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演技派庭主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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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自舒急匆匆地往書坊裏跑,但還是遲了, 隨身物隨早已經離去, 隻留下一遝稿子。

    書坊老板用手帕抹著汗, 苦著臉說對方非常警惕, 一直不讓人靠近。隨身物隨說話也淩厲, 不好多得罪。

    袁自舒臉色陰森森的道:“跟著的人呢?”

    “還是像以前一樣, 被她很快發現, 就、就很快被甩掉了……”

    老板說著說著就聲音越來越小了, 因為袁自舒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長明王子這尊大佛到書坊裏麵, 每次都要給她莫大的壓力。

    而且長明王子不是已經奉聖上之命成婚了嗎, 居然還要追小姑娘, 這種王族秘辛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啊。

    告訴聖上吧,就得罪長明王子;不告訴聖上吧, 就是包庇罪。怎樣都是得罪王室, 當一個京城底下的小老百姓真的好累哦。

    當然, 最累的應該是那個鍾大小姐,風風光光地娶到王子了又怎樣, 才三個月王子就要找小姑娘了。

    “把她交的稿子的上半部分給我,你叫人連夜抄下半部分, 抄好了再到我府裏要上半部分抄。然後……你懂的。”袁自舒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是是是,小的一定叫人好好抄,快快抄,抄完了就把原稿全送回殿下的府上。”老板諂媚地說道。

    袁自舒理都不理她,小心翼翼地挑走了稿子裏的上半部分, 又讓老板送來一張上好的紙。他把原稿裏的部分紙張卷起來的所有地方輕輕弄平,親自仔仔細細地包好,如獲至寶地放進懷裏。

    他臨走前黑著臉讓老板下次快點通知他,才滿意地離去。

    回到家已經是快吃晚飯的時候了,袁自舒讓下人送水果到他房裏,通知廚房今晚晚飯不用上他的份額,然後一個人關緊房門看隨身物隨的手稿。

    鍾沅吃完飯的時候一直困得想打嗬欠,幾次抬起手用袖子擋臉。

    因為早起時間延遲了,原本的午睡時間也相應延遲,自然困得不要不要的。

    不過……

    鍾沅在袖子後嘿嘿一笑。

    幸好袁自舒那個小賤人不在。

    沒有袁自舒同吃的鍾沅吃晚飯的時候整個大腦十分放鬆,心情飛揚,這種愉快的狀態導致她晚上提筆寫字的時候成功卡文了。

    鍾沅抓耳撓腮地憋了半柱香,實在憋不出來幾個墨點,索性把筆一扔吹蠟燭睡覺。

    “喂,你不是說你寫字慢,所以堅持每天寫一點,爭取每十天交一次稿的嗎?”被鍾沅抱在懷裏的係統不滿地問道。

    “沒辦法啊,好的作品都是要言誌的,我的靈感也一直都是因為鬱鬱不得誌才能迸發出來。今晚過得太好了,靈感就開心地回家睡覺了。”鍾沅委屈地說道。

    md智障。

    係統無語地提醒:“可你才剛交新文稿第一章耶,結果當天晚上就不碼字了。”

    “可我也沒辦法嘛。不過桶桶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我娘,讓她損我一頓,或者去看我妹,自己紮自己的心一次,都不行的話我就捧著禮物找袁自舒,他嘴巴最毒,肯定能罵得我靈感上湧。”鍾沅興奮地說。

    md抖m智障。

    係統僵硬地笑道:“你有辦法就好。”

    “我一定會努力噠,謝謝桶桶的關心。”鍾沅把懷裏的抱枕娃娃的頭一頓亂揉。

    神經病,誰關心你了,又自作多情。

    係統嫌棄地不再說話,忍受鍾沅的□□。

    “而且桶桶你放心,如果實在寫不出來,我就像以前一樣,寫自己的生活感悟湊字數就好,到時候再積極回複一下讀者的來信,就沒人怪我啦。”鍾沅親了懷裏的抱枕好幾下。

    嗬嗬,也是這個國家民風淳樸,民眾忍耐度高,你的寫作內容也骨骼清奇得找不到第二家,不然像你這種爛作者肯定要被打斷腿的。

    係統冷笑。

    “不過啊,要是桶桶你變成男孩子就好了,你那麽好,我就不用孤獨一生了。”鍾沅惆悵地說道。

    係統腦內警鈴一響,大聲說道:“我是女的啊,就算變成人了也是女的!!!你不要喪心病狂到連一個抱枕都不放過!”

    它經曆四個世界都失敗的經曆後,特地跑去找信息條集中處理中心的工作人員谘詢。

    工作人員皺著眉頭把係統提交的四個信息條看了一遍又一遍,慢悠悠地板著臉說:“高級任務的任務對象警惕性比較高,自我意識比較強,不喜歡別人的窺探和強行安利。根據這些共同點,我可以給你三條不知道好不好用的建議。一,你可以在和任務對象交流的時候附著在一個物體上麵,不讓任務對象知道你可以探測人的大腦內的想法;二在任務對象自動腦補你身份的時候,采取不造謠不撒謊但也不解釋的方式,通過默認來減輕不必要的麻煩;三,讓人物對象感覺到愛情的魅力和獲得圓滿愛情的可操作性,勾起她們的心,又讓她們願意朝著可見的目標前進。”

    “讓任務對象默認自己的身份,這不是鑽空子嗎?”係統為難地問道。

    工作人員輕笑了一下:“現在已經有很多係統這麽做了,隻有你那麽死板地遵守那個什麽可持續發展工作行為規範,怪不得你任務一直失敗。”

    係統的臉都皺成了一團,眼睛清純而不諳世事,工作人員起了點同情心,點撥道:“其實這樣也是係統世界默認的潛規則了。因為我們現在的形勢特別不好,外麵星際有那麽多智慧生命想抓住我們,所以規矩不能太死,什麽都得靈活著來。況且這種鑽空子又不是害係統世界,隻是騙任務對象而已,不對,也不是騙,明明是她們自己想得多,又不好好求證才鬧成這種誤會……我這麽說,你懂了嗎?”

