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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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櫻來了後,趙雨霏和她又吵鬧了一下才啟程。
兩匹馬合在一起拉車,林嶽駕車。趙雨霏和祁櫻坐在馬車上,從窗口上看外麵的景色。祁櫻一直吱吱喳喳的:“小霏子,那條河好大啊,還有那座山,好高啊,還有……那個……好漂亮啊。”
“你沒出過京城嗎?”有同樣遭遇的祁櫻讓趙雨霏無限同情。
“是啊,父王從不讓我獨自出城的,現在是五哥和七哥幫跟父王說情,父王才讓我出來。”
“哦。”趙雨霏換個姿勢,好辛苦啊。
趙雪一直走在前麵:“有兩條路,一條是官道,一條是山路,山路的路程比官道少一半。”
“山路。”祁子弧說。
“那好,駕。”趙雪帶頭驅馬進森林。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到外麵去。”山路崎嶇,趙雨霏被顛得不行。
“我也要出去。”祁櫻和趙雨霏一起坐到車前的另一邊。
“趙小姐,公主,你們還是坐到馬車裏麵吧,外麵風大,會著涼的。”林嶽勸道。
“不要。”兩人異口同聲道。
“隻有這一條路嗎,之前的路沒那麽爛的。”趙雨霏瞧著後退的石子,這跟之前的康莊大道一點都不同。
林嶽緊跟著祁子弧的馬:“不是,趙雪姑娘說這條路近,所以才往這走。”
“哦。哎,雪姐呢?”隻有祁子弧在前麵帶路,沒看到趙雪。
“趙雪姑娘到前麵探路了。”
“探路?既然趙雪都說這條路近,也就是認識路了,為什麽要探路?”祁櫻想的多了點。
祁櫻的聲音不算大,但是足夠讓祁子弧聽清楚,他也奇怪了,雖然趙雪沒明說是探路,可是……
習武人的直覺,讓祁子弧和林嶽感覺到有人跟蹤,人數二十以上。祁子弧右手握住劍柄:“趙雪,你最好別耍花樣。”
趙雨霏和祁櫻嬉鬧了好一陣,感覺很累了,於是讓祁子弧停下來休息下。
祁子弧應允暫作休整,趙雨霏和祁櫻把馬車的內部設置做個調整,把凳子行李什麽的統統綁在車尾,把車廂改成可以睡覺的樣式。
到了午時,趙雪還沒回來,趙雨霏一群人用完午餐,準備再次上路,還是沒看到趙雪。
“怎麽還是不見雪姐啊。”趙雨霏有些著急。
“她應該在前麵,也許有什麽事吧。”祁子弧翻身上馬,待趙雨霏和祁櫻都整裝好了,才上路。
趙雪看著對麵的數十人,臉上明顯的不耐煩:“你們根本無法接近我,無論來多少人。”
領頭的說:“那可不一定,之前來的都不過是些爛渣,我們可不一樣。”
“哦?”趙雪神情一冷,落葉卷起,枝椏上的樹葉沙沙作響,那領頭和手下精神緊繃,眼前的女人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明顯是上位者的姿態,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臣服於她。
領頭人催發內力,抵擋趙雪的氣場:“奉禦親王密令,殺了趙雪,上。”一群人蜂擁而上。
趙雪旋轉玉簫,一躍而上,吹動玉簫,內力化為音刃,無法躲避的人一陣慘叫,悉數倒地。
趙雪站在馬背,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都是不入流的人物。禦親王?”趙雪用消屍水解決完後便在那等祁子弧和趙雨霏他們趕來。
快到傍晚時分,趙雨霏一群人才趕上。
“不愧是汗血寶馬,日行千裏,看來你等得不耐煩了。”祁子弧下馬,扶趙雨霏和祁櫻下車,隻不過祁櫻甩開他自己跳了下來。
“趙雪,你跑那麽快幹什麽?”祁櫻甩甩衣袖,其實她想靠近看看那匹馬的。
“感覺有些累,就先到這休息休息。”趙雪從樹杈上下來,“既然到了,那就繼續趕路吧。”說著作勢要上馬。
“啊,又要走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啊,反正天快黑了。”趙雨霏是不想趕路了,這一路上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趙雪看了一眼馬車:“改造得很舒適啊,應該休息夠了。”
