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賣地瓜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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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荷起了稍晚些,所以去趙山那的時候天色自然白亮了不少。一些結夥下田地的婦女們嘮嘮叨叨起人家的事兒來,卻讓蘇荷一陣無語,心情也因她們所說的而顯得低落。

    因為稻穗都快長成,雖然沒有雜交水稻那般飽滿,但是稀稀落落的稻穗還是需要主人們的嗬護,以致達到最佳的收成。番薯、玉米自然也快到了收成期,所以大夥都忙著趕往田地,也就無暇再顧及街上那些個事兒,隻是偶爾無聊,在田地裏聊最近的新聞罷了。所以,買包子的那些客人也提早了些時刻。

    “趙伯……”淺淺的笑意,似乎在來的路上,那些聽聞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她走進鋪子,手中提著的竹籃,裏麵塞滿地瓜幹,有些暗黑,不像正宗的地瓜幹,但是味道卻是很不錯的,入味、有嚼勁。

    趙山正收拾著鋪子呢,因為今天他很快就將包子全賣了出去。他深邃的目光看著蘇荷手中的竹籃,裏麵擺動著好些個小東西,他卻沒見過,抬眼,看著蘇荷,好奇問道,“蘇姑娘,這又是何物?”

    蘇荷總是給趙山帶去不一樣的東西,每次都能讓他訝異,結果卻總是那麽受人喜歡。趙山清咳兩聲,他最近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

    “趙伯,這是用番薯做成,味道很是不錯,您先嚐嚐看。”蘇荷從竹籃裏拿出一條地瓜幹,樣子顯然不太招人滿意。

    趙山放在眼前細瞧了一番,沒覺著它是能吃的東西,倒像一塊軟石頭,而且是一塊醜石頭。“蘇姑娘,這真能吃?”

    蘇荷滿眼笑意,點了點頭,“趙伯,樣子雖不好看,但是味道不錯,我在家的時候試吃了下,真不錯!”

    聽蘇荷這樣說,趙山自然也就放了心,咬了一口手中所謂的地瓜幹,細嚼慢咽,看著倒挺享受的,他知足地點了點頭,“蘇姑娘,這廝看起來還真沒這味,卻是這樣好吃。”

    第一次做的地瓜幹得到了趙山的認可,蘇荷自然滿腔的成就感!

    “趙伯,我今兒個過來,就是想讓您幫我賣了它們。”

    趙山看蘇荷滿眼的真誠,將手中剩餘的地瓜幹塞進口中,“蘇姑娘,老夫相信村民們會喜歡這玩意的。”

    “老趙,可還有包子?”突然的一聲喊叫,把他們的目光帶了過去。

    來買包子的小夥子一見屋裏還有一個姑娘,倒是來了興趣,“老趙,這姑娘是誰呀?你還真是命好,都這大把年紀了,還有姑娘跟著你過。”

    蘇荷不想給趙山帶來麻煩,所以空手而出,“我隻是過來買包子的,今兒個趙伯卻是都把包子賣了出去,我還不信,硬是往鋪裏瞧了去,果真沒有!”

    小夥子一身素衣打扮,看著倒挺斯文的,卻是這樣說。

    “這不是蘇荷姑娘嗎?”

    蘇荷莫名其妙就成了村子裏的有名人物,誰能不識?

    “哎呦,我還真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的,年紀也不大,卻喜歡老趙這樣的。對了,這老周如何?你可千萬別對不起他,你要惹了他,指不定他能做出什麽事兒來,可別因為老趙丟了自己的性命,不值當!”

    滿口胡言亂語,蘇荷有種全世界的人都瘋了,她獨醒的感覺。

    “你說的什麽話?這可是在小道上,來往的人多,你要說到別地說去,別在這兒影響趙伯的好名聲!”蘇荷沉住氣,極力控製自己內心即將要爆開的小宇宙。

    趙山見勢,走了過來,“你們都別吵了,老夫明日多做些包子,都給你們留上兩個。今兒個這包子真沒了,老夫真對不住啊!”趙山顯得有些過意不去,小夥子看他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言什麽。

    “老趙,眼前這姑娘可是很有來頭,你得離他遠些,千萬別招了些事兒出來,那就毀了自己啊!”

