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 十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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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僵在半空:你這麽說,可是為了救那孩子諾辰,你不是,你不是狠毒的麽,你為什麽那麽在乎她說著,她的目光看著那孩子,又收回來,你是不是想說,換我的血來喝

    諾辰的心被紮破了,他覺得他將端木一昕逼瘋了,眼前的端木一昕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 vw

    但是來不及了,你已經喝了她的血,她便要對你負責到底,諾辰,我若是失了太多的血會死,便無法對你負責了,所以我不能。她的手默默收回去,又將自己的手腕割破,當著他的麵放起了血。

    你看,我也會救她的,她真的不會死。

    端木一昕,算你活著,我也活著,我也不會娶你。他說,聲音了失去了溫度,唇角的血刺目。

    我知道,算你活著,我也活著,我也不會嫁你。我這麽你根本不會喜歡的,若非,那婚禮豈會籌備了好幾個月也不見你公布天下的。她說著,似有惆悵,卻沒有,我知道,你隻是在拖延,想著你死了不用娶我,不用對我負責。其實你一直都沒想過要娶我,我這樣的人,誰會喜歡呢。說著,她端起那碗血給諾辰看,你看,這碗血她喝了,不過三日,穩了氣息,能長長久久活下去了,長長久久為你供血,你也能活下去。

    黑衣人接過端木一昕手裏的血,看她有些支撐不住,於是將她攙扶著坐下去,他親自去將那血注入嬰兒體內。

    又過了一天,黑衣人將嬰兒的血喂給海辰,狠狠告訴他說:海辰,既然喝了這血,記得一定要堅持服用。

    魔鬼。他說著,卻仍無法拒絕那血流入口。

    是啊,魔鬼與魔鬼才般配,而你根本不配擁有她。

    喂完了血,黑衣人進去照顧再次昏迷的端木一昕,眼底閃過一絲溫柔與心疼,他說:端木大人,十日一過,我們遠走高飛。

    似是睡著的端木一昕睫毛微顫,無法答話。

    諾辰失蹤三日後,密情局海辰過世的消息傳遍天下。

    這消息到了玉言浩這邊,正在找靜海的玉言浩愣住了。他記得那一日從刀劍局回來,海辰竟然在玉林山莊門口等著他,他有些怪,海辰說有話單獨對他說,請他屏退左右,玉言浩並沒有答應而後末羽來了,將那海辰叫了回去。如今,他死了

    他死了,靜海失蹤,可有何聯係若是海辰死了,那端木一昕

    正想著,心煩意亂,見了之雲火急火燎地來稟報說夫人回來了。玉言浩慌忙去看,隻見著渾身是血的靜海不知是被誰丟在了玉林山莊門口,她臉色慘白,卻強撐著一口氣:救救我們的孩子,端木一昕

    玉言浩將她抱起來,分明聽清了她口的話,錯愕了幾秒,將靜海放了回去,派人去找了離向陽,而後也不管身被沾染的血跡,直接到了刀劍局要人。

    端木一昕在何處,叫她出來,將我的孩子還給我他提著和鍾劍,眼底閃過濃重的霧氣,眼眶是紅的,臉色卻是慘白的。他看著靜海那副樣子知道靜海吃了許多苦,那麽那幼小的孩子呢,豈不是吃了更多的苦

    端木一昕,你給我出來

    被刀劍局的人攔截在外,玉言浩毫不畏懼,和鍾劍光閃過,倒下一片人馬,越來越多的人來阻攔,玉言浩便傷了更多的人。十七年前他護不得自己的女兒,今日算是賠這條命,也要將小女兒救回去。

    聽得莊主在此處鬧,張峰慕容景雪方明遠等人都帶了人來助威,見著莊主渾身是血,當下怒了。

    刀劍局仗勢欺人,欺負我玉林山莊勢力微弱嗎,竟敢劫持我玉林山莊的小主子,豈有此理。持了劍,靜修師太也帶了人來支援。

    密情局還有些人在刀劍局候著,得了主子去世的消息都十分著急,要回去卻見著刀劍局門口堵了一群人,說是什麽要找端木大人要孩子

    離向陽看那靜海奄奄一息,急忙給她喂了藥,又讓人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幫靜海換洗過後,離向陽看靜海毫無睡意,滿是疲憊卻不肯閉眼,於是關切道:夫人為何不休息