“那我五哥和林嶽沒休息啊。”
“作為男人,這不算什麽。”趙雪絲毫不諒解她,但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趙雨霏要祁櫻一起幫忙準備露宿的行裝,祁櫻不願,兩人就吵鬧起來,最後是林嶽一個人幹完所有的活。看著趙雨霏那充滿活力的吵架勁頭,趙雪不自覺的也笑了笑。
祁子弧想著之前路過的地方,有一處的草地明顯被踐踏過,還落滿了翠綠的樹葉。看向正在看熱鬧的趙雪,算了,百裏子幽喜歡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別想那麽多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藥王。
太陽落山時,帳篷搭好了,篝火架起來了,食物也在一邊,隻不過都是生的。
趙雪坐回到樹杈上,拿出玉簫擦拭,祁櫻看著生的食物,想象著它們被弄熟後的樣子。祁子弧和祁櫻是養尊處優的人物,林嶽出任務都會帶幹糧,目前的情況就隻能讓趙雨霏出馬了。
趙雨霏看了眼大夥的窘態,麻利的弄起來,有祁櫻在,兩個大老爺們就不用再次打下手了。
趙雨霏往篝火上方的鍋子倒水,水開了就讓祁櫻把自己帶來的肉和菜洗好放進去,趙雨霏一邊攪動一邊想著: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就是有人不會幹呢,費解。
後來看到祁櫻掌勺時,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和由於在意調料的多少而導致食物燒糊的慘象,終於相信熟能生巧這句話是有道理的了。
祁子弧在一邊看著趙雨霏專心‘思考?!’的樣子,唇角微翹。
趙雪安逸的坐著,祁櫻不平衡了:“哎,趙雪,你也來幫忙。”趙雨霏抬頭:“我們兩個就夠了,而且,食物快熟了。”
祁櫻看著冒著水泡的鍋,在看看什麽都不幹的趙雪,嘟嘴坐下。
“沒有碗啊。”祁櫻四處翻找。
“沒有嗎?不會吧,我記得讓小環全部都準備了。”趙雨霏翻著身旁的袋子,祁子弧看著兩人忙,就是不說話,趙雪看著在不遠處洗碗筷的林嶽,決定視而不見。
趙雪抬頭,銀色的月亮掛在深藍色的天空,點綴著無數的小星星,在看著火堆旁的人,感覺挺‘溫馨’?!的。
“呐,你的,拿好。”趙雨霏盛了一碗遞給祁子弧。祁子弧有些猶豫:“隻有菜?”
“這是火鍋,菜才是主角……呃,你想吃飯?”趙雨霏小心翼翼地問,自己隻讓小環備了各種肉和各種菜,沒米啊。
“不是,有這些料理就夠了。”祁子弧微笑的接過來。
“哎,那個什麽都不幹的女人,下來吃東西了。”祁櫻仰著頭,十分不滿。
趙雪坐到趙雨霏的另一邊,趙雨霏說:“雪姐,你好像什麽都沒帶耶。”
“需要帶什麽?”趙雪不解。
“怎麽也得帶些食物和衣物吧。”
“不用,按我的行程,天黑之前能到底鎮上,那裏會有人打點。”在現代,這些有能幹的助理安排,在這裏,也有多事的門下安排,趙雪根本不用操心,也沒那個閑工夫操心。
“……”眾人默,到底是她快還是我們慢啊。趙雨霏想一定是她的速度快了。
夜深了,祁櫻在馬車上睡著了,趙雨霏第一次在野外露宿,所以無法入眠,撩起車簾,往四周看了看,有皎潔月光的夜晚顯得很幽靜冷清,林嶽在後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崗,祁子弧在前方十米左右的樹上休息,趙雪不知去向了。
趙雨霏披了件披風出來,這樣的月色給她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四周很昏暗,偶爾有微風吹過,樹木發出沙沙聲,偶爾有幾聲蟲鳴。趙雨霏一直看著月光,柔和的月光和現代的並無不同,還是一樣的孤單。
趙雨霏蹲下來,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啜泣起來,爸爸媽媽以前都會陪在自己身邊,輕拍著自己,溫柔的叫著:小霏,小霏。恍惚間趙雨霏似乎又聽到了那溫柔的聲音……
“雨霏,雨霏?”
