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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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走後不久,天亮了,祁子弧等人收拾了一下就繼續上路了,趙雨霏悶悶的。
“怎麽了你?表情怪怪的。”祁櫻試圖讓她開心起來。
“嗬,我沒事。可是一直這樣坐馬車好無聊啊。”
“對啊。”祁櫻癱坐在一邊,“我本來還以為會很好玩的,結果就隻是在顛簸的馬車上睡覺。”
“我現在很疑惑當時為什麽會想出來。”趙雨霏已忘了初衷。
祁子弧取出趙雪給的地圖,研究了一下,驅馬至車旁,敲敲車窗,趙雨霏把車簾挑起:“怎麽了?”
祁子弧微笑道:“中午我們就能到城鎮,我們可以在那兒歇腳,再忍忍。”
“哦,好的。”趙雨霏不太敢對上他的眼睛,放下車簾,祁櫻的頭鑽了出來:“五哥,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逛夜街?”
“可以。”
“太好了。”祁櫻興奮地抱住趙雨霏。趙雨霏費力將‘牛皮糖’扯下來:“你是公主啊,禮儀呢?”
祁櫻甩甩衣擺:“什麽破禮儀,我早就忘了。”趙雨霏冷汗。
隊伍進城了。
林嶽找客棧安排行程。“這好美啊。”“是啊,五哥,這是哪座城池啊。”
“祁飛國的邊緣城——鳳舞台。”祁子弧解釋。
“鳳舞台?”
“恩,因為這兒綠樹成蔭,四季花開,所以棲息了各種鳥類。而小鳥們禦風飛舞,叫聲清脆,因此名喚——鳳舞台。”祁子弧耐心的為趙雨霏解惑。
趙雨霏滿意的欣賞路邊的景色,祁櫻想起什麽,大喊:“這就是三仙台之一的鳳舞台?”
路人紛紛回頭,趙雨霏很尷尬,盡量遠離祁櫻,誰知祁櫻不為旁人所動,依然激動:“五哥五哥,這裏真是鳳舞台?”
祁子弧點頭。趙雨霏問:“怎麽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離這兒不遠應該就是三國的中心點了,還有,會有那個什麽……哦,帝王宴啊……”祁櫻思緒不明,趙雨霏一頭霧水。
大夥在客棧午餐休息時,祁子弧普及了一下知識:
雪國、幻月國和唯風國三大國之間的交接點是一個極大的湖,在中央水域建有水上宮殿和會場,名為瀾上鏡,每十年就會聚集皇室的人到此參加宴會,由於都是皇室的人物,所以民間稱之為帝王宴,不過已有兩屆沒舉辦了。三大國在瀾上鏡旁都有一座小城,雪國的是琉璃台,幻月國為流雲台,唯風國的是鳳舞台,而鳳舞台剛好在祁飛國境內。
“鳳舞台之所以叫鳳舞台隻是因為小鳥嗎?”趙雨霏問。
“這我也不清楚,名字是在第一屆帝王宴時定的。”當時的帝王宴隻有三個大人物,其餘皇室的人均安排在三仙台的臨宮裏,瀾上鏡的一切都安排好後就摒去下人,一切都是三個皇帝商議決定,能向外發布的就由聖旨頒發,不能透露的或許被藏起來了。
“這樣啊。”趙雨霏輕咬筷子,暗自思索:鳳舞台,鳳舞台,鳳為女子,舞就是舞蹈了,所以鳳舞台應該是跳舞的地方,而且當時跳的一定是驚豔世人的舞蹈。
祁子弧輕咳一聲,端起茶杯喝茶。祁櫻看看思考中的趙雨霏,又看看喝茶的祁子弧,再看看縮手縮腳的林嶽,不明所以,繼續大快朵頤。
看著祁櫻豪邁的吃相,趙雨霏說:“小櫻子,我想一定有許多人羨慕你。”
“啊?羨慕我什麽?”祁櫻叼著紅燒肉問。
“羨慕你食欲旺盛,還吃不胖啊。”
“哈哈,你還別說,這是我的先天幸運啊,哈哈哈哈。”
見祁櫻一副嘚瑟相,趙雨霏冷冷的說:“我也吃不胖。”在二十一世紀,爸媽是開飯館的。
“砰。”隔壁桌坐了四五個人,都酗酒,聽得一人說:“我們將軍實在是太可憐了。”“就是,將軍那麽好的人,她居然還改嫁。”“枉將軍還每日思念她,將軍不值啊。”
斷斷續續的,趙雨霏等人也算了解了原由:鳳舞台的駐城將軍被唯風國國王調到唯風國都秘密任職,一去便是二十多年,前幾日歸來聽說妻子已改嫁。
祁櫻想數落那女的,可想到自己也是女的,所以閉嘴。祁子弧看了眼趙雨霏,繼而轉向窗外,不語。趙雨霏暗自思忖。
趙雨霏等人端坐在老者的客廳。
“請問你等前來所為何事?”老者很慈祥,是在鳳舞台除了將軍外最有威望的人。
“前輩,將軍回來了,你該知道吧。”趙雨霏一臉嚴肅。
“當然。”
“那將軍夫人的事你們要如何處理?”
“你想說什麽?將軍夫人的事將軍已知曉。”
趙雨霏唇角翹起:“果真?”老者原先很鎮定,可趙雨霏的神情跟堅定,老者的氣勢弱了下來。
“前輩,我猜將軍與他夫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對吧。”老者默認。“前輩,站在將軍的立場想想,他一定想知道真相,雖然真相很殘忍,可是依照他夫人的意誌,不願公布,所以將軍也就順從了。可是,這真的是最好的結果嗎?”
