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直糾結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接下來無非也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或者在找空閑去兼職，攢夠買房子的首付錢。其實月薪能到30多萬日元的話，一年多下來就可以買房子了吧。我自己平時的開銷大概每月花十二萬日元如此。但是，誠然這並不包含同良子約會的花銷。

    “王君，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的父母？”

    “馬上就要到中國的除夕了，好久沒回去看看父母了。我打算這次除夕回中國，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這樣也好，回去看望一下父母，好久沒回去過了吧！”

    “回去過兩次，語言學校畢業和大學畢業各回去過一次。”

    “那這次王君你真的應該回去看看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像你這樣的大小姐，父母不是都會拒絕你和我這樣什麽都沒有的人交往嗎？電影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良子笑了笑，說：“哪裏的話。父親應該還是看重了你的能力吧，也許因為你是慶應大學畢業的碩士的緣故吧！況且我們家雖然不窮，但也絕對不算什麽有錢人，rb的中產階級很少會去計較出身。你又不是不學無術的地痞流氓，父親哪有不接受你的道理。”

    我並沒有繼續追問，簡單的跟良子和良子的父親道別。便走出屋門，向車站方向走去。

    回到家，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腦看著qq空間。看看朋友們都發生了些什麽樣的事情。

    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是方舟打來的電話。

    “喂！老弟，我準備過年回國，你回去嗎？回去的話就一起吧。”

    “請好假了？”

    “我們那小公司，請幾天假問題不大。已經請到了五天假。”

    “真好，我也有回國的打算。隻是現在還沒請假，不知道補習學校那邊給不給批假。等我請到假在跟你聯絡吧。”

    掛斷了電話，我試著給補習學校打電話請假。答案卻是拒絕。補習學校的校長告訴我說，前幾天已經有三個中國老師請了假。如果我在請假的話，那麽排課表就會全部亂掉了。最後還不忘說幾句也知道是中國的春節，可是不可能給每個中國老師都批假之類的話。

    看來今年要一個人過年了。往年還有方舟陪我一起，可是今年，方舟也要回去。良子也不懂中文，我和她一起過年看春節聯歡晚會顯然是難為她了。

    我正要給方舟打電話，說無法回國這一事實的時候。電腦上的qq卻閃動了起來。

    是母親發來的消息。每年過年前母親都會問我會不會回家過年，看來今年也不例外。

    母親問我在忙嗎？知道我無事之後便發來了視頻通話。

    看著母親日益老去的容顏，心中一時語塞，不忍心將不能回家過年的事情告訴她。

    當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每當開家長會，我總是喜歡讓母親去。倒不是因為父親的嚴厲，而是因為母親人長得既漂亮又和藹。兒時的我總會以有這樣美麗的母親而自豪。母親去給我開家長會也無疑會給我爭回幾分麵子。其實，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但也會攀比。攀比誰的父親更厲害，誰的母親更漂亮，誰的玩具更多

    知子莫若父，知子莫如母。父母往往也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

    母親應該是看穿了我心裏所想。在大海的那一邊，母親對著電腦，對著耳機話筒對我說：“今年又不回家過年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猜到你今年是不回家過年的。年輕的時候還是以工作為重的好。今年除夕，爸爸媽媽帶著爺爺奶奶去rb陪你過年。”

    “來rb過年？”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家裏人去rb陪你過年。你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辛苦這一輩子為了你爸和你，哪裏都沒玩過，就連sx省都沒有走出去過，也該歇歇，出去看看了。好幾年不見你，大家都很想你。rb也不算遠，幾個小時就能到。護照我們都辦好了，明天讓你爸去旅行公司幫我們辦旅遊簽證。我們照顧了你二十幾年，現在你工作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我們也輕鬆了，也該出去看看了。”

