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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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重遇

    張少茗站在庭院一株常青樹下,此刻正伸手擺弄著一片葉子,而其一旁,李湛青正站在那兒。。

    “湛青,”張少茗當先張口:“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昨日太忙,都忘了問了。”

    “回大人,那許應先確實是自己逃走的,並沒有人私自放他離開。”

    “確定?”

    “確定!”

    “看來倒是低估那個許應先了。”

    “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李湛青突然變得有些遲疑支吾起來。

    “你是想問我,為何要把劫法場的人做成人彘送往太白門和泰山派?”

    “正是。”

    “因為我覺得他們本就是這兩派的人。”

    “大人何以如此確定?”

    “冥教弟子使太白劍法和泰山劍法本倒也不算稀奇,但連二派的內功都會,就顯得荒唐了。這些弟子劍法雖然稀疏,內功也不算紮實,但看他們施展手法,至少也是練習了數年了。

    且不說冥教不可能有這二派的內功心法,即便真的有,那他冥教苦心培養出來可以以假亂真的弟子就是用來劫法場的?

    而且這些人被抓之後一口便咬定自己是冥教中人,這不是不打自招?他們便是不說話,也好過如此吧?

    再者就是與你纏鬥的那個老者,他的太白劍法不錯,在太白門精英盡失的如今,這等劍法足以當的起主事之人了。冥教若是真有此等弟子,大可以派他以假亂真,讓太白門變成自己的附屬。

    而且冥教何等勢力,用得著嫁禍給太白門亦或者泰山這樣已經落魄的劍宗?”

    “所以大人覺得這些人就是太白門和泰山派的人?”

    “十有八九吧。”

    “那大人將他們送還二派是為何?”

    “讓他們老實點,不然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大人心思縝密,下官不及。”

    “你什麽時候也會阿諛奉承了?”

    “那倒沒有。”李湛青笑了笑,話風一轉道:“不過說起這太白、泰山、昆侖等劍宗,倒還真是不知死活。十年前他們元氣大傷,幾乎從一流劍宗直接落寞到三流門派,這十年來他們的元氣根本沒有恢複多少,竟然又敢到處惹是生非了!”

    “太湖之畔,六大劍宗七十三位高手盡數折損,六大派可謂從此一蹶不振,唯有衡山留了根獨苗洛一橫,倒是還撐得起場麵。昆侖嘛,玄一子也算有些能力,這十年來劍法倒是精進不少,不過獨當一麵還是不夠。至於天山,泰山,華山,點蒼四派,估計四十年內也翻不出什麽浪了,若是不安生些,隻怕傳承都要斷了。”

    “玄一子的劍法確實還不錯,不過我要殺他,想來不需五十招。”

    “嗬嗬,怪我京城不讓你追他?”

    “下官不敢。”

    “玄一子算不得什麽,那洛一橫倒還是不錯的。”

    “大人的心性,下官實在佩服!”李湛青雙手拱起,說的情真意切。

    “六大派雖然聯手殺害了我父親,但他們的高手精英也具折損在太湖,也算是因果報應。

    再則我也犯不上和他們計較什麽,我也沒那閑工夫,就算把他們都殺了,我父親也活不過來。何況我姐姐在江湖上正準備對付他們,我就更不用插手了。”

    “大人若想對付他們,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江湖事,江湖了,我不是江湖人,不會多管,再則有姐姐在,也用不上我管。不過這些人若是不知死活,非要摻和到朝廷之內,那就另當別論了。”

    “大人覺得這些人會嗎?”

    “隻怕已經進來了。對了,”張少茗突然道:“我給你的六腑煆元功呢?”

    “呃,被韓姑娘扔了,讓柳嫻撿去了。”

    “哦,那就算了,反正也沒什麽大用。這幾天你注意一下,估計冥教也該來了。”

    “冥教會來?”

    “陸簡離已經來了,而且已經有人開始對付冥教了,那李茹風隻怕坐不住的。都來了也好,若是鬧大了,也省的我一個個去找。”

    “下官會注意的,大人這幾日也忙了不少,這幾日就暫且休息休息吧。”

    “不了,這幾日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少兒也交給你調配,若是沒什麽大事,就不要打擾我了。”

    “如果真如大人所言,那這幾日杭州肯定會亂的。”

    “應付不過來再找我吧,我可懶的管江湖事。”

    “下官明白了。”

    李湛青話音剛落,韓少翎便領著一群人趕到了這衙門後院之內。李湛青與張少茗均是看向此行一等人。

    當二人發現朱秀言站在首位之時,二人立刻迎上前來,“臣張少茗……”

    “臣李湛青……”

    “拜見公主千歲。”

    “張大人,李大人不必拘禮。”朱秀言端著公主的範兒,倒是有模有樣。隻是朱秀言很快就發現這個張少茗的臉上竟然全無異色。要知道韓少翎等這些人看見自己在杭州,那可都是一臉驚訝的。

    故而朱秀言立刻輕咳一聲,“咳,張大人,你就不好奇本公主為何在此嗎?”

