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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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夜雨

    客棧的房間內隻剩下了段小樓與柳嫻,慕白絮說完要離開的話,便真的絲毫沒有停留。

    眼看慕白絮離開,段小樓不禁好奇起來:“這位姐姐好英氣啊,她是你們神醫門的人嗎?”

    “有些事情別問的太細。”柳嫻並不打算回答,而是話風一轉道:“小樓,這個張少茗並不簡單,我看你最好不要與之糾纏不清。”

    “誰和他糾纏不清了?”段小樓連聲反駁:“要不是被他封了穴,我才不想理他呢。”

    “拿人手短,這傘劍價格不菲,你就這樣收下,我總覺得不妥。而且他沒理由教你武功啊,他和你又不熟。”

    “你總是想那麽多幹嘛,我不是好好的嗎?”

    “小樓,我雖然不了解張少茗,但他絕不是隨便就輕信別人的人,所以他教你武功一定別有所圖,你最好還是防著點好。”

    “他是朝廷大官,江湖背景又深,能對我圖謀什麽?”

    柳嫻看著為張少茗辯解的段小樓,不禁反問道:“小樓,你是不是對張少茗生了情愫了?”

    “怎麽可能?”段小樓猛然跳了起來:“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對他有好感,不會的。”段小樓說話間,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張少茗的身影與麵容,一時間,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柳嫻自然看的出來,感情這種東西最是藏不住的,便如油鍋裏滴了一滴水,明顯之極。

    段小樓此刻的神情便是如此,柳嫻搖了搖頭:“小樓,別真的陷進去,你要知道你二人的身份。”

    “……”段小樓沉默未語,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更加知道柳嫻說的也不算錯。

    。。。。。。。。。。。。。。

    南宮俏、玄一子等人此刻正百思不得其解的聚在一所民居之內。不久之前,洛一橫奉命擊殺陸簡離铩羽而歸,陸簡離更是就此消失不見。

    沒有六腑煆元功的南宮俏等人這幾日正在苦思別的方法將李茹風等人引過來,然而就在剛才,窗外突然閃過一道人影,這人影一閃即逝,速度快到洛一橫等人險些沒有察覺。

    而等到洛一橫等人趕出房門後,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見,不過屋外台階上卻多了一本書冊,這書冊正是六腑煆元功。

    此刻南宮俏握著六腑煆元功黛眉緊鎖,玄一子亦是蹙眉沉思。

    突然間,南宮俏緩聲言道:“如果陸簡離得了六腑煆元功,那他為何不離開杭州,而是將六腑煆元功送來我們這裏呢?”

    玄一子看了看洛一橫才接話道:“除非陸簡離根本沒有但得到六腑煆元功。”

    “玄掌門看我做什麽?”洛一橫懶洋洋的回了一句,好似漫不經心。

    玄一子也不在繞彎子,直視著洛一橫冷笑起來:“據我所知,陸簡離根本不是洛掌門的對手,洛掌門為何能讓他逃走?”

    “哦……”洛一橫恍然的點了點頭:“這麽說,玄掌門的意思是,在下其實得手了,隻不過貪戀六腑煆元功,所以這幾日都藏在他處臨摹,現在臨摹好了,所以送回來了。”

    “哼,不排除這種可能。”玄一子絲毫不客氣的回道。

    “玄掌門客氣了,”洛一橫絲毫不生氣:“若是我衡山有這等輕功的弟子,我又何必為衡山沒有好弟子而愁苦呢?”

    “夠了!”南宮俏沉聲一喝:“冥教尚未拿下,諸位便要先內訌嗎?”

    “我等不敢。”玄一子聞言連忙躬身一禮。

    “洛世伯,”南宮俏看向了洛一橫:“你覺得此事有何蹊蹺?”

    “雖然我不知道六腑煆元功為何會在柳嫻手上,但既然陸簡離信誓旦旦的去找他,並且在得到柳嫻所丟的書冊後即刻逃離,那我想這六腑煆元功就應該是真的。而且以冥教的勢力,若不能有十足把握柳嫻手中的六腑煆元功為真,陸簡離也絕不敢冒著得罪神醫門的風險去找柳嫻。

    陸簡離的武功我知道,他的輕功絕不能甩掉我,可那日我確實沒有追上他。

    他就好像在樹林中憑空消失了一般,這很蹊蹺。

    而且如今突然有一位輕功了得的人將六腑煆元功送來此地,這就說明我們的行蹤並不隱秘。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杭州不大,我們都出現這裏,確實值得很多人關注。

    但如果將這些事情結合起來的話,我想應該是有人暗中作梗,而他的目的,想來也是引起我們與冥教的衝突。”

    洛一橫話音一落,南宮俏便凝眉反問道:“難道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而且,還知道我們要對付冥教?”

