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靜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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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還是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道:“此樹不知是何人所栽,我們未經主人允許悄悄打了桃吃,可為偷盜。 打一枚夠了,再打一枚,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聽了江昊解釋,蕭紫夢吃吃笑道:“哥,你好傻。這桃子長著是給人吃的,打一枚是偷盜,打十枚百枚還不是偷盜,你已經犯了一次罪,何不再犯一次。”

    江昊撓撓腦勺,肚子裏突然“咕咕”叫了兩聲,尷尬笑笑,說聲:“也對,那我再打一枚。”

    當下又撿枚石子打下一顆桃來,學著蕭紫夢的樣子在衣蹭蹭灰,張嘴咬去。

    鮮桃汁蜜味美,平常桃子還多了一股清香味道,直沁肺腑。

    兄妹二人頭論足地吃著,忽聽遠處傳來隱隱談話聲。

    “申屠老弟,我真舍不得你走。想當年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山,至今已有九年有餘,情同手足。今日一別,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見。”

    “唉,司馬兄,小弟又何嚐想離開這仙家聖地。要怪隻怪小弟資質愚魯,聽道九年還未曾開竅,悟不得修行要領,連七傑門的外門弟子都當不了。今日小弟離去,還是回徐烏城找份差事,這些年我雖不曾踏入修真行列,可長年耳濡目染的聽道說法,身心大受補益。雖然不能像司馬兄你一樣力舉五千斤,全身擁有一象之力;可我空手搏虎、隻手擲牛的力氣還是有的。待我回了徐烏城,一定待兄長娘親如我娘親,有生之年不忘你我在七傑門結下的這份兄弟情誼。”

    “申屠老弟,多謝的話兄長不多說。今後你要是遇到什麽麻煩,可以提起我……”

    談話聲越來越近,兩位男子沿著萬花叢間的小路緩緩走來。右邊是一位身高七尺六寸,白衣飄飄的秀士;左邊是一位身高七尺,肩闊膀粗的虯須漢子,他的肩還跨著一個鼓鼓的包裹。看樣子,是白衣秀士要送這個漢子下山。

    白衣秀士正自說著話,目光突然瞥見大樹下兩個襤褸身影在大口大口地吃著桃,眉毛一挑,衝江昊兄妹大聲吼道:“哪來的毛賊,竟敢偷吃我七傑門的酡顏桃。”

    聲落,他丟下虯須漢子,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了過來。

    江昊眼看自己偷桃被抓了現形,頓時握著桃,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蕭紫夢吐吐舌頭,小聲對那白衣秀士道:“這位仙長,我跟我哥不遠萬裏而來,是想來七傑門拜師學藝。昨日至今滴食未進,我跟我哥餓得實在不行,私下偷了玉寰宮的仙桃充饑,萬望仙長恕罪。”

    白衣秀士正與手足兄弟分離,本一肚子傷感,聞言不但不同情二人遭遇,反而火加油似的一臉慍色道:“什麽東西,這酡顏桃乃天地珍,十年方才一熟。我來七傑門九年有餘都未曾嚐一枚,你二人倒好,一人一枚,這酡顏桃是你們這些下賤生靈能吃得嗎?吃了,居然還找借口搪塞自己的罪行,這種德行也想成為我們七傑門修士?今日我非將你二人打死不可。”

    那虯須漢子也隨之來到近前,望著二人冷笑道:“真是無知啊!來了七傑門的地盤還這般撒野。”

    白衣秀士黑著臉,目光不善的向兩人逼近。

    江昊大駭,慌忙伸手將蕭紫夢擋於身後,大聲道:“冤有頭,債有主,這桃是我一人偷的,跟我妹子無關。你要問罪衝我一人問,千萬不要扯到我妹子身。”

    蕭紫夢踮著腳尖,小腦袋從江昊的肩頭探出,衝白衣秀士怒聲道:“你這人好沒道理,偷吃一個桃要被打死,有你這般漠視生命的人嗎?”

    白衣秀顫了顫臉皮,暴喝一聲:“信口雌黃的小女娃,你們真是找死。”聲落,他身溢散出一股暴戾之氣,手一揚,手掌忽地變紅變大一圈,對著江昊頭頂拍下。

    江昊瞳孔一縮,突然想起脖子掛著的玉牌,當下大喝一聲:“住手,我有七傑門的門派信物,你看過以後再定我們的罪行也不遲。”

    白衣秀士身子一顫,拍下的手掌在江昊頭頂突然停下,失聲叫道:“什,什麽。你怎麽會有七傑門的信物。”

    江昊拿出那枚父親生前交給自己的玉牌。

    “你看!這是。我父親生前留給我的。”

    白衣秀士皺了皺眉,耐著性子結果一看,不由得長長大笑了數聲。

    “我道是什麽要緊物事,這種玉牌七傑門每年不知道要送出去多少枚!申屠豪,你看,這種玩意也竟然有人拿出來炫耀!真是笑死人了!”