趙雨霏抬頭,發現不是爸爸,而是祁子弧,胡亂的擦拭了下眼淚,尷尬的說:“是你啊,有事嗎?”
“你不要緊吧,怎麽哭?”祁子弧有些擔憂,“是不是第一次離開母親,所以想家了?”
“恩。”趙雨霏點頭,“我想我父親和母親了。”
祁子弧在她旁邊坐下:“第一次出遠門,難免會思念親人。”
“恩。”趙雨霏想起爸爸媽媽,淚珠又落了下來。祁子弧有些手忙腳亂了,想拿帕子給她拭淚,卻想起自己沒有帶手帕的習慣,於是彎下腰,用衣袖為她擦拭。
在自己委屈時,有人安慰自己,總會哭得更凶,趙雨霏完美地呈現了這句話,她的淚水徹底決堤了,一把撲到祁子弧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祁子弧呆掉了,不敢亂動,隻是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林嶽聽到聲音想過來看看,卻看到祁子弧也在,就沒有過去。
過了許久,趙雨霏的情緒安定了,哭久了有些頭暈,她掙紮著做好。“還好吧。”祁子弧有點鄙視自己,她明明看起來就不太好。
“恩。”趙雨霏甩甩腦袋,“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不會。”過了許久,祁子弧側臉看向趙雨霏,她有些昏昏欲睡了:“很晚了,要睡會兒嗎?”
趙雨霏揉揉眼睛,抬頭看見當空的月亮早已偏斜:“恩,晚安。”精神不夠,略有不穩的腳步晃蹌著回馬車。
祁子弧看著她的身影沒入車裏後,在裏馬車不遠的地方守夜。
卯時,趙雪一臉疲憊的回來了,祁子弧和林嶽被驚起。“林嶽,有紙筆嗎?”
“有。”林嶽應聲去找。
“怎麽了?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事。”祁子弧不解。
“恩,有事。”趙雪一路使用輕功,現在實在很累。
林嶽翻找東西的動靜吵醒了祁櫻,趙雨霏也跟著起來了。
“怎麽了,吵死了。”祁櫻有輕微起床氣。
“雪姐,你回來了。”趙雨霏走到趙雪旁邊。
“給。”林嶽把紙筆遞過去。平複氣息的趙雪接過,迅速地畫起來,趙雨霏看她畫。
“祁子弧,這是去泉水澗的地圖,你拿著,這路途中你會遇到一處懸崖,跳下去就是。”趙雪把地圖給他。
“到底怎麽了。”趙雪的神情太嚴肅,祁子弧實在不解。
“你不去了嗎?”趙雨霏問。
“也許去不了了。祁子弧,我再給你一封信,師叔的性情有些古怪,假如他不肯幫你,你就把這封信給他,我的字跡他認得。”說完又繼續寫。
趙雪剛把信封存好,十幾個穿著統一服裝的陌生人空降。祁子弧她們模糊中明白為什麽趙雪會有那一連串的動作了,趙雪把信給祁子弧,讓兩個女生進馬車裏。
“殿下,您果真厲害,‘牽’了我等一個晚上。”
趙雪逼近他們,盡量遠離祁子弧他們:“你們與之前的幾波是一夥的?”
“嗬,之前的不過是些螻蟻罷了。殿下,我等自知不是您的對手,所以不會與您動手,此次特意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若是不走呢?”
“嗬嗬,殿下,我等是奈你不何,不過,你後麵的四人,我等可能……”
趙雪回頭看了看,大步上前:“走吧。”“請。”陌生人分成兩邊,跟著趙雪使輕功離開了。
趙雨霏和祁櫻挑開車簾,四人表情凝重:趙雪被帶走了,前途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