    聽完母親的話，不知不覺眼淚已經不爭氣的從眼角溢出。中國自古就遵循孝道，都說養兒防老。而我這麽些年又真正陪家人了幾次？小時候是爺爺奶奶把我撫養長大。為了我出國留學，爺爺奶奶甚至拿出了他們所有的養老金來支持我。在機場送我來rb的時候，奶奶還悄悄地把我拉到一邊，偷偷遞給我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邊裝的都是錢，各個麵值都有。無疑是爺爺奶奶省吃儉用攢的養老錢。奶奶隻是說，窮家富路。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千萬別虧待自己，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在rb過的不開心就回家。

    我哽咽著說：“機票買好了嗎？沒買的話，我幫你們買。”

    “20多歲的男子漢，哭什麽哭。家人也知道你一個人在國外受了許多委屈，等媽媽去找你，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裏脊。”母親接著說：“機票買好了，從香港轉機，你爸旅行公司的朋友說，從香港轉機可以不要港澳通行證在香港滯留。我們都沒去過香港，順便去香港玩一天。回西安倒是從sh轉機。”

    “好，為我辛苦了大半輩子了，也是時候好好享享福，去外邊走走了。”

    隔著電腦屏幕，我看見了爺爺奶奶還有父親。奶奶對著耳機話筒，說話聲音很大，生怕我聽不見。問我需要帶些什麽東西。我隻是說他們人到了就好。爺爺並沒有與我通話，應該怕是控製不住想念我的情緒吧。父親的話倒是簡短，讓我在rb努力工作，不要給中國人丟臉。

    與家人寒暄了有一個小時，母親依依不舍的關掉了視頻。而我則是從冰箱取出啤酒，想借助酒精來平複此刻的心情。

    18歲高中畢業來到這片異國的土地，讀了一年半將近兩年的語言學校。20歲步入大學的殿堂，度過了沒有戀愛，過分平淡的四年大學時光。我的大學時代並沒有如普通大學生般的青春日記，隻是上課、回家看書這樣周而複始的重複著。24歲的我考入慶應大學的研究生院，度過了兩年並不算單調的研究生生涯。26歲畢業找到了這份補習學校教師的工作，並與良子戀愛。2012年的現在我已經27歲，國內的老友們大部分早已成家立業，孝敬父母。而此時此刻的我又再做些什麽，我到底還有多少時間來揮霍。

    打電話告訴方舟，我過年無法回國的消息。起初方舟還擔心我一個人過年是否覺得孤獨，並問我要不要留下陪我過完除夕再回國。當我告知他，家人將要來rb陪我過年了之後。方舟便不再說什麽。

    “幾號的機票回國？我去機場送你。”

    “不用送了，我自己去機場不礙事。”

    “回國之前來我家喝酒，喝一個通宵，天亮我送你去機場。”

    “這樣倒也不壞，我看除夕當天早上的機票挺便宜。在bj轉機，下午六點多到西安。估計趕回家剛好能看上春晚！就買這個航班的機票吧。”

    “就買這班，我家人也是除夕當天早上到東京，送你回國之後正好接他們。”

    也許是假日結束後，工作忙碌的緣故，感覺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2012年1月21日，也就是中國除夕前一天的日子。

    恰好是周六不用上班，我和方舟在家，酒倒是並沒喝多少。主要是在談論方舟回國怎麽跟他前女友解釋的事情。邊聊天邊喝酒，喝的奇慢。一晚上，桌上隻有六個空酒瓶。倒是垃圾桶裏的零食袋多的出奇。

    早上送方舟到達機場，看著方舟過了安檢，進入海關大廳。卻不知這次方舟回國便是永遠的回去了。之後方舟再也沒踏上過rb的土地

    送走方舟，我便徑直向國際到達大廳走去，找了無人的椅子坐了上去，擺弄著手機，等待著闊別已久的家人。

    當手機的電量從百分之百到百分之六十三的時候，我看到航班信息屏幕上提示香港飛來的航班已經到了。不久，便看到父母攙扶著爺爺奶奶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