    他看趙山對蘇荷沒有他想象中的曖昧,想來是蘇荷主動勾引的趙山,遂,他如此說來,提醒一直單著的趙山。

    小夥子沒有讓趙山難堪,蘇荷也便作罷,她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就算是要給自己討回公道,也不是這個時候。

    “你們都回了吧,老夫要關鋪子了。”

    趙山每天都是做定量的包子,因為材料有限,這樣也能夠養活自己。

    蘇荷沒說什麽,返身,靜靜離開,不帶走什麽。

    小夥子指著蘇荷的背影,皺著眉頭,“老趙,你怎麽能賣她包子呢?她可是咱們村裏頭出了名的惡婦。”

    趙山沒作答。

    “老趙,我可是看你一個人,覺著你可憐,才跟你說這些的,你要聽就別再同她往來,要不聽,那我也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撓著額頭,頭也不抬地走了。

    趙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進了鋪子。

    “娘,你怎麽能那般對香兒?她不過也就一個姑娘罷了,心兒脆弱,你這樣怎麽能讓她扛住?”穆俊才一臉的憤怒,對著羅氏開口說來。

    羅氏這才剛起來,慕俊才就在耳邊追著問這些無聊的話語,擾得她分外焦躁,“俊兒,娘親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些都不是為娘所為,你怎麽就不信娘,倒信了那些個人?”

    “娘,我問過香兒、沈良了,他們都說沒有那回事兒。還有,蘇鵬兄親眼所見,就是您貼身丫鬟做的這些事兒,如果沒有你的允許,她會做出這些事兒來?”他麵部表情顯得有些扭曲,看著羅氏。

    “俊兒啊,你不是把自己鎖在了房裏頭?”

    羅氏派人去做這些事兒的時候,慕俊才不是一直在自己的房裏頭嗎?怎麽就聽得這些風聲了?

    “娘,俊兒在房間裏頭憋著難受,就出去玩,卻不曾想能聽聞這些事兒,俊兒都看見香兒哭鼻子了,很難過!”

    羅氏走到餐桌,準備用早餐,對他口中的王香姑娘很難過,一點都不在意,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俊兒,去洗了手,該用餐了。”

    慕俊才跟著站在餐桌上,卻是故作沒有食欲,“娘親,你為何就是要幹涉我同香兒的事兒呢?俊兒都這般大了,卻是還把我當成孩子般對待。俊兒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娘親。”他說話聲裏滿是責備,有說不清的痛苦,這樣被羅氏禁錮著,很想掙紮卻又不敢,糾結萬分!

    羅氏冷靜拿起碗筷,不拿慕俊才的話當話,“俊兒,去把手洗洗,用餐!”口氣明顯加重了。

    慕俊才沒有被退卻,“娘,你如果真要這麽做,那俊兒就不吃飯,堅決不吃!”

    “俊兒,你為何就這樣糊塗?娘親再怎麽不想你同王香姑娘在一塊,也不會想到用這樣的法子阻止你們!娘親也是懂事理之人!”她的眼睛裏滿是菜,沒有慕俊才。

    “娘親,你別再騙俊兒了,除了您,還會有誰做這樣的事情讓香兒要離開村子?”穆俊才難得這樣對羅氏,讓站在一旁的小衫手心頭出了些汗,替他好一陣擔心。

    “俊兒,要是她自己沒做出什麽事兒來,會被人這樣傳著?娘親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要你真喜歡,娘親自然也就沒了話語。隻不過,現在王香姑娘卻是鬧出這樣的事兒來,怎麽能嫁進慕府?隻會讓我們沒了臉麵!”羅氏的手緊緊地抓著筷子,指不定她會做出什麽事兒來,眼眸裏裝著忍無可忍。

    “娘,俊兒都上沈良那問去了,沒那回事,他說他待香兒就同妹妹,對她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俊兒也問過香兒她娘親,她也說沒有這回事兒。”慕俊才極力為王香找回應有的公道,矮小的身子,卻能為一見鍾情這樣執著!

