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倒第一層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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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你可曾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是至理名言?”青年笑道。
魏德樂不知他為何會這樣說,可是還是點了點頭。青年人講解的鞭辟入裏,的確實如同晨鍾暮鼓在魏德樂眼前打開了另一扇窗戶。
青年仿佛很失望一樣的搖了搖頭,道:“你隻不過是在這聽我空口白牙的說了幾句,便認為這是有理之言。殊不知這世界又那裏有顛撲不破的道理。所以《老子》上說‘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真理往往又卻是謬論。而佛在《金剛經》上更是果決,‘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他幹脆就把佛法給舍棄了。”
連這天地的大道也有錯誤,也要舍棄,所以我說的那些微末,又怎麽可以被當做是人生的哲理?所以啊,我不信佛,不信道,不信神,亦不信儒,即使連華國的聖道,我也不相信。有人說:粉絲就是邪教。這句話,我深以為然,但也未能全信。”
這是為什麽呢?李耳有李耳的道路,孔丘有孔丘的道路,耶穌有耶穌的道路······這些道路在被創造出來之前,是為了他們所打造的,可以說這些為了天下蒼生的法子其實是以他們自己為藍本的。而這個世上又豈有一模一樣的人?即使是孿生兄弟,他們看待世界的看法也不盡相同;即便是以自己為模板,克隆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但隨著經曆的事情不同,最終也會形成天差地別的世界觀。以己推人固然是個好主意,可是俗話說得好:人過一萬,千奇百怪。林子大了自然什麽鳥都有,而聖人門拿自己的德行去規定世人,那豈不也是陸地行舟?”
所以啊,我們為人處世,不僅不要犯本本主義的錯誤,也不能隻是遵從著一種思想,而對其他思想不屑一顧,那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就好像麵對不同的人,如君子和小人,難道可以用一樣的方式去對待他嗎?人要在不同的時刻懂得使用不同的理念。韓非的,李耳的,孔丘的······就是楊朱的又豈是不能用的?而最能體現這一點的就是國家了,諸般道統,它又舍棄誰沒有用呢?”
青年的這番話讓魏德樂心靈受到了重大的衝擊,偏偏魏德樂竟不能說出他話裏的錯誤。
吞吞吐吐的,魏德樂問道:“那麽,這些道就不是對的嗎?”
青年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些固然是那些賢人以自己為模板而創建出來的,可是他們又何嚐沒有去仔細的觀察人間的疾苦呢?哪一個道沒有可取之地?佛家的因果,三世的輪回又豈是空眼?道家的無為無不可為難道都是妄言?······”
魏德樂隻覺得自己迷迷糊糊,他有些不太懂了。這個人變得太快,剛剛還在說著諸道的不是,現在又好似牆頭草見風使舵的講起他們的好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凡事都有其兩麵性?
你是不是準備等下對我說偉大這兩個字呢?”青年調笑道。
哈!魏德樂一頭的霧水,完全不能明白青年為什麽要這樣說。
青年解釋道:“曾經有個黑人去上華國古文化課,在上完了之後,他的室友問他,這課怎麽樣,他毅然決然的道,‘偉大啊!’,可是當他的室友再問他,偉大在什麽地方的時候,他竟然啞口無言,無言以對,不知道它究竟偉大在什麽地方。你現在的情形和他的很像,都沒有懂,但正是不懂,所以才偉大。”
魏德樂呆立了下,竟也沒有反駁。
青年輕輕的一歎:“所謂的道其實沒有對錯之分。有道是:萬法歸宗。無論是道家、儒家、法家、佛家、神道以至於華國的聖道,其實哪一個不是想要到達這極樂世界?不過是儒家講究通過仁、禮這內在來約束,法家通過法律這個外在來達成,道家希望從自然裏找到方法,佛家寄托於無我無眾生這大境界,而神道則是通過神鬼之說來嚇唬蒼生以求可以達成夙願······”
所以有的人追求殺戮變得強大,有的人體會愛情攻無不克,有的人通過仁義天下無敵······凡此種種,隻要踏上了道,我都會尊敬,不管他是通過偷疑惑是搶甚至殺人。”
青年越說越的寂寥了,聲音也不自主的低沉下去,到了最後,雖然魏德樂看不到,但是他還是感到了總個天地都好似在哭泣似得。魏德樂張了張嘴,但他什麽都沒有說去來,仿佛他已然與眼前的這個青年相識千萬年之久,他明白這個人很快就會從寂寞中走出來,一如以前。畢竟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不能由著他自己做主,仿佛就和傀儡一樣,他得時刻保持著優雅,隨時準備好微笑,說出來的話必須要慎重,同時也具備一言九鼎的重量和覆水難收的特性。
青年卻把臉一板,“閑話說的有些遠了。你就不好奇為什麽到現在你還在流淚?”
