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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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怡並不知道柴晉的日常行蹤。柴晉是不會和她說這些的。所以她選了個最笨的辦法,在恪王府附近等著。

    可一連幾天,都沒見到柴晉的人影。

    她自然不知道,薛簡為了能按謝涼螢說的,叫她吃點苦頭,所以日日拉著柴晉在外頭辦差。柴晉忙的暈頭轉向,根本顧不及回府。

    這是吳怡在恪王府蹲守的第五日了。她把身上能當的都給當了,換了些錢,這才在附近的客棧求了個窄小的屋子暫時安頓。

    這一日,吳怡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下樓,就聽到客棧裏頭議論紛紛。她對這些並沒什麽好奇,隻覺得奇怪,照舊出去在恪王府等人。

    恪王府的轉角處,兩個從後門出來的下人一人拿著一張紙,與吳怡擦身而過。兩人的言談自然也被她聽到了耳中。

    “謝家這次怕是要遭殃了吧。”

    “可不是,這等事,竟是聞所未聞。”矮一些的那人露出猥瑣的笑來,“不知道那女子怎吃得消,一女同侍父子。嘖嘖嘖。”

    謝家?!吳怡有些驚異,謝家出事兒了?她撿起了被下人隨手扔掉的紙,細細看起了上頭的東西。

    不過三行,吳怡就如遭雷擊。

    上麵並沒有寫明女子是誰,但她知道,這莫須有的罪名必是安在了她的身上。

    吳怡慢慢地走回客棧。她知道柴晉若是看到這些,會怎麽想。恐怕她想進恪王府的美夢要落空了。

    柳澄芳站在吳怡不遠處,冷眼看著她的背影。

    “王妃,就是這個女人。”

    柳澄芳摸上自己的肚子,冷笑一聲,朝身邊的仆役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上去。

    虎視眈眈的仆役們挽起了袖子,拿著繩子大步上前靠近吳怡。

    還不等他們出手,一個人影閃過,把吳怡帶往了邊上的暗巷。

    柳澄芳沉下臉,竟然有人敢在她麵前直接把人帶走。“給我追!”

    她早就從柴晉身上的蛛絲馬跡中察覺出他在外麵養了人,但一直沒動。一來是聽說這女子與舅家有幹係,三舅舅到底待她不薄,要給些麵子。二則她如今身懷有孕,沒坐穩頭三個月,不敢輕易出手。她被老王妃給催地不行,日日都拿子嗣來說事,逢人就說,帶著人不斷往她肚子上瞄。這胎要是坐不穩,怕是又有話了。

    今日京中謠言漫天飛,正好給了柳澄芳一個機會,讓她可以借機把人給拿下。綁了吳怡之後再送給震怒的謝家,外祖母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屆時柴晉沒了外人,她的孩子沒了庶兄弟,而謝家也正好趁此機會洗清這莫須有的陰私。

    人,必須抓住。

    吳怡很快就認出了抱著自己飛快地在各處暗巷中躲藏的是雙玨。她分出心來,往後看。那些凶神惡煞的仆役還在後麵緊追不舍。

    雙玨一邊飛快地找著小道躲藏,一邊道:“這下嚐到甜頭了吧?真以為夫人會害你?你以為你在外頭,失了侯爺和夫人的庇護,能有多安全。”

    吳怡白著一張臉,捂著肚子強道:“恪王……”

    “恪王若真心在意你,早在你失蹤的時候就會派人找了。可如今,你可聽說恪王府在找人?”

    並沒有。吳怡分不清是心有些疼,還是肚子有些疼。柳澄芳不會大張旗鼓地找她,而柴晉那頭一絲消息都沒透出來。

    雙玨這是在誑她。柴晉派出來的人都叫薛簡給擋回去了。薛簡在柴晉跟前一口保證,他會把吳怡給找到。

    不過吳怡對她的話卻信以為真了。她摸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強逼著自己收起兒女情長來。這樣不是很好麽,她從來,求的都不是柴晉的心。

    京城巷子多,雙玨腳力又比恪王府的仆役們快。幾番下來,她們甩掉了柳澄芳的人,又回到了老地方,喜福胡同。

    謝涼螢正在屋子裏等她。

    吳怡看了她一眼,“謝五小姐為什麽要幫我。”

    謝涼螢放下手裏的茶碗,站起來慢慢走到吳怡的麵前。她看出吳怡臉色不太好,額上有些冷汗。“去給吳小姐請個大夫來。”

    雙玨應聲而去。

    “謝五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吧,屋子裏除了我們,沒有別人了。”吳怡看著謝涼螢,強忍不適,道,“你我素未相識,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謝涼螢道:“你想要入恪王府,老王妃不會攔,恪王沒有意見,最大的阻力就是我表姐。”她瞥了眼吳怡的肚子,“為母則強,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著孩子念幾分。”