    羅氏放下手上的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顯得很不耐煩,“天才剛亮,你就把娘親吵醒,就為這些瑣事?”

    “娘,俊兒就是著急,俊兒這眼瞅著就快抱得美人歸了,現在卻傳出這樣的事情來,讓俊兒怎麽把香兒娶回來?”

    羅氏擺了擺手,從餐桌上站起,已經沒了食欲,“俊兒,娘親隔些日子上鎮子給你找媳婦,肯定要比王香姑娘好看百倍!”

    她邊說,邊要往外走,小衫隨後。

    “娘,俊兒就對香兒一人有意思,除了香兒,其他人俊兒都不要!”

    小衫返身忘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跟在羅氏身後,隨時聽由她的差遣。

    慕俊才看著桌上的菜色,吞了口口水,再望著羅氏離去的背影,幹脆一股腦坐了下來,大口享受著如此美味的早餐。

    王香窩在家裏頭,不敢出門。

    “娘,這田地裏的莊稼都快要收了……您去瞧瞧吧!”

    沒錢的人隻會被有錢人這樣欺負,強食弱肉,自然界的規矩,永不變更!

    鄭氏顯得有些蒼老,整個人因為外頭的傳言變得無精打采,“香兒,我們還是離開這吧,到另外一個村子裏頭,找個好人家。”

    王香的事情被傳得全村人都知道,甚至是她的遠房親戚,都上門來報喜。鄭氏都沒臉踏出家門檻。

    “娘,香兒又沒做那樣的事情,為何要搬離這裏?要離開的是慕夫人才是!”王香手上的針線隨著她的聲音而顯得有些憤怒,‘呲……’小針孔一不小心進了王香的手頭上,小點的鮮血冒出。

    鄭氏見了,忙跑了過來,抓起她那雙美麗的手,“香兒,怎麽這樣心不在焉?”她將她手上的血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掉,小點的血又冒了出來。

    王香直接就將手塞進嘴巴,吸取血。“娘,沒事,香兒這點苦還是吃得下的!”

    “香兒,我苦命的孩子!”鄭氏的淚水從眼眶而出,看著王香,充滿憐惜。

    鄭氏雖然還藏有好些銀兩,隻不過,按她現在的形勢,她還不能拿出來補急用,不然隻會遭到其他人的懷疑!

    王香放下針線,從床沿站了起來,“娘,香兒要到村官那報案,我倒要看看誰有理!”

    王香話音剛落,鄭氏想了想,覺著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李正威是村上最為廉潔之人,他肯定會替王香找回公道!而且反正整個村子都知道這件事情,即便上村官那報了案,也沒了關係!

    “香兒,娘親陪你去!”

    王香理了理因為方才坐著有些褶皺的衣裳,點了點頭,“娘,那我們拿什麽作為證據?”她想了想,似乎缺了點什麽,還真是,缺了最為重要的證據!

    鄭氏被王香這麽一問,也傻了,“香兒,娘親還真沒想到。”

    王香托著腮,漂亮的眸子裏突然來了靈感,“娘,我們可以找良子哥,還有蘇大鵬當證人!”

    沈良和蘇鵬是受害者之一,他們自然就更有說服力。

    “香兒,你這樣隻能說明你是被冤枉的,而卻不能說你是被慕夫人所冤枉的!”

    王香聽鄭氏這麽一說,還真是!

