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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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這樣兩道落魄身影,此時卻是一臉亢奮之色,盯著眼前宏偉城牆,激動的好似溺水之人見到了救命稻草。   從小姑娘懷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那是一隻全身灰撲撲的貓咪般的可愛小獸,它興奮的“吱吱吱”叫了幾聲,伸出粉嫩嫩的滑舌親昵的在小姑娘臉舔來舔去。

    老者看著兩人一獸,些微失神,喃喃道:“好資質,好樣貌,實乃一塊未經雕琢的荊山美玉。可惜那個少年卻是一個凡俗命運,一輩子也難有甚麽建樹。”

    他身不由己的向前跨了兩步,想要過去與之交談。可不知怎的,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遠遠看著二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哥,快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小姑娘捶捶少年肩膀,從他背滑了下來。

    江昊撓撓腦勺,傻嗬嗬的笑道:“老妹,這一路背著你走,剛開始還覺得累,可不知怎的,近段時間我背著你走一天也不覺得累了。好似脫胎換骨,力氣突然變得大了好幾倍。”

    蕭紫夢對他翻了個白眼,啐聲道:“誰知道,你這個怪胎。”蹦蹦跳跳的向城門口跑去。

    七傑城的城牆有三丈三尺高,城前有條護城河,河麵約麽六七丈寬,一座石橋如天虹貫日般連接兩岸,石橋人來人往,叫賣聲喧。城門口站著兩排手握長槍、身穿黑鐵甲的威武士兵,雄赳赳,氣昂昂,讓人望而生畏。

    蕭紫夢蹦蹦跳跳地跑到石橋一處販賣糖人的貨攤前,好的挑了一隻在手裏把玩,可被那攤主吆喝著趕走了。

    “哪來的小叫花,快走,快走,別弄髒了我的東西,你買得起嗎!”

    蕭紫夢鬱悶地站在石橋,對著抱著小獸走前的江昊,說:“哼,哼,真是狗眼看人低。兩個月前,姑奶奶可以買下半條街。”

    江昊一笑,也不接話。

    蕭紫夢頓時跺跺腳,生氣道:“不理你了。”

    嘟著小嘴向城門口走去。江昊正要舉步追她,可突聽身後有人悠悠道:“熙熙攘攘,多為利來;嗔嗔癡癡,皆納禍去。”

    江昊好地回頭望去,隻見一位飄然出塵的老者屹於橋頭,漠視著人群感歎。那老者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少年身,可少年卻有一種全身下被他看透的可怕感覺,低咕一聲:“見鬼了。”不敢多看老者一眼,快步向走遠的蕭紫夢追去。

    不一時,江昊追了蕭紫夢,心有餘悸道:“後麵那老者好可怕!那種感覺像那天麵對長孫卿影時一樣。”

    小姑娘皺了皺眉,好的回頭望去,卻是一臉疑惑道:“什麽老者?我怎麽沒看見?你真遇到過玉寰宮的長孫長老?”

    江昊大是詫異,回頭一望,身後除了熙熙攘攘的過客,那屹於橋頭的飄然出塵老者卻是不見了蹤影,好似從未出現過。他怔了怔,咋舌道:“此處不愧是緊挨七傑門的七傑城,神出鬼沒的人物還真是一抓一大把啊!沒什麽,隻是匆匆見到了一眼。”說完,江昊怕蕭紫夢追問,趕緊加快腳步進城。

    老者這時已經站在河的一葉扁舟之,口驚訝:“本想用摻入神識的話引起小女孩的注意,怎麽那個混小子會如此靈敏?看來是夙緣未到,還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說完話,幾團真氣從袍袖衝出,小船無人駕駛,卻在河麵如飛去了。

    七傑城的街麵很寬,怕有十二三丈,大街隨處可見攤販商賈,滿載如山的貨車。街道旁是一排排青石累砌的房屋,店鋪林立,各有經營。整條街也不知道有多長,放眼望去:萬寶號、金玉堂、雅竹軒……一塊塊顯眼的店鋪招牌印入眼簾,恐怕有幾千家生意。兩人順著大街一路前行,看見了許多不知名的拉車或是載人巨獸:一丈長的藍色駿馬;長著三顆腦袋小山一樣大的巨獒;渾身白色的水牛;還有許多怪模怪樣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巨獸。

    七傑城的許多事物江昊都是第一次看見,著實大開了眼界。初次體會到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無不有,心不無感歎的說:“好妙的世界!好讓人熱血沸騰的世界!真期待我能成為七傑門的修士,修煉有成後踏遍這個世界的每一處角落,不再做這無知的井底之蛙。”

    蕭紫夢聽著他的感歎,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挽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到時可不準忘了帶我。”