    我的孩子被端木一昕劫走了,我豈能休息。說著,一雙眼睛又紅了,你帶我去刀劍局,我要我的孩子她似是瘋了一樣,新生產的婦人本該虛弱,她卻又許多力氣一樣,抓著離向陽的胳膊搖晃著他。

    夫人稍安勿躁,莊主大人已經去了,你此時要養好身體啊

    諾辰,你好些了嗎那邊,玉林山莊刀劍局與密情局亂作一團,這邊,端木一昕還在每日給諾辰喂血,不過諾辰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

    諾辰,你怪我我知道的,但是往後,往後你不會怪我了,我等著那一天。

    你不要等,不會有那一天的。他終於肯說了一句話。

    於是端木一昕臉露出了一些笑意,雖然仍是未達心底的笑,但好歹是笑了。她將血碗離得諾辰遠了些,才見諾辰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諾辰,你要記著了,十日之後,每月一碗,一年之後,每年一碗。五年以後好了。她將血碗放在了一邊,細細看著諾辰的眉眼,你若是不肯,我也有辦法的。諾辰,若是你,你有何辦法教人一定按照你的話去做

    諾辰的精神有些崩潰,他恨恨看著那人,不說話。

    是的,下蠱毒,她身也有蠱毒,若你不肯按時喝她的血,她也會死的。諾辰,你活著,她能活著,你死了,她也死了。

    我不想看到你,滾。他說著,緊緊閉了眼睛。

    我可是告訴你了,你記得照做是,如果這孩子死了,玉言浩是要瘋掉的。如今,靜海回了玉林山莊,我想刀劍局的門口熱鬧著呢,很想回去看看,可是還沒到十日,我不放心你。她將諾辰有些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將他到了嘴邊的發絲拿走,哪料諾辰忽然張開了眼睛,將她的手狠狠咬在口。

    很疼,快放開我。她皺著眉忍著疼,卻不肯用力掙脫,諾辰,放開我,我離你遠遠的,隻在喂血的時候才來。這麽說著算是交換,才見諾辰瘋了一般的麵容有所緩和,他放開了她。

    她沒去看自己被咬的流血的手,隻是收了血碗,默默走開了。

    黑衣人又在屋子裏等著她,她眼神裏閃過一些悲傷,卻安靜坐在了床邊,任由他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但卻不允許他脫掉自己的衣服:我們還未成親。

    你很在乎那個婚禮麽,反正我們是要做夫妻的。他說著,眼底有著不可忽視的欲望。

    是,我很在乎那個婚禮,若無婚禮,我豈不是仍沒有人要的。說著,她整理了一些衣衫,你應當知道,我是極其注重承諾的。

    忍下了那份不甘心,黑衣人點頭道:是,端木大人極其注重承諾,我不會懷疑。

    刀劍局亂著,密情局也因此亂著,主持大局的天寧根本無心為主子下葬,因為屍體都找不到談何下葬而丫頭與主子一起消失,還有那靜海,很難不讓天寧有所猜測和懷疑,不過,他竟然也查不到蛛絲馬跡。

    天寧受了海辰的令,本是說他死之前一定是不會讓丫頭發現,於是會躲起來,超過三日可以確定是死了,但是主子還說了,三日之後他會回來的,他回來,安然死在密情局,請天寧發喪。但到了今日主子並沒回來,於是天寧分明有理由懷疑,其實主子還沒有死。