    “娘,那怎麽辦?要這樣說,隻能找小衫那丫頭了,隻是她可是慕夫人的貼身丫頭,怎麽會幫我們呢?”

    “香兒,沒關係,沒了證人把慕夫人招出來,那就讓李村官自己調查去,我們可以向他提供可疑人物!”

    鄭氏的回答讓王香頓覺世界明朗了。

    “娘,那還等什麽?趕緊走了吧。”

    說完,王香就迫不及待地要上村官那報案,鄭氏卻站住腳跟。很是淡定。

    “香兒,你得要跟阿鵬還有良子說清楚,要他們不幫你,那也不能算啊!”

    王香輕輕拍了拍額頭,輕笑道,“娘,你瞧我這腦袋,都亂了。”

    王香因為那些傳聞,都快忘了蘇荷的存在了,她不知道蘇鵬有沒有騙她,蘇荷真有離開村子,上了別處生活?

    鄭氏隨著王香走出了房間,“香兒,快去快回,娘親等你的好消息。”

    王香朝鄭氏笑了笑,沒說什麽,便將頭上的草帽壓低,走出了家門,先去找了蘇鵬。

    蘇鵬將慕俊才給的玉佩換了銀兩,心裏頭正樂嗬呢。

    “王大美人,你這是要給我送錢感謝我把自己的親妹妹趕出村子呢?還是真要同我往來?”

    王香壓低草帽沿,低聲說道,“蘇大鵬,有事請讓我先進屋了再做解釋。”說完,瞧著周圍沒了人影,她快速進了屋。

    “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真沒臉見人了?”蘇鵬冷笑,沒覺著外頭傳得有多難聽,隻是覺得沈良這人真不配王香,僅此而已。

    王香靠在門裏邊,沒好氣道,“蘇大鵬,我可沒那閑情跟你玩。還有我今日上門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江氏下了田地,自從蘇小妹上門鬧上一回後,她就勤勞了很多。

    蘇鵬坐在餐桌邊上的木凳上,用大拇指無所謂地清了清鼻梁,“王大美人,我能幫你做什麽?除了氣氣阿荷。”

    王香隻是站著,因為覺得用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也就幹脆不坐。“我要上村官那告慕夫人一狀,需要你當我的證人!”

    蘇鵬好不正經地看著王香,有種她在跟他開玩笑的意味,“你不是喜歡沈良的嗎?這樣被傳著,沒準真能走在一塊,那不助了你一臂之力?何樂而不為呢?”

    話是這樣說,事實也本應該是這樣的。順著流言,沒準她的美好就能成真。隻是,沈良對她卻沒那樣的想法,一心隻當她是妹妹。而且沈良在村子裏的名聲本就不好聽,要是她真跟沈良成了親,拜了堂,那她今後的日子肯定苦不堪言。更不用說鄭氏的阻撓了。她是很喜歡沈良,很想得到他。隻是,現實不允許,她還沒偉大到犧牲自我的程度!

    “蘇大鵬,你盡管應了我,是幫還是不幫?”

    蘇鵬看著王香,感覺像是來硬的,“那我要把事做成了,能有什麽好處?”他可不會白癡到做無所回報的事情。

    王香將草帽往上提了提,“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我可以給你!”

    有錢給,自然就辦事。“成,你何時需要我蘇鵬,盡管叫!”

    王香說服了蘇鵬,淺笑了下,便壓低帽簷,離開了。

    在去找沈良的路上,她更是萬分小心,生怕被逮個正著,那個時候,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先讓我進去,進去了再說!”還沒等屋裏的沈良反應過來,王香就已經將頭連帶腳都帶進了沈家門檻。

    沈芝又不在,“良子哥,芝兒妹子呢?”

    沈良看著王香的架勢,還沒反應過來,“阿香,你為何這樣的裝扮?外頭碰上壞人了?”

