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逸清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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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清掙紮著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置身於溫暖的帳篷內,四顧之下,還看到了兩個男人同樣睡在這間帳篷內的其他床榻上 有些摸不清情況的他,好在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連連

    許是薛澤昊太過沉迷於自己的思緒之中,竟然連身後細微的響動都沒有聽到。

    唐逸清若醒著,他還能同唐逸清相商一二,他這獨自一人坐在這裏,什麽都抓不住的感覺,真是糟糕至極。

    想想這一眾圍在楚玉身邊的男子,薛澤昊幾乎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來解決他們,唯今之計,他隻能期盼著楚玉盡快醒來,或者,哪怕唐逸清能清醒了也好。

    薛澤昊一直站在門簾邊,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人群,目光專注地落在當先那一騎銀色身影上。他有種感覺,皇甫元烜的離開不會太久,這個堅毅的男人,在解決了現今的困局之後,定然會以更加淩厲的姿態歸來。

    再啟程時,皇甫元烜的背影更加昂揚,銀色的鎧甲迎著晨曦,閃爍著奪目的光芒,豔麗的紅披風,隨著馬兒的急速而起伏著,道道金光落在他身上,為他度上了一層凜然的光輝,聖潔而高貴。

    隻是,此刻,他的心情,不再是如浮萍般無依附,平生不曾有過的爭奪之心,這一刻,似吸水後的海綿一般,全然脹滿了他心間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騎行了幾十裏地,皇甫元烜才勒馬回頭望,如來時一般,視線中隻有白茫茫一片的雪原,渺無人煙。

    無聲的道別之後,他躍下馬車,騎上侍衛牽來的馬兒,一扯韁繩,頭也不回地帶著一眾侍衛離開了。

    黎明時分,在楚玉的女兒被餓醒的啼哭聲中,皇甫元烜借著關切之機,進到馬車裏最後看望了楚玉,深深的一眼,仿佛要將她的模樣鐫刻進心底深處。

    馬車中,慕容皎與楚瑜分睡在楚玉母子兩側,這一夜,他們是既尷尬又心滿意足,激動而興奮的心情,致使他們一夜不曾真正安睡。

    隻是,一想到自家主子曾經遭遇到的一切,暗一又覺得,既然皇甫元烜與楚玉之間不會有結果,長痛不如短痛,他就該揮劍同嶄情絲才好。而楚玉呢,應該擺脫這一眾爛桃花,跟他主子恩愛到老,他的主子對她情深似海,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他們在一起才會有最美滿的結局。

    暗一手抱長劍守在一邊,望著馬車前端坐著的那道挺直身影,無端顯露出來的蕭瑟感,即使冷心如他,也不免對皇甫元烜起了一絲淡淡的同情。

    風蕭蕭,夜漫漫,他無法像那兩個男人一般與她相擁而眠,能咫尺天涯地相伴著,於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的幸福啊,再往後,短時間內,他甚至連見她一麵都難了。

    皇甫元烜感慨了千萬遍,直到心痛得麻木,卻隻能低垂著眼簾,生怕一個眨眼,那滴平生不曾落下過的男兒淚,真的會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若是,那樣的一幕,此刻就成了現實,那該多好啊!

    明知車廂裏會有怎樣曖昧溫馨的一幕幕,他心痛得無法呼吸,卻是虛雲大師的話,支撐著他依然如此頑強地坐在這裏,幻想著,她仍然是他的“月夫人”。

    他又是多麽慶幸,他曾經遇見了虛雲大師。

    眾多優異的男兒出現在他麵前,他們一個個都在說,他們與她情深意重,他曾拒絕相信,可麵對鐵證如山,他又是如此無奈。

    這些失去她的日子裏,孤單地活過二十一年的他,居然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是孤獨,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完全是靠著回憶那些,她或哭或笑或柔情似水或情熾如火的時刻,才慢慢熬過來的。

    因為以己度人,此刻的他,就是如此。

    到那時,她或許心底裏愛的依然是從前的心上人,隻是,皇甫元烜相信,那個骨血相融的夜晚,那一刻的情動意動,那一刻的心意相通,她哪怕記起了所有,也定然忘不了吧。

    有神醫黎子軒在,還有這一眾與她關係匪淺的眾多男人們在,她若真的是楚玉無疑,她失去的那些記憶,定然都會慢慢恢複。

    他根本就不想離開她,隻是,為了長遠的將來著想,目前,他的暫時離開,似乎是最好的結果。

    他可以為了她,與這些男人們爭個你死我活,可他無法麵對,她可能會有的陌生眼神,乃至斷然否定,他們之間,那數個日夜耳鬢廝磨的纏綿悱惻。

    他害怕她清醒後,會對她與他們父子間親密相處的這一切,全然否定。

    皇甫元烜之所以明知楚瑜是有意趕他離開,他因著棠樾局勢之由也順勢而為。其實,他之所以選擇在她昏迷時離開,又何嚐不是因為他害怕。

    他和康兒,不再是她的夫與子了!

    那時,他望著她充滿愛意和希冀的眼神,隻得收起全部複雜的心思,微笑著予以肯定。如今,她的願景實現了,她如願誕下了女兒,她們卻都與他們父子無關了。隻要她想,有的是男人願意再給她想要的兒子。

    曾經,她將他的大掌置於她那凸起的腹部,滿懷憧憬地說,他們已然有了康兒這個兒子了,如果這一胎是個女兒,她此生兒女雙全會是最幸福的母親。

    皇甫元烜端坐在馬車上,他與楚玉之間隻相隔著一層布簾,如此近的距離,卻好像隔著兩個世界一般遙不可及。他在殘酷的現實中,被迫清醒著,而她,則在其他男人的疼惜中昏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