    “我會幫你,達成你的目的。”謝涼螢靠近吳怡,“你的孩子會以恪王庶子的身份在恪王府活下去。”

    看著有些心動的吳怡,謝涼螢接著道:“你可知道,恪王雖世襲罔替,但卻非以嫡庶立嗣。”

    這就是說,就算是庶子,也能承爵?!吳怡的雙手緊緊握住,眼神激動地飄忽著。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吳怡強壓住聲音,問道:“謝五小姐需要我做什麽。”

    “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等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歇涼對門外的雙玨點點頭,示意她帶著大夫進來,“眼下,吳姑娘隻要安心保住孩子就行了。這可是你手裏最大的一張牌。”

    “我會的。”吳怡何嚐不知道這些呢,如今她對柴晉心死,隻存了一個求名分的念頭。

    安頓好吳怡,謝涼螢帶著雙玨回府去。

    也是時候了,這個時辰,謝家怕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謝涼螢的馬車剛在二道門停下,一早等在那兒的連嬤嬤就忙不迭地衝過來,“姑娘,姑娘,出事了。”

    “看嬤嬤急的,咱們府裏能出什麽大事。”謝涼螢笑吟吟地在雙玨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連嬤嬤急地直跺腳,“老爺和少爺今兒一回來就被老太爺叫去了書房,說是要用家法。如今各房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都在那兒看著受刑。”

    謝涼螢心裏頭直笑,嘴上卻道:“爹和哥哥犯了什麽事,怎麽就用上家法了。嬤嬤快些帶我去瞧瞧。”

    主仆幾人還沒到書房,就在外頭聽得謝樂知和謝初泉的慘叫聲。

    謝涼螢腳不沾地一路小跑進去。

    隻見三房父子正被仆役們壓在長凳上,謝參知高舉著鞭子正親自執家法。

    謝涼螢撲在謝樂知的身上,哭道:“祖父這是做什麽,爹和哥哥做錯了天大的事也不該這般下死手啊。”

    謝參知揮鞭的手一時沒停住,一鞭子下去打在了謝涼螢的身上。帶著倒鉤的鞭子劃破了謝涼螢的衣服,一道血痕頃刻浮了出來。抽出來的鞭子上帶著些新鮮的皮肉屑。

    正在旁觀的夫人小姐們一聲尖叫,謝參知忙丟下手裏的鞭子,上去把謝涼螢扶起來,口中迭聲叫小廝們去請大夫過來。

    謝涼螢捂著傷處,哀求道:“還望祖父看在爹同哥哥常年持孝的份上,手下留情。”

    謝參知鐵青著臉,“你還替他們求情!你可知道,今日朝上,謝家的臉都給這兩個孽子孽孫給丟盡了!”

    謝家祖母自然心疼兒子同孫子,此時卻不敢在氣頭上去撩謝參知。她偷偷囑咐了如嬤嬤讓大夫給三房父子看看傷。

    謝參知看出了老妻的心思,怒道:“誰都不許去動他們!今兒就叫他們這麽呆著,不許吃飯!”

    謝家祖母心知謝參知不過是氣極了,等消了氣,心裏照舊還是心疼的。是以還是沒把如嬤嬤給攔下。

    謝參知不過是嘴上硬,對大夫偷摸著給兒孫看傷,到底是睜一眼閉一眼,由得他們去了。如今叫他擔心的卻是謝涼螢的傷,“好端端的,你出來做什麽。”

    謝涼螢的眼睫上還掛著淚,“子代父受過。我是爹的女兒,爹爹犯了錯,我這做女兒的來受罰也是應該的。”她看著謝參知的表情,小心道,“祖父,我今日在外頭,聽到有人說爹和哥哥……”

    話說一半,謝涼螢看了眼謝家祖母。那意思仿佛是謝家祖母怎麽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了。

    謝家祖母隱在寬袖中的手捏緊了,臉上照舊不顯半分。

    謝參知歎道:“真假且先不論,便是空穴來風,也是他們自己處事不當,叫人捉住了把柄。這事兒今兒早上被禦史捅到了聖上麵前,惹來龍顏大怒。你爹同哥哥被當朝擼了官職,如今就連功名都被奪了。”他看了眼謝家祖母,“這事兒,怕是要連累恪王了。你去澄芳那兒好好說道說道,讓她別因此事與咱們家生分了才是。”

    謝涼螢不解,怎麽就扯上了柴晉?她上頭明明隻寫了雙鵲胡同,並沒有提及那是柴晉的產業,也沒有寫柴晉半個字。

    “怎麽就和表姐夫扯上幹係了?”

    謝參知取了那張被揉地不成樣的紙,遞給謝涼螢,“你自己看看吧。”

    謝涼螢細細一看,上頭分明不是她當日交給雙玨的東西。腦子一轉,想到了薛簡當日對雙玨看的那一眼。

    奇了,薛簡對柴晉哪來的深仇大恨,要對他使這等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