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重禮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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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因為沈良而狠狠地開了一次葷,這純然是沈良的勞動成果,沈家值得擁有。沈芝喂完呂氏後,跟沈良相對而坐。
“大哥,娘親是笑著吃晚餐的。”沈芝吧唧吧唧地嚼著鮮嫩的野豬肉,“大哥,芝兒晚上要笑著入夢。”她說話的這會還不忘用筷子往她的嘴巴裏扒飯。
沈良看沈芝狼吞虎咽,有種隱隱的心酸,“芝兒,慢些吃,還多著呢。”
沈芝的兩腮因為口中裝有大量的米飯和肉而顯得鼓鼓的,乍一看竟有些可愛,“大哥做的飯菜讓芝兒管不住一直夾菜的手,就是好吃。”沈芝心滿意足,有種此生無悔的特感。
沈良無奈地搖了搖頭,麵前的孩子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他如何看得下去,幹脆埋頭若有所思地吃飯。
王香剛從田地裏回來,這前腳都還沒踏進門,她娘親鄭氏就連忙上前拽著她的手,臉色似乎是因為過分擔憂而顯得有些難看,“阿香,你是不是跟村子裏頭的良子勾搭上了?”
王香還以為是什麽天大的破事呢,她輕輕甩開鄭氏的手,“娘,你在說什麽呢?怎麽就成了勾搭?”
鄭氏搖手一指,指向屋內方桌上的一大塊豬肉,嗓音因為氣憤而有些顫抖,“不然如何他平白無故送這麽些肉過來?”
王香小跑到方桌前,看著還算鮮嫩的野豬肉,嘴角蕩漾著豔笑,而後她麵無表情返身,無辜地望著鄭氏,“娘,這如何來問我?這可是良子哥送上門來的,我緣何知道他為何要送?再者,他沒準是要送給你的呢?”
因為沈良家境不好,而且他又寡言少語,在村子裏頭,他一點都不受歡迎。鄭氏也就王香這麽個女兒,她當然不希望王香一輩子要靠的男人是沈良這種命不好、長得一臉晦氣相的。
王香的話剛落下,鄭氏氣得可是咬牙切齒,她順平自己的氣息,“我就跟你扯明了,要是你敢跟他私定終身,那娘就跟你來個一刀兩斷。”
鄭氏說出的話就像一道閃電,把王香劈得瞬間手腳毫無知覺,仿若心跳停止一般,卻還拚命讓自己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娘,你先消消氣。你想想啊,良子哥可是成過一次親的人,而香兒可是待嫁閨中的黃花閨女,如何舍得讓他那麽一個粗農漢糟蹋?”王香不斷在心裏嘲笑自己。
鄭氏聽王香這麽一說也才放下懸著的那顆心,“阿香啊,娘也是為你好。你可是村裏頭的一朵花,理當找個高官或是有錢人家,這樣才算郎才女貌。這要真是跟沈良湊了一塊,我怕你受不起。”
王香勉強擠出一個淺笑,“娘,香兒都明白。”可是,鄭氏何曾明白王香內心真正的渴望?
鄭氏抓過王香的手,往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滿意地點了點頭,“王家的好日子可是都在你頭上了,可別讓爹娘失望哪。”
王香無奈地笑了笑,“娘,那這些肉應作何處理?”王香在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幸虧今早她往沈良家送包子的事情沒被鄭氏發現,那不然王香接下去就休想踏出房門,更不用說去找沈良了。
鄭氏看王香對沈良無意也就安心了,“隨你如何。也不明良子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好藥。”
王香心裏倒是也有些小意外,“娘,興許是上回阿荷昏迷的時候,我去照顧了她一些時辰,良子哥應是想用這些肉作為答謝罷了,你就別胡思亂想一通。”
王香給出這樣的解釋,鄭氏聽來覺得也挺有道理的,不過這禮顯得過重。鄭氏轉念一想反正沈良送得出,那她也收得起,也就將此事作罷。她朝王香點了點頭,“對了,阿香啊,近日為何見不著阿荷姑娘了?”作為蘇家的鄰居,鄭氏對蘇荷顯然就多了幾分憐惜。她似乎是站累了,然後坐在長條凳上好奇地問著王香。
“娘,這我哪能那麽了解?我也不是她的小尾巴,哪能她去哪,我就跟到哪啊。”王香不負責任地說著聽著真像那麽一回事兒的假話。
“這孩子,命不好。從小就被她爹打罵,現如今,父親走了,她也成了親,卻哪曾想,嫁給了村子裏頭的傻愣子良子,這嫁跟不嫁還不是一個樣?休了也就罷了,可別想不開。”鄭氏一陣歎息,“孩子她娘看來還不知道阿荷已經被趕出沈家門了,她娘也是個苦命的人啊。”鄭氏囉嗦起來一籮筐的廢話,讓王香直想鑽個地洞往下清淨耳根子,“所以啊,香兒,你可不能隨便就找人嫁了,不然一輩子就不好過了。”
王香用一個木盆子把野豬肉裝起,然後起身,“娘,香兒明白。但是香兒現在必須要處理這些肉,不然就臭掉了。”說完,火急火燎地往廚房裏竄。
天才微微亮,蘇荷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上下眼皮還在不停的打架。她梳妝整齊後,走出屋子,在小溪邊洗了把清醒臉。
而後她順著道走向包容乃大的鋪子,此時賣包子的阿伯正忙於做包子。蒸籠裏漫出層層煙霧,一陣飄香撲鼻。
蘇荷往鋪子裏頭探了探腦袋,“阿伯,你早。”
鋪子裏頭正埋頭苦幹的趙山聽到蘇荷的喊聲連忙抬頭,笑容滿麵,“姑娘,這麽早就來買包子?不過這個時辰還有些早,包子這才剛下鍋,進來坐會,稍等片刻。”
“是,阿伯。”蘇荷也不客氣,她本就想跟趙山商量些事兒。她走進鋪子,很小、很簡陋,“阿伯,鋪子就您一人忙活嗎?”
趙山苦澀地笑了笑,“阿伯命不好啊,這鋪子生意才好沒多久,老伴就閉目了。”蘇荷眼皮底下的趙山正熟練而又迅速地做著包子,在他手下的包子不因他此時的情緒波動而顯得醜陋不堪。
“那阿伯家中兒女呢?”古代講究萬事孝為先,蘇荷有些想不通,她好奇地望著趙山,等待他的答複。
趙山哀歎了一聲,“說出來也無妨,我底下無一個兒女。妻子得病而不能生育,現如今倒是苦了我,留我一人孤苦伶仃。”
蘇荷在趙山眼眶裏看到閃爍的淚光,“阿伯,命該如此,您就看開了些才好。”
趙山點了點頭,而後又埋於做包子,“姑娘,你就委屈再等上片刻。”
蘇荷坐在一條小板凳上,笑了笑,“阿伯,今兒我這麽早過來其實是想跟您商量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