    王香輕輕晃了晃腦袋,“良子哥,想來你也對外頭的傳言有所耳聞了。我就是想過來找你說這個事兒。”帶著淺淺的微笑,讓沈良不知如何是好。

    他隻是站在原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良子哥,這背後的事情都是慕夫人所為,我不想連累了你。她隻是想讓我難堪,讓我離她兒子遠些,讓我離開這個村子。所以才會這樣做。”

    聽了王香簡單的解釋,沈良走了進來,站在已經是半成品的衣櫃邊,麵不改色,“阿香,我們是清白的,也就沒必要理會那些無聊之人!”

    在沈良的臉上,王香看不出其中的擔心。卻是那樣的淡然。

    “良子哥,你就不怕這些傳言誤了你以後的大事?”

    沈良望著小木凳,坐了下去,輕輕扯開嘴皮子,笑道,“阿香,我還能有什麽大事可言?我現在就是想著家母病情好轉,家父的冤情能平反,家妹能開心過日子,長大能找個好人家……”

    這樣長段的話語裏,王香卻沒聽到他在替他自己著想什麽。

    “良子哥,那你自己呢?”

    這樣的沈良,也便是她喜歡的沈良,不是嗎?

    沈良淺淺一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控製範圍那般輕鬆,“阿香,我活著就是為了他們的,他們要是過得不好,那我自然也不能好到哪去。”

    王香看著這樣無私的沈良,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良子哥,我今兒過來是想拜托你件事。”

    沈良一聽王香有事相求,抬眼望著她,麵容緩和,那般讓人溫暖,“阿香,你要有事,盡管說來!”

    沈良因為衣櫃要留在家裏幾日,所以沈芝都能得空上宅子找蘇荷。

    “良子哥,我想上村官那找理去,給慕夫人一點正義的顏色瞧瞧,想讓你當證人。”

    沈良手拿著一小個木頭,不敢相信地望著王香,“阿香,你真要這麽做?”

    慕家人可是村子裏最有錢的人家,王香要惹上了,恐怕就遭殃了。

    王香毫無疑問地點了點頭,很是堅定,不動搖,“良子哥,我不想連累了你。我真怕你娘親聽得這些話語,該是動氣,卻壞了身子。”

    王香話裏頭每字每句都是為了沈家人好,其實骨子裏為的又是誰,隻有她自己清楚。

    “阿香,隻要我們自知清白便足矣,沒必要做出這些事兒來,一報還一報,倒是沒完沒了了。”

    沈良不希望小事成大事。反正她們是清白的。

    “良子哥,話這樣說沒錯,但是她還誣賴我同蘇大鵬背地裏有往來。”王香想起這樣的汙蔑,頓時激動起來,“她到底把我說成什麽人了?讓我在別人麵前沒了顏麵,這樣過日子倒是算什麽?”

    沈良聽王香這樣一說,倒也覺得有理,遂,點了點頭,“阿香,那良子哥就幫你這忙吧。”

    王香嘴角上揚,看著沈良。郎才女貌,這樣的般配,隻是他的心不在她那。

    “阿荷姐……”沈芝突然叫了聲蘇荷,蘇荷沉思於早晨聽得的那些隻言片語,不在狀態,一動不動。

    沈芝走了過來,晃動她的雙肩,“阿荷姐,你是不是身子不適?為何這樣無精打采?”她手上還拿著蘇荷親手做的地瓜幹。

    蘇荷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芝兒,阿荷姐能有什麽不適,阿荷姐精神著呢,等等還得上田地裏整理一番。過些日子,番薯該成熟了。”

    沈芝沒有理會蘇荷的這些話語,直接繞了一個大彎,“阿荷姐,我的牙齒一直晃著,會動。”她的手停留在那顆蠢蠢欲動的牙齒上。

    蘇荷連忙抬眼,“芝兒,張大嘴巴!”

    沈芝照做,“阿荷姐,芝兒是不是地瓜幹吃多了?”因為嘴巴張得挺開,所以說話有些含糊,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