神聖的庇佑因此降臨在我們英雄的國土,那十二名星空下的榮耀塞恩——天主的著名使徒,已經將旌旗揮舞撞擊,為我們的盾牌和長矛注入武力。我的大人們,保衛王冠的時刻已經降臨,你們的戰爭之光將令敵人的堡壘盲目,他們將懾服於你們的劍恨和戮狂。我,埃德加王,愛德華之子,命令你們,英格蘭的著名領主,隨我渡過鯨路,到法蘭克去,用恐慌灌注他們每座城鎮的大鍾,直到我們的債得到報償,在此之前,隻有鮮血和厄運!”

    “godamite!”撒克遜戰吼隨即響徹營地。

    英格蘭國王終於厭倦了等待,隨著丹麥人抵達,他決定立刻渡過喧囂翻騰的大海,帶著自己最優秀的武士去加萊,將大半民兵留在身後,交給諾森布裏亞伯爵統帥——他們還需要學習很多,但戰爭的腳步已經迫近,如同鼓點一般急促。

    晚上,一心準備渡海的國王忽然聽見兵甲撞擊的聲音,他聽出那是侍衛的動靜,舉頭看去,卻見一個黑影鑽入,在火光中像一個鬼一樣。

    埃德加立刻站起身來,侍衛們在幹什麽?

    這個入侵者倏地墜下披肩,露出銀亮長發和金龜子色的眼睛。

    “夫人……”埃德加咽了一下口水。

    “我丈夫說,今晚我就是陛下的仆人了。”柏蒂爾妲的聲音如歎息一般動人,埃裏克的命令不容反抗,所以她不得不為了丈夫勾引國王。

    埃德加緩緩上前,粗重的呼吸幾乎噴到對方的額上,他探出修長的手指:“你非常美。”

    他的手掌平放在那對玉色的肩上,發絲輕散下去,熱量從掌心傳來。

    當拇指觸碰到繃硬的ru尖時,未來的丹麥王後依然毫無反抗。

    “我能品嚐你的胸嗎,我的夫人?”埃德加沒有等待回答,溫暖的唇齒立刻湊近,柏蒂爾妲忍不住發出愉悅的低吟,一根手指正輕輕拂過她的腹溝,令她發出一陣弓弦被撥弄的微顫,敏感的部位被觸碰,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內核”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