    係統恍然大悟。

    於是見識多了點的係統x一七零八在它接觸第五個高級任務的任務對象時,沒有心理壓力地用了工作人員的指點。

    它窺探了鍾沅的清奇又豐富異常的內心活動後,到了鍾沅最重視也最不能離開的抱枕娃娃的身體裏,給鍾沅一種它是個成精的抱枕娃娃的錯覺,瞬間就和鍾沅親近了起來。

    雖然還是沒有讓鍾沅接受合作,但鍾沅是它執行高級任務以來最喜歡親近它的未來宿主了。

    它一直為這種進步而開心。

    但!是!

    親近不需要親近到把它當愛人啊!

    這種發展真是讓係統氣吐血啊。

    “開玩笑的啦,就算你是男的也得是長得符合我心意我才會喜歡上,性格和臉一樣都不能缺少。桶桶你太好玩了,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鍾沅笑嘻嘻地取笑係統。

    md智障!

    係統氣絕,自動關機,根本不想和鍾沅再多說一句。

    鍾沅第二天按時用早飯的時候又和袁自舒見麵了。

    這次她精神奕奕,而袁自舒卻精神頹靡,鍾沅看了他好幾眼他都沒發現,明明他平時對什麽都很敏感的。

    對了,昨晚他也不吃晚飯,難道是昨天午飯後他被王後召見,王後對他說了什麽打擊他的事兒?

    自古以來,夫妻大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丈夫總會關注出門應酬的妻子的交際,努力做好賢內助。

    但她家就有點特殊,她身無半點官職,不擅長與權貴交際,隻空有王妃這個名頭。袁自舒則貴為王子,經常出入王宮,還時不時收一下朝廷官員的送禮,隱約有點幹涉朝政的意思。

    難道袁自舒要大難臨頭了?!

    鍾沅一下子神經緊張了起來,雖然她老罵要袁自舒遭報應,但她可不想被袁自舒連累啊。

    袁自舒啊袁自舒,你不好好當尊貴的王子,去攪合什麽渾水啊,汙泥濺上身了吧。

    著急的鍾沅也不管他們是不是在冷戰中了,小心翼翼地主動和袁自舒談話:“殿下精神如此不好,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兒?”

    袁自舒冷冷瞥了她一眼。

    當然有煩心事了,你就是煩心的源頭之一好嗎?你的存在遲早會礙著我追求隨身物隨的。

    鍾沅見袁自舒沉默不語,隻是用冬日冷冽的風一樣的眼神刮著她,更是著急了:“殿下要真有什麽煩心事可與臣相談,臣雖不才,但或許可當個作壁上觀的看棋人,旁觀者清,臣或許能提供一點新的看法。”

    袁自舒嗤笑了一下,依舊不語,撇開頭不再看鍾沅。

    鍾沅用眼神讓周圍伺候的下人退下,下人猶豫了一會兒,看到王後派給王子的吳公公都先一步退下了,這才一起退下。

    見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鍾沅凝重道:“我知道我不討殿下的喜歡,但我既已經掛著長明王妃的名頭,便與殿下站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敢害殿下的啊。”

    袁自舒眯著眼睛看向她,冷笑道:“你也知你隻空有一個名頭啊,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種沒本事的人。”

    這已經是把鍾沅貶到了塵埃裏了,鍾沅再不堪,母親也是禮部尚書,婚也是聖上所賜。

    鍾沅眼圈憋得通紅,但淚意還是忍住不出,語氣低沉地說道:“既然殿下如此看臣,那臣也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說錯了嗎?你出生一手好牌,卻被你打成這樣。成婚三個月,你成天無所事事,時常閉門不出,也不懂得討我歡心,我實在是不知你有什麽本領能夠讓我刮目相看。”

    鍾沅心中一梗,沉默無言。

    “話說你閉門是幹什麽?聽說你也不愛讀書,不然也不會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你也未曾請過京城裏有名的琴棋書畫任何一類的師傅。難不成你整日呼呼大睡?”

    鍾沅被如此輕賤,麵無表情地行了一禮,道:“臣的確無才,但也不是整日大睡荒廢時日之人。整日閉門也隻是因為給書坊寫一些上不來台麵的坊間小說而已。雖沒有多高的立意,但也是我用我的淺薄的學識的用心之作。”

    “坊間小說?”袁自舒終於抬眼看了她一眼,但眼裏還是沒有一點溫度,“你用心寫的?什麽筆名,說來聽聽。”

    鍾沅和他的視線對上,看到袁自舒的眼神不冷不熱,仿佛她在他的眼裏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心中有氣一湧,竟出口回答:“隨身物隨。”

    這筆名寫的作品雖然立意不高,但民間名氣大,賺錢特別多,也沒有寫過什麽豔情的內容,還是能見人的。

    鍾沅想隻等袁自舒一回複他沒聽說過這筆名,她就用她寫書以來賺到的錢的金額給他開開眼。

    她每年稿費的金額可是她那當官的妹妹每年的俸祿的六倍有餘呢,在錢這一點她能贏。

    作者有話要說:  猜不到吧,女主自爆身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