    “公主身邊有湘西六劍護著,想來定是陛下允了的,既然陛下允了的,臣自然不敢多問。”

    “哼,就你最聰明。”朱秀言翻了個白眼。

    “公主謬讚,臣不敢當。”

    “嘁,我才不是誇你。”朱秀言倒也不會真的與張少茗鬥氣,故而一語說完便立刻指向李緣雨與李梁煦,“這位是朝鮮公主李緣雨,這位的朝鮮殿前護衛將軍李梁煦。”朱秀言說著又指了指張少茗道:“這是我大明都察院四品右僉都禦史。”

    “見過朝鮮公主殿下。”張少茗立時客氣的行了一禮,神色依舊如常。

    “張大人不必拘禮。”李緣雨連忙回道,然而她的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張少茗。大明果真是人傑地靈,竟然能生出如此天人之容,當真叫人驚歎。這便是李緣雨此刻的想法。

    “末將李梁煦,見過張大人。”李梁煦亦是立刻回了一禮。

    “李將軍有禮。”

    “大人,”韓少翎略顯高興的插話道:“公主殿下說可以幫助我們查案。”

    “公主殿下,”張少茗依舊平靜如常,但言語卻拒絕的幹脆:“此番查案不是尋常,公主殿下千金之軀,還是不要摻和的好,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臣下萬死也難贖罪,故而臣下拜謝公主之情,但還望公主殿下莫要參與。”

    “哼,我就知道你要拒絕。”朱秀言似乎早有預料,但張少茗卻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一舉一動盡在眼中。

    張少茗話音剛落,這朱秀言便了然於胸的看了韓少翎一眼,張少茗立刻便知道這二人定有什麽商量,但張少茗依舊冷靜的等著朱秀言的言辭。

    隻見那朱秀言成竹在胸道:“張大人之所以拒絕,無非就是怕我出事,但本公主護衛了得,豈是宵小之輩可以傷害的?”

    “這種事情容不得萬一,公主殿下還是不要冒險為好。”

    “張大人身為朝廷重臣,與那些歹人鬥智鬥狠,懲奸除惡,為的都是大明的百姓,本宮乃大明公主,亦當盡心竭力。”

    “臣下若有不測,天下還有萬千有德之人可代臣位。但天下女子雖多,卻隻有公主一人,公主乃陛下掌中之寶,亦是我大明之寶。與臣是不一樣的。”

    論能說會道,朱秀言哪裏是張少茗的對手?故而韓少翎連忙向朱秀言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這些廢話,還是快些進入正題的好。

    然而她才剛剛使了一個眼色,那張少茗的聲音突然傳來:“少兒。”

    張少茗的聲音聽上去很平和,但韓少翎卻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大人。”韓少翎連忙拱手回道。

    “我的扇子忘在臥榻上了,你去幫我拿來。”

    “是。”韓少翎說著,又瞥了朱秀言一眼。

    那朱秀言這才立刻說道:“慢著,張大人說來說去,為的不就是本宮安全嗎?那我們試一試,你若是能傷我分毫,我便不去了。”

    朱秀言話音剛落,其身後那六位男子便身形一閃的來到了朱秀言身前,這六人人人手持長劍,殺氣騰騰。

    “動手!”這六人一閃到朱秀言身前,朱秀言便立時一聲令下。繼而這六人手中長劍一動,幾乎絲毫沒有猶疑的齊齊攻了過來。而且這六人攻來的角度個不相同,且極為刁鑽。

    一旁李湛青見此立時伸手一探腰間,隻見他竟是從腰帶內抽出了一把柳劍。

    柳劍劍身晃動不停,若是一般劍客,隻怕光是適應此劍便要好一會兒,但李湛青柳劍在手卻立刻閃身來到張少茗身前。

    一時間隻見湘西六劍與李湛青交戰一處,劍光瞬間四射,劍器相碰聲更是驟然四起。不過隻是轉瞬間,七人立時停下了手中動作。

    但這七人此刻的舉止卻著實叫人不忍驚歎,隻見那李湛青手中柳劍劍尖緊緊貼在一人的喉頭,而其左手手屈劍指,正對著另一人的眉心。

    這二位被李湛青治住要害的男子,手中長劍均是偏離李湛青甚遠,若是李湛青真要動手,這二人必然立死。

    可湘西六劍其他四人手中的長劍此刻卻對著李湛青上下四處要害,分別是喉頭,後腦,心口與腰腹。

    若是方才這七人不是立刻停下手中動作,此刻這湘西六劍隻怕就要變成湘西四劍,而李湛青亦是變成死人了。

    “湘西六劍,果然名不虛傳。”李湛青收回柳劍與手指,拱手向六人行了一禮。

    “柳劍穿林,柳劍天下無雙,亦是名符其實。”湘西六劍中一位麵容狹長的男子立刻收劍還了一禮,其他五人亦是立刻收劍還禮。

    張少茗見此略一思量便拱手言道:“既然公主殿下有意相助,那還請公主殿下配合李湛青一塊行動。”

    “沒問題。”

    “湛青,具體事宜你與公主說清楚。”張少茗說完再次轉向公主:“公主殿下,臣下還有些要事處理,這就告辭了。”

    “張大人請自便。”

    “臣下告退。”張少茗行完一禮,又向李緣雨微微拱了拱手這才離開了此地。

    隻是他離開時,還是沒忘惡狠狠的瞪了韓少翎一眼,那韓少翎難得一見的吐了吐舌頭,顯現出了小女兒的神態。

    看著張少茗離去,朱秀言與韓少翎不由的相視一笑,因為讓湘西六劍出手的主意便是韓少翎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