老者依然沉默。祁櫻一頭霧水:小霏子怎麽會對這件事那麽在意呢?從掌櫃那得到消息,再到這裏,唉……
“前輩,有這麽一句話:死當長相思。我們先告退了。”趙雨霏拉起祁櫻走了,祁子弧跟在後麵。
“小霏子,死當長相思,這句話我怎麽沒聽說過啊。”
“是嗎?其實吧,那句話叫做: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趙雨霏覺得兩人相愛,其中一人出事了,另外一人肯定想會想知道真相始末,這是一種牽絆。
祁子弧出了那位老人的府門後,一直注視著趙雨霏,心事重重:趙雪曾說過趙雨霏是個單純的女孩,涉世不深,就一小孩。若是……那她肯定會被利用,不過,若是我不用受製於人,那麽她就能一直這麽單純下去了。
祁子弧握緊拳頭,原先猶豫的心堅定下來了,權力,隻為她。
“嘿,你怎麽了?”趙雨霏碰了碰他的手肘。
“五哥?”祁櫻聽到聲音。
“沒事兒。我們回客棧吧,好好歇歇,明天繼續趕路。”說完大步往前走。
“啊。”兩妞兒大呼。
“小霏子,我們就不能多住一段日子嗎?這是鳳舞台啊,我最想來的地方。”看不見祁子弧後,祁櫻搖著趙雨霏的衣袖。
“嘿嘿,別給我扯壞,這裙子我還是很喜歡的。”趙雨霏將衣物拉回來。
“你什麽話啊,我說能不能多住會,你給我說裙子,扯壞了大不了我賠給你。”祁櫻不高興了。
“行了,甭鬧別扭,反正你哥不在,我帶你去玩個好玩的。”
“什麽好玩的?”祁櫻也是一根筋的。
趙雨霏挑眼:“是那個將軍的故事。”
“啊?”
在一棵大樹下,旁邊開著各色鮮豔的花,再往後就是鏡湖。“五殿下,您帶我到這幹什麽。”守城的金將軍不解,祁子弧說明身份把自己帶到這究竟為了什麽。在此之前城中老前輩來將夫人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夫人不是改嫁而是去世了,他頓時感覺天旋地眩。
他當然知道夫人沒有改嫁,也不會改嫁,他隻不過是選擇相信眾人的謊言,相信夫人還在世上。隻是,當真相擺在眼前時,除了心痛,還有一份疼惜。隻是當自己正在悲傷的時候,祁子弧來拜訪,然後帶到這裏。
樹旁一位琴師席地而坐,趙雨霏和祁櫻站在旁邊,看到祁子弧把金將軍帶來後,微笑道:“金將軍,現在我們特意為你演奏一曲【生別離·永別離】”(來自網絡歌曲)(這裏是趙雨霏唱女聲,祁櫻唱男聲)
……
【櫻】也曾年少,怒馬鮮衣。爛醉花間,借月留雲。
【霏】那年豆蔻,眉如山迢遞,抱琴問知音。
【櫻】彼時輕狂,燈如晝裏,低眼望你,白頭輕許。
……
祁子弧看到鐵骨錚錚的漢子眼睛濕潤,金將軍抬頭輕喚一聲:“夫人。”
第二天,四人還是繼續趕路,不過祁櫻沒再抱怨。根據趙雪留下的地圖,四人走到趙雪所說的懸崖。
“留下馬匹等不必要的東西,隻身前往。”祁子弧觀察完地勢後說道。
“殿下,您真的要跳下去嗎?”懸崖深不見底,加上趙雪本人很可疑,這一跳實在不知凶吉,林嶽實在不放心。
祁子弧想了想:“跳。”
“小霏子,你會輕功嗎?不會,對吧,對吧。”祁櫻幸災樂禍。
“不會輕功會讓你那麽開心嗎?”趙雨霏不明白。
見她一臉茫然,祁櫻也茫然了,可是不會輕功的人跳下去必死無疑啊。
祁子弧轉過身來:“若不介意就請讓我帶你下去吧。”
“下去?哦,就是跳崖啊。”趙雨霏走到懸崖邊往下看,“那麻煩你了。”趙雨霏覺得最近祁子弧變得有禮貌了。
四人依照趙雪的交代,到達幽靜的泉水澗。
“你們是誰?來幹什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劍指祁子弧。
“我來找藥王。”祁子弧溫和道。
“家師不在,各位請回吧。”見對方似乎不是壞人,少年把劍入鞘。
“是趙雪引薦我前來的,還請行個方便。”
聽到趙雪的名字,少年眉頭一皺:“容我詢問家師意見。”
“有勞了。”
“小霏子,這裏似乎沒我們什麽事,我們去玩吧,這裏的風景很美耶。”
趙雨霏環顧四周:“好啊,走。”
看著兩人的背影,祁子弧說道:“小心點。”
“師傅,就是他們……少了兩個姑娘。”少年說道。
少年讓出路,祁子弧和林嶽看到一個穿著隨意,不綁發絲看起來二十多歲的人。
祁子弧朝他點頭問好。“是趙雪那丫頭讓你來的?”
“是的。”
“那你有什麽事。”
“我中了一種慢性毒藥,特意前來請藥王幫忙。”祁子弧也不拖拖拉拉,直言來意。
“如果是這樣,那就請回吧,我不再救人了。”說完,直接拂袖轉身欲離開。
“請等等,我這有一封信,請你看完再決定?”
藥王收回抬起的腳步:“什麽信?”
“是趙雪寫的。”
藥王看到祁子弧手裏的信,伸出手掌,催動內力,信就到了他手裏,藥王看完後鄒眉頭,握緊紙張,紙張化成碎片:“跟我來吧,就你一人。寒衣,你和那個隨從去找你說的兩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