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剛剛給我消停了幾天？一個星期都沒到！這次直接給我整出人命了！六條人命啊！他們不是什麽雞犬牛羊！是活生生的人啊！”

    第一天！第一天我就告訴你不要給我弄出人命！你這是把我這大學當成屠宰場了是吧？現在要是南宮誌那混蛋兔崽子再說你是個屠夫，我一定會相信！人命在你的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啊！”

    剛從醫院裏出來沒幾天的項老校長，要不是一把老骨頭了，恨不得把身前的辦公桌直接掀翻，直接把眼前這個死魚眼的長發青年給槍斃了。

    估計整棟辦公樓裏都能感受到項老校長此刻的怒火吧。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墨宇，此時依舊泛著死魚眼，目光空洞地低下頭呆呆看向自己的皮鞋尖和木質地板，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項老校長歇斯底裏的怒吼。

    或許是罵累了，又或許已經想不出台詞教訓墨宇了，項校長身子向後一傾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因為怒火攻心的關係，項校長感覺到了呼吸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更是赤紅如火，急忙從抽屜掏出一瓶白色的藥物，倒出兩粒也顧不上喝水就吞入空中咽了下去。

    呼！”

    做了幾下深呼吸，項校長也總算是恢複了一絲，至少比起剛才冷靜了不少。抬起了深邃的眼眸，看向了從進屋後就一塵不變盯著地板的墨宇。老謀深算的項校長冷靜下來，也是一眼就看出墨宇的不對勁，緩緩開口道：

    小子，抬起頭。”

    墨宇依然愣在原地，不過雙手忍不住的攥緊。許久，墨宇鬆開雙拳，慢慢抬起頭。窗口吹來一陣微風，正好吹散了擋住墨宇眼睛的長發。

    此刻墨宇的瞳孔已被極為妖異的血紅色填滿，蜘蛛網般的血絲布滿了眼白，讓人感覺快要滲出血來。即便墨宇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殺氣，但是當項校長和墨宇對視之時，一股濃烈的令人作惡的血腥戾氣充斥進了項校長的腦海裏。

    項校長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把那個屍山血海的畫麵遺忘掉。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開始發生變化的墨宇，也同樣迅速閉上了眼睛。

    就在項校長好不容易從剛剛突然出現在他腦海的噩夢般的景象反應回來後，這位足足活了八十多歲的老人沉默了，並且有些意味深長的閉上眼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你小子年紀輕輕竟然殺了那麽多人。”

    項校長也是十分感慨，自己像墨宇這個年紀的時候雖然已經參軍了，但是要說殺敵立功還早得很啊。不過自己在軍隊呆了那麽多年，有過半的時間可以說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對於墨宇這個樣子自然再熟悉不過。

    這其實就是所謂的殺紅了眼，項校長不知道見證了多少因為在戰場上曾經被稱為“戰神”的男人在後來變成一個用於殺戮的殺人機器，那些可都是經曆了無數次戰役的狠角色，手上沾過的鮮血基本上可以和一個老屠夫手上沾過的畜生血對等了，是真的殺人如殺雞。可自己眼前的這個連二十歲都沒到的年輕人，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看情況是早就有了這種狀況，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麽願意複發了。

    你應該知道‘殺紅眼’的人最後都是些什麽後果。我也不打算問你什麽了，那些人的死就當是我欠你的，自然會幫你處理。在把你的問題解決之前就暫時別來學校裏，也算是避避風頭吧。至於我那個不孝的孫子，你也就別費心了，他最近可是恨不得親手把你送進監獄裏。放心，如果你有辦法解決你自己的問題，我們的合作自然還是會繼續的。”

    閉上眼的墨宇看不見項校長現在的表情，但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已經很照顧自己了。墨宇自然不會得寸進尺，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像記憶中木門的方向走去，當走到木門前的時候卻怎麽也摸不著門把手。

    額，你這個樣子能安全回去嗎？要不叫那個南宮小丫頭來接你吧。”

    項校長顯然也是看不下去了，起身走過來，幫墨宇打開了木門。因為之前那個門把手被項雲凡弄壞了的關係，所以墨宇對這個新裝的門把手位置自然不是很熟悉。

    不，她會瞎操心的。讓她乖乖待在這裏就好，她目前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聽見了清脆開門時的墨宇推門走出校長室，並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項校長說道。

    這還叫瞎操心！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和普通人被宣判了癌症基本上是一樣的！不！比這還要可怕！你會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殺戮機器！最後在各種組織圍剿下被處理掉！”

    項校長從軍這麽多年，見證了太多的生死離別。但是他至今仍然覺得痛心的就是那些殺紅眼的英雄們最後死在了自己人槍下時的表情，他們在笑，沒錯，是在笑。為了自己的解脫而開心的笑。在本能反應下，項校長再一次對著墨宇的背影怒斥道。

    他從年輕時候就一直很討厭這種喜歡一個人承擔所有傷痛的人，如果墨宇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殺手，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他根本不會出現這種症狀。隻有心中有罪之人才會如此，他們往往一個人背負了所有東西，卻又要擺出一副惡人的樣子不在乎，最終被罪念在心底滋生的惡魔吞噬。

    別告訴她，好嗎？”

    墨宇依舊沒有轉頭，隻不過停下了腳步，淡淡說道。

    嘖！臭小子，可別讓那個丫頭失望！小心點我的那個孫子，你在他心底已經被歸類到了‘惡’了！”

    項校長砸吧下嘴，顯然已經默認了墨宇的請求。順便再次提醒了墨宇要多加小心項雲凡。

    墨宇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繼續邁開了步伐，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滿滿摸索到了樓梯扶手。

    嘴角微微上揚，喃喃道：

    惡嗎？我不是一直都是嗎？”

    應該慶幸的是，或許是因為清道夫的關係，似乎所有學生在教室裏都莫名其妙被拖堂了。講師也是突然接到了校長的電話，讓他們留堂進行一次突擊檢查測試，就連在宿舍沒課的學生大部分也被強製性地召集會了班級。這讓恢複盲人身份的墨宇可以大搖大擺離開校園，而不引起學生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