是的,直到現在魏德樂的眼前還是一片模糊,他的視線完全的被淚水擋住。
聽到青年這句話,魏德樂不亞於狂教徒聽到上帝的福音。他哆哆嗦嗦的道:“當然敢興趣。”
青年莞爾一笑,仿佛早已經了然。他道:“知道為什麽我要問你佛嗎?就是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和佛家的三世輪很像。不同的是他們將的是前世、今世、來世,而我隻講今世,因為你想啊,前世的你和現在的你是一個人嗎?完全就是不同的個體啊。那麽我為什麽要將這與我無關的前世或者來生牽扯進我的此世來呢?”
盡管如此,我還是將人分成前我,現我以及來我。現我代表此時之我,前我是現我之前所有的我,同理,來我即未來所有的我。我們通過時間線來連接,現我一直在取締著前我,來我一直等待著成為現我。既然這樣,那麽如果來我在未來遇到了足以刻骨銘心的大事件,這悲痛能夠遇過時間之軸直接作用於當今,也並非不可以。”
魏德樂為青年這匪夷所思的話語而震撼,在魏德樂一生的見識裏,除了莊周,就這青年最能說荒涎古怪的接輿狂言了。
像是明白魏德樂的心思,青年淡淡的道:“怎麽,不相信嗎?”
魏德樂慢慢的點了點頭,他打心裏不想欺騙這個人,即使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男人說的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青年喟然歎了一口氣,滿是失意的道:“既然如此,你便把我說的這些當做山野奇談罷了。可還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說話的人!”
說著,青年頗為失望的向前走了幾步,好似就要離開,他卻又忽然停下,道:“我們也算有緣,就這樣走了,也未免不太講究。這樣吧,這個世界有幾句話充滿了神秘與力量。我就把他們送給你吧!”
青年說著,總個人仿佛在魏德樂的心裏都高大起來,仿佛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青年,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這巨人傲視蒼天,桀驁不順,偏偏又有種堂堂皇皇的正氣,悲天憫人的目光,是如此的矛盾,卻又是如此的自然,好似沒有以上的任何一種,他就不是他了。
第一句:一切都將會沒問題。”
第二句:願你能和你珍愛的人再見。”
魏德樂還想繼續往下聽,可青年卻隻說了兩句話,便自去。
說來也怪,當青年從魏德樂眼前離開不久,魏德樂那無緣無故的淚陡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魏德樂悵然若失的走在街道上,見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青年,他忽然想起了心慕以久的女神。女神的一顰一笑就出現在他眼前,讓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幹淨純粹的微笑。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的左手微微的在發熱,但這熱並不強烈,沒有痛徹骨髓的炙熱,卻有些像在寒冬臘月裏一個人靜靜地去泡溫泉,溫暖的像是在三月天裏慵慵懶懶的曬太陽。
魏德樂沒有理會身體上的變化,他慢慢悠悠的走到旅館,一頭栽倒在那生硬的姑且能夠被稱之為床的床上。疲勞好似古西拉神話裏的複仇女神,緊緊地追上了他。魏德樂也沒有抗拒,帶著笑容進了夢鄉。
魏德樂做了一個好夢,他夢見在一處綠茵茵的草地上,女神正微笑著逗弄著非常可愛的小動物,他就慢慢的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女神還是那樣的美麗,完美無瑕,她的嘴角分明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像朵天山上的白蓮花。她亦不時的衝著魏德樂笑笑,但這笑裏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沒有感動,什麽都沒有,隻是純粹的笑。可真是這笑讓魏德樂心醉,神往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