    江昊微微一笑,緊緊握住她的小手,語氣誠懇道:“死也不會。”拉著她,仰首挺胸向著遠方走去,將最後一段求道旅程踩之腳下,去觸摸他自認為很光明的前程。

    東源山,並不是單指一座山峰,而是一片連綿起伏一望無際的峰巒。最高幾座山峰,峰頂白雲翻滾,讓人難窺全貌。

    江昊跟蕭紫夢站立於東源山腳下,此處因為七傑門的威懾,人煙已自絕跡,一條幽幽林間小道向群山之延伸,放眼望去積攢了厚厚一層落葉,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走過。

    蕭紫夢看著這條幽幽小道,忽聽群山之飄下幾道震耳欲聾的獸吼,她感覺這條小道猛鬼林還要危險三分,有些膽怯的問道:“哥,我們真的要爬去嗎?要是有凶獸竄了出來……”

    江昊皺了皺眉,目光堅定道:“到了這裏,我不可能回頭。老妹,要是你怕了,我先送你回七傑城,安頓下來我再獨自山。要是你跟我一道登山求仙問道,如有凶獸竄出,我必拚死擋住。隻要我活著,不會讓任何凶獸傷著你。”

    聽了他的說法,蕭紫夢感動的淚水晶瑩,輕聲叫了聲:“哥。”

    用力揪緊他的衣袖,目光增添了許多勇氣。

    江昊笑了笑,蹲下身子,將蕭紫夢背到背,毅然向那積有尺許落葉的小道走去。山勢越來越陡峭,爬一程,坡度又要陡三分,到了最後好似立著朝爬,步步艱辛。

    江昊小心翼翼地爬著小道,前方林忽地竄出一隻金色小猴,抱著一顆碗大的鮮桃自顧自地啃著,見了兩人身影,它頓時“吱吱”尖叫著爬一根古藤,吊在一截橫伸的樹枝好的看著兩位陌生來客。

    蕭紫夢看著它,驚聲道:“江昊哥,那金猿手的鮮桃好大。最近正好三月旬,別處的桃花才剛剛盛開,這裏卻已有熟透的鮮桃,當真是仙家聖地?非尋常可。以前隻聽姑姑講過幾句修真界的事,想不到竟然這樣妙。”

    江昊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背著蕭紫夢又前行了二三裏地,小道忽然變得平坦,他不由得長長噓了口氣。放眼望去,突見前方道路有兩隻天藍色的鸞鳥在翩翩起舞,一旁還蹲坐著一頭白象、一頭金獅,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它們的舞姿。江昊心底一顫,不知道怎樣才能繞過四獸阻擋的道路,正在他煩惱不已時,一件令他想象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四獸見了他們的到來,居然驚慌的四散逃開,藏於密林深處,目光有些畏懼地探頭探腦地張望著兩人動靜。眼神間仿若已經通靈。

    江昊大是詫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紫夢微微皺著眉頭,轉了轉眼珠,臉色突然開朗,興奮道:“我知道了,這些凶獸肯定吃過七傑門修士的苦頭,一見我倆身影,肯定把我倆當成了七傑門修士,故而望風而逃。”

    江昊覺得她的分析大有道理,恍然點點頭,嗬嗬傻笑道:“老妹,你真聰明,人,果然是這世最殘忍可怕的動物。”

    蕭紫夢頓時得意地仰起腦袋,被他一頂高帽子戴得飄飄然的有些不知自我。江昊背著她繼續前行,對周邊若隱若現的凶獸們不再畏懼,又這般爬了五六裏坡道,轉過一處山脊,眼前忽地豁然開朗。放眼望去,隻見群峰環繞,環抱著一處方圓五六十裏的山頂平地,平地茈草成片,生長了數百年的芍藥、黃精遍地可尋,清香四溢,讓人聞之神爽不已。遠處一棵梢冠覆蓋了千丈地方的不知名古樹結滿了果子,左邊是碗大的桃、右邊是鬥大的梨,每顆果子都晶瑩生光,與凡世不同。

    二人見了眼前景象,不由目瞪口呆,真好似鄉巴佬進城,有些不知東南西北了。

    蕭紫夢掙紮著從江昊背滑下,帶著屁癲癲的小獸跑到那顆大樹下,指著一枚鮮桃衝江昊撒嬌道:“哥,我要吃桃,我要吃桃。”

    江昊跟了過去,抬頭看著離地三四丈高的樹枝,刹時苦了臉色。

    “這些桃怎麽摘得到?”不過一想起蕭紫夢今日還未曾吃東西,他心疼不已,腦閃過一道靈光,左右看看,四下無人,他頓時彎腰從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對準一枚鮮桃擲去。

    “刺”的一聲,那塊石頭準確無誤地打鮮桃,鮮桃搖晃兩下,徑直落了下來。

    蕭紫夢高興的歡呼一聲,快步跑去將那大桃撿起,在身蹭了蹭灰,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密汁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吃得津津有味。

    江昊看著她的窮吃相,微笑著拍拍她的頭,說聲:“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

    蕭紫夢眨巴著大眼睛,啃著桃,嘴裏含糊不清道:“哥,你也打一個吃呀!你今天不是也沒吃東西嗎!”

    江昊微笑著搖了搖頭,說:“哥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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