    申屠豪的眼光落在玉牌,卻沒有像白衣秀士那樣狂笑,反而麵容抽搐,最後有些尷尬地說:“是啊,每一個進了山門又被遣送離開的,都會送一個這種玉牌。”說著話,從貼身的衣兜摸出了一塊一摸一樣的玉牌。

    白衣秀士沒有理會申屠豪的失意,繼續說:“申屠說得對!每一個不能悟道的人都有這個物事!說什麽七傑門的重要信物,真是可笑。”

    一席話說得江昊滿臉漲得通紅,蕭紫夢用小腳狠狠地踩著地的石子。

    申屠豪直視白衣秀士的麵容:“司馬兄!我希望你看在同門九年的份,收起一些狂傲自大,好好對待這兩個同門後人。於人於己,都是大有益處!”

    白衣秀士想不到申屠豪竟然這樣對自己說話,驚愕半晌,訕訕地說:“可我也不敢私下放了他們啊。兩個家夥還是隨我去見執殿長老吧,偷吃酡顏桃的罪行可不是我說了算,得通過執殿師伯的定奪才能確定有罪無罪。”

    言罷,他回頭又想對那虯須漢子說了些什麽,不料申屠豪一抱拳:“司馬兄高義,我替那位逝去的同門謝謝你了!我們兄弟此別過,兄長放心,我先前答應的事絕對牢記,兄長全心修真一途,家事情兄弟用性命擔保絕對沒事!”

    說完話,申屠豪快步向山下走去。

    白衣秀士無奈,板著一張臉問了兩人的姓名,讓二人拿著未吃完的酡顏桃,跟著他一道向遠處那片通體翠綠如玉的修篁林走去。

    穿過修篁林,又是一番景象。放眼望去,一條全由漢白石鋪建的小道延伸向遠方,兩旁琪花豔豔,瑤草幽幽。小道盡頭是一座百米玉台,玉台正有一尊丈餘的燃香爐,此時青煙嫋嫋,使得遠處那片層層疊疊的屋宇在一片氤氳仙家氣息若隱若現,朦朧生霞。

    白衣秀士帶著江昊跟蕭紫夢登那處玉台,隻見遠處幾位同樣身著白衣的漢子在一塊空場練習著拳法,陣陣喝彩叫好聲不時傳來。

    白衣秀士與他們遠遠打著招呼,眾人也都好的看著江昊兄妹,當看見他們手各自握著一枚啃了半邊的酡顏桃後,頓時個個麵露驚訝之色。有人想要前問個究竟,可在此時,遠處一高樓之突然傳來“咚……咚……”沉重而又嘹亮的鍾聲。

    鍾聲一共五道,雖已敲畢,可餘音嫋嫋,兀自鳴響。

    眾位圍聚過來的修士頓時一臉訝色,有人驚呼道:“震天鍾響九聲,乃是門派告急;響五聲,乃是執殿長老緊急召集大家。如今閑暇無事,震天鍾已有多年未曾敲響,今日忽然放聲,不知是何急事?”

    “難不成有人要攻打七傑門?”

    “切,與其說有人攻打七傑門,還不如說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幽州的修真門派多如牛毛,修仙之人猶如夜晚繁星,誰敢攻打?”

    “是,是。依我看啊,很可能又是哪位長老羽化升天了!記得次大長老羽化升天,震天鍾敲響了五次。”

    一時間,眾人猜測紛紛,說法不一,可都腳步不敢停留的向群宇之那座最為高大的宏偉殿堂走去。白衣秀士也帶著江昊和蕭紫夢跟了過去,江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蕭紫夢卻是東張西望,不時還逗逗蹲在自己肩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的小獸,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走廊彎延,亭台幽幽,一路走去,四周層層疊疊不知道有多少座修仙人的住所。不少身著白衣的男女弟子從那些深宇之湧出,齊齊向最的大殿趕去。

    盞茶時間,眾人終於抵達大殿前,廣場居然聚積了近千身著白衣的七傑門弟子。

    眼前殿堂至少有三十丈高,一十八根三人合抱粗的盤龍柱猶如擎天巨手般頂著屋脊,宛如恒古存在,在風雨屹立不倒。江昊仰望著眼前大殿,隻覺一股浩瀚古老的磅礴氣息撲麵而來,深深吸了口氣,長這麽大他從未見過這般宏偉富麗堂皇的巨殿,內心著實震撼。

    蕭紫夢也驚訝地張著嘴,望著巨殿門楣的那塊藍底金邊匾額的三個古樸大字,小聲讀道:“靜心殿。哇!這是怎麽建造的?”

    兩人傻不拉嘰的表情落入白衣秀士眼,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嗬斥道:“閉嘴,別出聲,靜心殿前禁止喧嘩。”

    白衣秀士臉色很不好的帶著二人隨著眾人找了處落腳點,靜等事態發展。

    遠遠望去,大殿正供著一尊頭綰道髻身披五彩羽衣的年修士塑像,他正是七傑門的開派祖師“段玄陽”,不過段玄陽臨死之際都未能參透永生大道,不知多少年前已羽化升天,現在恐怕都已經輪回好幾百世了,也不知現在是畜生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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