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風雨欲來

    “城門緊閉，這些人如何進城？”段小樓看著李茹風等人，不禁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許他們自有叫開城門的方法吧。”

    然而事情卻非他們所料，因為李茹風等人並沒有進城，她們隻是在城下徘徊了片刻，便撥轉了馬頭離去。

    段小樓奇道：“他們要離開？”

    “不，他們隻是在找進城的辦法。不過這些不重要了。”張少茗說著突然至懷中取出一本書冊遞給了段小樓。

    段小樓的雙眼並沒有離開李茹風等人，所以隻是下意識的接過書冊，並隨意瞄了一眼。但這一眼，卻立刻讓段小樓怔住了，“六腑煆元功中冊？這不是在柳嫻手中嗎？”

    “你去把這本書送給玄一子或者洛一橫他們。他們就在城中。”

    “為什麽？”

    “這是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情。”

    “你不怕我帶著六腑煆元功跑了？”

    “難道段姑娘要做言而無信的人？”

    “我是賊，不守承諾也很正常。”

    “可你的毒還沒有解呢。”

    “你少騙我，柳嫻幫我看過了，我根本沒中毒，你分明就是給我封了穴。”

    “封穴也好，中毒也罷，三日內不解，段姑娘性命危矣。”

    “這可是六腑煆元功，人人都想得到，可你們為何都要拒之門外？”

    “我還有些事情，記住了，立刻送去玄一子或者洛一橫哪兒，晚了，我可是要罰你的。”張少茗說完，突然身形一閃的沒入了夜色之內，幾乎是瞬間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段小樓早知此人定會輕功，所以絲毫不驚，隻是看著手中六腑煆元功，臉上多少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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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大宅內，林允山等一眾林家嫡係此刻紛紛聚在大殿之中。

    坐於首位的林允山當先張口道：“據消息稱，這幾日杭州有六腑煆元功現身。”林允山隻說了這麽一句，便不在多言。

    次坐的林方謙接過話：“六腑煆元功非是一般之物，確實有一奪的價值。”

    “父親，二爺爺。”林秋宴道：“既然就在杭州之內，想來得之也不是難事。隻要父親與二爺爺有令，我們去將之取來便是。”

    “六腑煆元功非同小可，”林方謙緩聲道：“若是真在杭州，那杭州隻怕要湧入不少不速之客了。”

    “藏劍山莊既然要一改前貌，”林秋宴沉聲道：“自然也就不必懼怕那些所謂不速之客了。”

    “一般人自然不用懼之，但若是其他四大宗門呢？”林方謙說完抬眼看向了林秋宴。

    “咳！”林允山不打算繞圈子，而是直言道：“前些日子有人在杭州發了神醫門的訊火令，訊火令乃是神醫門左右執事及十三堂堂主執事才有資格發的訊令，此令一出，神醫門掌門便會親自趕往訊火令發出地。

    而且這幾日嚴州，湖州，紹興，嘉興四地的神醫門弟子亦有大量趕往杭州，這絕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林秋宴：“可神醫門不是從來不摻和江湖事嗎？”

    林方謙：“神醫門無論財力、物力還是人力都絕非一般門派可比，就連我等四大宗也隻是望其項背。這麽多年來，神醫門從未有過如此動靜，所以在這六腑煆元功中冊出世之際，我們也不得不將之聯係在一起。”

    林秋宴：“若是神醫門也摻和進來，就確實不好辦了。神醫門向來臥虎藏龍，他們究竟有多少實力，誰也不清楚。”

    林方謙：“神醫門的實力如何並不重要，因為單論武功，世上絕沒有能勝過我藏劍山莊的。就連當年的張辰雲，也隻是與大哥伯仲之間而已。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林允山歎了口氣：“二叔是說神醫門的高人嗎？”

    “是的，神醫門總有高人，可是世上能看見的神醫門高人，大多隻是醫術好的，例如如今的右執事‘柳嫻’。但武功好的，卻總是曇花一現便消失不見。例如當年獨闖霸刀山莊，使霸道山莊半個不字也不敢多說的萬弈恭。所以盡管我們有絕世武學，但摸不清敵人實力，還是要吃虧的。”