    天長,去看看刀劍局到底如何了,護著些刀劍局與玉林山莊的人,不要讓傷亡太重了。

    玉言浩終於是被人攔下了,卻不肯離開,他紅著眼睛也似是瘋了一樣,對刀劍局的人隻剩了一句話叫端木一昕出來,交出我的孩子

    刀劍局那邊也是一句話:玉言浩大人如此盛怒要見我家大人,難保不出什麽差錯,還是莫要見的好。

    雙方這般僵持,密情局的天長還帶了人來勸架,於是三方這麽在外耗了好幾天。

    諾辰,你都無法發現,你的氣色好多了。她手纏了紗布,給諾辰喂血的時候小心翼翼,今日已經是第七日,還有三日,我們能回去了。

    諾辰不說話,此時一顆心早是被那瘋掉了的端木一昕折磨得千瘡百孔了。

    會好的,你也說過的,生死本是常道,挺過去好了,何況你我這麽多年的情分,諾辰,我不太信你會一直怨我的。

    不信等著好了。諾辰給了他一個憎恨的眼神,仍不說話。

    算是一直怨著也無妨,我被你疼護了這麽多年,怨一些時候也是應該的。

    轉身離去之前,她又說:回去,先帶我到密情局吧,你說的那些禮物,我想見一見。

    不論她說什麽,諾辰都不搭理,他知道端木一昕將靜海送了回去,而靜海分明聽得那黑衣人多次叫了端木大人,想必是故意透露給靜海是何人劫持了她。所以,如今刀劍局亂了是理所當然的,沒有端木一昕在,刀劍局的人到底不能將玉言浩怎樣,而玉言浩呢,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得的第二個女兒,豈會與刀劍局善罷甘休。

    且,密情局有天寧呢,恐怕也該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麻煩,是不知那黑衣人到底是如果躲得過密情局的追蹤,或是,端木一昕這是將他帶來了什麽地方讓密情局的人都找不到

    三大門派又亂了,端木一昕很能挑事兒,不是麽。

    這三日簡直是煎熬,端木一昕每日都要應付那黑衣人,而黑衣人手裏又握著諾辰的命,她無法太過分地拒絕,於是這一天,她有些委屈地跟諾辰抱怨。

    諾辰,他非禮我。她說著,卻見不到諾辰眼裏有半分動容,於是默默笑了笑,而後喂他喝血,再然後默默走開。

    玉言浩與刀劍局的對峙也結束了。天寧終於出麵,說是尋到了海辰大人的蹤跡。

    他不是死了嗎當時,玉言浩與末羽都是驚訝不已的。密情局向來是偵探情報從不失手的,怎麽對自家主子的生死也敢開玩笑

    天寧解釋說,海辰大人其實是與端木大人以及靜海師太一起失蹤了。於是幾大門派的人都認真聽著。

    如今我已經尋得了海辰大人蹤跡,自然,端木大人也在。提到了端木大人,玉言浩的一顆心有些緊張。

    那我的孩子呢

    是有一個嬰兒與他們在一起。那裏還有另外一個人。我想這是一場以陰謀,意圖挑起三大門派的爭執。如今我們已經查到了海辰大人與端木大人的下落,密情局需要刀劍局與玉林山莊的配合。

    怎麽配合,在哪裏,你快說

    玉言浩幾個日夜沒有休息,問過了靜海情況還好便是擔憂那孩子的下落,一直在刀劍局與人對峙著,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他最著急。

    末羽呢也不甘示弱:我家大人到底去了哪裏,你怎麽現在才說

    玉言浩白了那末羽一眼,這幾日他一直沒告訴說端木一昕不在刀劍局啊,怎麽如今卻來著急

    我想那劫持了海辰大人與端木大人的人實力必定不若,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不知二位可否能與在下仔細商討一番

    於是,三個人到屋子裏開會去了,這一開會是半日,而這正是諾辰治療的最後一天。

    端木一昕短則血碗,見諾辰終於喝完了藥,這才是放下了心,將那血碗放過去,運功解開了諾辰的穴道。諾辰解了束縛,當下推開了她,她也有所防備,於是退離他遠了一些。

    黑衣人聽得動靜便進了來,看眼前端木一昕與海辰彼此站著,於是道:端木大人如今可否履行承諾,向天下公布你我要成婚的消息了他雖是對海辰仍舊不滿,卻知道那端木一昕若是真的與自己成親,便再不會與海辰有所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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