    “神醫門本就知道姑娘的身份,如今神醫門柳嫻也在城中,以他們的力量,知道我們住在何地,輕而易舉。”

    “神醫門這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滅了他們。”南宮俏一怒之下,拍案而起。

    “神醫門雖然從不摻和江湖事,但如果神醫門真的知道姑娘和我們的關係,我相信神醫門絕不會坐視不理。”洛一橫接著道:“我們不妨大膽猜測一下,陸簡離搶了柳嫻的六腑煆元功,但柳嫻心有不甘,在他逃離小巷後立刻下令他身邊的人,叫他拿下陸簡離搶回六腑煆元功,這對於神醫門來說,不算難事。

    而事後,神醫門得知了我們也在城中,再加上前幾日的劫法場事件,神醫門是很有理由懷疑我們欲對冥教不測的。故而他們將六腑煆元功送來此地,是打算坐山觀虎鬥,之後坐收漁利。”

    “我們劫法場的事,怎麽可能暴露我們的身份?”姬昌劍當即反駁道。

    洛一橫譏諷一笑:“你們或許騙得了官府,但騙得了神醫門嗎?冥教什麽武功路數,你們劫法場用的又是什麽武功路數?這本就很容易引起懷疑。何況你們連官府都不見得瞞住了,那張少茗可是將你們的弟子做成了人彘,並送還了你們的門派。”

    南宮俏冷聲道:“好了,劫法場的事不必再議了,現在當務之急是確定神醫門是否要參與。”

    “不得不防,”洛一橫道:“但我們事先安排的人,隻夠對付冥教,若是加上神醫門,是絕不可能有贏得機會的。”

    “洛世伯有何良策?”

    “既然六腑煆元功回來了,這至少說明陸簡離並沒有離開杭州,而且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再等一天,如果李茹風等人真的來杭州了,明天一定會有消息的。

    隻要李茹風真的來了杭州,那我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六腑煆元功送還給神醫門柳嫻,讓冥教和神醫門爭一爭,我們坐收漁利。”

    “好。”南宮俏聞言一喜:“就這麽辦。”

    。。。。。。。。。

    杭州城內,細雨綿綿,李茹風等六人此刻正走在雨中,看他們入城,便知道這些人定是舍了馬匹,悄然入城的。因為杭州的城防,他們絕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右判官淩潮君乃是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漢,個頭身板比之王燕陽還要大上一圈,真可謂是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好漢。

    淩潮君在這六人之中,顯得鶴立雞群,而冥帝李茹風相對瘦弱的多。此人身材矮小,差不多隻有六尺餘,且身形消弱,看著猶如女子一般。站在淩潮君身後,更是顯得嬌小。

    “教主,”淩潮君緩聲張口,此人聲音低沉,猶如獅子的低吼般顯得中氣十足:“陸兄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就連我們趕來杭州,他隻怕也不知道。”

    “六腑煆元功畢竟不是輕易可以得之的,耽擱些時日,也很正常。”李茹風倒也不怪罪陸簡離,隻是此人的聲音很怪,聽起來有一種疊雜之聲,似乎兩個人在說話一般。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這倒也不算稀奇,隻需要內勁足夠,便可以借此改變聲線。

    而二人話音剛落,前方雨幕之內便急匆匆的趕來了一個男子,這男子一走近,李茹風等便認出了此人,此人正是陸簡離。

    若是柳嫻在此,他一定會大驚失色的。

    “屬下陸簡離,恭迎教主來遲,還望教主恕罪。”陸簡離剛一靠近,立刻俯身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我們並未傳信給你,你怎麽知道我們來了?”李茹風到不著急叫陸簡離起身,而如此是反問道。

    “回稟教主,”陸簡離連忙回道:“屬下已經多日未曾傳訊教主,以教主的性子,我想教主也應該要趕來了,故而屬下早早的便在等待了。”

    “起來吧。”

    “謝教主。”

    “六腑煆元功呢?”

    “落在了玄一子、洛一橫他們的手中。”

    “他們?他們也會合在一起?”

    “是的,雖然尚且不知道原因,但他們確實聯合在了一起。”

    “你知道他們住在何處嗎?”

    “屬下知道,隻是奈何洛一橫武功不俗,屬下不敢妄動,而且洛一橫對屬下起了殺心,故而屬下這幾日才不敢露頭的。”

    “既然知道,那就去看看。”

    “現在?”

    “難道還要等過完中秋嗎?”

    “是,屬下這便帶路。”

    。。。。。。。。。。。。

    白謙站在按察使衙門後院的台階處閉目沉思,至他趕來杭州後,張少茗對他幾乎是聽之任之,隻要他不仗勢欺人,哪怕一天不出現在他麵前,張少茗都不會多問一句。但是前不久,他卻被張少茗叫去,並且被分派的一些事情。

    他被紀綱派來監視張少茗,這一點幾乎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的,所以白謙並沒有指望真的可以抓到張少茗什麽把柄。甚至沒有指望張少茗會吩咐他什麽。

    而且入朝為官,萬事皇命為重,暗下爭鬥隻是個人利益。故而麵對張少茗這位欽差大臣的吩咐,白謙並沒有陽奉陰違。

    他隻是好奇,好奇張少茗為何突然讓他去監視江湖中人,洛一橫這種人在江湖也許有些名氣,但是在朝堂,不過螻蟻而已。

    隻是即已領命,白謙也不得不好好去辦。其實拋去個人勢力的爭鬥,白謙對張少茗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這位官,確實為民除了不少害。

    而且以他錦衣衛的勢力,監視一個洛一橫,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他現在愁思的,正是要不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紀綱。因為這種事情並不算大,但白謙思慮不透其中關鍵,所以一時間也是拿捏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