    “神醫門總是很神秘。”林秋宴也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如果與他們鬥上，並不是好事。”

    “有時候知道裝作不知道，也很有意思。”林方謙笑了起來，他的笑似乎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已經決定試一試神醫門此番的舉動了。

    “二叔打算如何？”林允山自然明白林方謙的笑。

    “立刻搜查六腑煆元功的下落，一旦得知，立刻取來藏劍山莊。”林方謙已經冷聲下令。

    “若是已經在神醫門手中呢？”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秋夜突然張口。

    “也一樣取來。”林方謙笑著說道：“不過不用武力，而是用財力。”

    “若神醫門不賣呢？”林秋夜依舊看著林方謙。

    “不賣？”林方謙依舊笑著：“不賣也好，若是不賣，我就親自登門問一問。”

    “明白了。”林秋夜點了點頭，繼而便轉身離去，絲毫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打算。

    “姐姐這幾日，好像心情不太好。”林秋宴見林秋夜如此揚長而去，連忙替其解釋起來。

    “沒什麽，比武招親的日子快到了，她心中不安，也是正常。”

    “二叔公，既然不需要與人結盟了，何故不取消比武招親？”

    “就算不需要結盟，也不能成為眾矢之的，比武招親早就發了英雄帖，豈能不如期舉辦？隻希望到時來的少年英傑裏，有夜兒相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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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窗前，慕白絮一襲白衣的望著窗外的絲絲細雨，八月的夜雨，已經有些冰寒了，不過慕白絮分毫不在意，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此時的她看著不像是個人，更想是個人形木偶。

    不多時，柳嫻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向了慕白絮。

    不過當先開口的，卻是麵無表情的慕白絮，“怎麽樣了？”

    “玄一子，梅廷馭，姬昌劍、洛一橫，四位掌門。”柳嫻說著，關門來到了桌前坐下。

    “哦，那女子呢？”

    “自然都在一起。”

    “為何不現在動手？你不怕夜長夢多？”

    “我在等一個奇跡。”

    “這世上可沒有那麽多奇跡。”慕白絮說完，轉身走到了柳嫻身前坐下，才接著說道：“而且我很討厭等，尤其這種事情。”

    “那也要等，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擅自行動。”柳嫻沒有說笑，而是極為認真的看著慕白絮，因為他知道，這個慕白絮真的有可能擅自行動。

    慕白絮突然輕聲一笑，並緩緩靠近了柳嫻：“我發現，你越發有執事的架子了。”

    “使喚你們龍吟殿的人，不拿些架子可不行。”

    柳嫻話音一落，房門突然被人一推而開，走進之人竟是段小樓。

    而段小樓剛一進門，便發現柳嫻與慕白絮靠的極近。

    “不好意思，打擾了。”段小樓吃了一驚，連忙便要退出去。

    柳嫻自然也立刻發現了段小樓，隻見他立刻移開了身子並叫住了段小樓：“你別誤會，這是我朋友。”

    慕白絮倒是毫無所謂，隻是轉而看向了段小樓：“想必這位便是盜仙段小樓吧？果真是花容月貌，女人味十足！”

    段小樓回過身子，她並不認識慕白絮，但看柳嫻與之關係匪淺，段小樓不禁好奇心大起：“這位姐姐好漂亮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呢？”

    “我叫慕白絮。”

    “慕白絮？”段小樓仔細想了想，卻依舊絲毫印象也沒有。

    慕白絮見此緩聲說道：“我不過無名小卒，段姑娘不認識也很正常，不過柳先生倒是時常念叨起段姑娘，還說姑娘是天下間少有的女子。”

    “咳，”柳嫻可不想讓慕白絮繼續說下去，便立刻打斷了她的話：“小樓啊，這幾天都去哪了，怎麽一直不見你？”

    “一言難盡。”段小樓說著也坐在了桌旁，並順手將手中傘劍輕輕放在了桌子一旁。

    此劍乃冰蠶絲所鑄，故而水潑不入，所以即便雨淋了許久，上麵卻絲毫雨水也沒有，而且此劍傘骨乃是寒鐵精鋼，段小樓放的雖輕，可還是發出了別樣的聲響。

    慕白絮見此好奇的伸手撫了一下傘麵，這一撫，慕白絮隻覺觸手冰涼，傘麵清滑，感受如此，慕白絮自然立刻便知這傘麵乃是天蠶冰絲。

    “好一把傘具，”慕白絮忍不住輕聲讚道：“想來價值不菲吧？”

    柳嫻聞言也好奇的將傘劍拿了過來，隻見他撐開傘，並立刻發現了這傘具傘柄處的機括。而後隻見他輕輕一扣，便將傘柄內的細劍抽了出來。

    “傘劍？”柳嫻見此一驚：“你這麽會有峨眉的傘劍？而且看這材質，隻怕即便是峨眉派，也隻有高層弟子用的起吧？”

    柳嫻說著話，輕輕舞動兩下細劍，並忍不住的點頭稱讚。

    段小樓似突然顯出一絲羞澀，緩聲言道：“這是張少茗送我的。”

    “張少茗？”柳嫻更是一驚：“他送你傘劍做什麽？”

    “這幾日他教了我許多的峨眉劍法，還有峨眉的內功。”

    “張少茗竟然會峨眉劍法？”

    “我也很奇怪，可是他說他的劍法來路正當，叫我不要擔心，而且我也確實很喜歡峨眉劍法，所以就學了一些。”

    “所以這幾日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哪有，他不是叫我監視李廣才嘛，所以我白日裏都在李廣才附近，晚間才與張少茗會麵。”

    “晚上，孤男寡女？”

    “什麽孤男寡女，我跟他能發生什麽，他都成親了。”段小樓說著，已經將柳嫻手中的傘劍奪了過來，“你少來問我，我還正有問題要問你呢。”

    “問我？問我什麽？”

    “你的六腑煆元功呢？”

    “這……”柳嫻瞬間被問住了。

    “我就知道，”段小樓氣鼓鼓的抱怨起來：“你就算不敢要，你也可以賣掉啊，你為什麽要還給張少茗呢？”

    “還給張少茗？”柳嫻聞言一驚：“你是說六腑煆元功的中冊又回到了張少茗手上？”

    “是啊，就在剛才，他叫我把六腑煆元功送給玄一子他們，我那敢拒絕啊，所以隻能送去了，這不是剛剛送去，我就跑回來問你嗎！”

    “我沒有把六腑煆元功還給張少茗，我的六腑煆元功是被陸簡離搶走的。”

    “什麽？”段小樓瞬間一愣，繼而立刻反問道：“既然是陸簡離搶走的，那為什麽在張少茗手上？難道陸簡離也成了張少茗的人？”

    “陸簡離死了。”柳嫻接著道：“前幾日我去杭州城外散心，看見了陸簡離的屍體，是被人用內氣震碎腦漿而死的，一招斃命。”

    “這，難道是張少茗殺的？”段小樓更是驚愕起來。

    “至少就目前情況看，和張少茗脫不了幹係。”

    “他為什麽這麽做？”

    “我不清楚，不過這個張少茗為什麽叫你把六腑煆元功送去給玄一子他們？這沒理由啊！”

    “他看見李茹風等人星夜趕來杭州，便突然叫我把六腑煆元功送去給玄一子等人。”

    柳嫻聞言雙目一眯，良久才恍然道：“看來這個張少茗是打算對付這這些人了。既然如此，我們且看看熱鬧也好。”

    “看熱鬧？”慕白絮終於插話：“萬一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既然張少茗摻和進來，我們大可不必著急，如果能借張少茗的手解決事情，就更好了。你且繼續待命，明天不必行動了。”柳嫻接著說道：“神醫門若能不出麵，自然更好。”

    “無聊。慕白絮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