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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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啊,所以我還要感謝你。你說聽名教的女弟子說,這個山上有樓觀派的廟宇,包括這座大殿都有樓觀的人參加蓋的。”“這個呀,怎麽了?”

    “這個很關鍵,”孫雲轉頭對酈影說:“小影,你師傅毛博士和你說過師門的事情麽?”“說了,師傅受業於北俠恒山歐陽慧,北俠還有二個師弟,一個是西昆侖樓觀台掌門陳寶熾,一個是北嶽大俠史長徽,他們的老師都是西滄海老劍客王道義。”

    “這就對了,所以如果我猜的不錯,李順興法師就是樓觀台掌門陳寶熾的高徒對嗎?”

    李興順哈哈大笑說道:“這位小兄弟,分析的十分正確。不錯,我的確是樓觀道二弟子。”眾人都不自覺的驚叫一聲。難怪一個普通年輕人的伸手幾乎和沂蒙大俠伸手相近,原來他也是名派傳人。上屆終南論劍就在人家樓觀台,新武林劍俠圖規則就是由西劍王老主製訂的,並發給東劍法定禪師和南劍陶弘景修改,當然也發給了少林跋陀尊者,並想給他定號北劍。不過他讓與達摩祖師。本來還應該有中劍,但沒有合適人選,約定在嵩山論劍增補。而且在終南論劍中,西劍的弟子,也是高不可攀,二位獲得西北昆侖的名號,一位次之西嶽的稱號。所以西俠的弟子也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其身份和功力就像東俠的弟子沂蒙大俠一樣。

    孫雲接著說:“樓觀台是令人敬仰的教派,他們不會通過盜取教徽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達到某種目的。但盡管做法上是排除了,但也需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證明李法師和卜雋師兄的來意和教徽毫無關係。我想這個理由就是,他們此來想和名教談判,談判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兩教聯合,一是希望把白雲殿還給樓觀。第一個理由很好解釋,因為道教的內部分派,包括樓觀、上清、天師等等,都希望自身壯大引導道教的思想走向。另外現在佛道爭鋒,而儒教剛躋身江湖,得到儒教的支持就能獲得武林領袖地位,對吧大師?”李法師笑笑點頭。

    “第二個理由,具體我不清楚。所以猜測白雲殿當初建成的時候,應該和王老劍客的心血有關,因為我依稀聽人說一句,這個大殿規劃建立的時候叫白雲觀,規模本來還要更大,隻是不知什麽原因擱置下了。現在隻是想依照王老原來的想法繼續完成,李法師,我這個推測能成立麽?”“太對了,正如你所言,完成白雲觀的建設是師祖臨閉關前的囑托,家師說師祖有可能羽化,所以囑咐我想辦法完成他老的心願,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和孔大俠、仲大俠提起,如今倒是小兄弟替我說了。小兄弟就像看見一樣,真是奇才,你是怎麽想到的呢?”

    “解開這個迷,關鍵的人物是卜雋。”說著孫雲看了看卜雋和田園“卜雋、卜君,這個名字很神秘,名字後麵的身份更是迷,說不清哥哥弟弟到底是誰,說不清十年之間發生什麽,裏邊一定有許多故事。但我想重要的不在於分辨,而在於相信,隻要你自己相信你是誰,那麽別人就會相信。因為這個關鍵人物的敏感、錯位,正恰恰說明,樓觀教的良苦用心,否則如果動機不純,就不會派來一個容易引起懷疑,產生節外生枝的人。如果樓觀想在嶧山發展,必須安排一位和兩派都有千絲萬縷、深厚感情紐帶的人。而這個人是卜雋再合適不過。所以我判定,西執這邊與教徽被盜事件毫無瓜葛。”

    眾人聽罷都不住的點頭認可。“那麽隻剩下北執和墨門機關術,所以你們還有什麽說的呢?”“還有,理由!一個理由,樓觀道有個擺脫嫌疑的理由,那你怎麽能證明我一定有偷盜教徽的理由呢?如果沒有,即便我們有這個手段,也不能栽贓我們。”閔融聲嘶力竭最後掙紮。

    “當然有,這裏理由就是雷義士的雇主。”“雇主,什麽雇主?”閔融和雷取池都冒汗了。

    “江湖上有個暗殺組織叫聚散流沙,裏邊分了五個堂,叫金木水火土,這五個堂主據說都排在了江湖劍俠榜的十煞,叫十煞分不好聽,所以有人客氣的尊稱十義士。其中前些天我們曾經和土煞交過手,土煞的雇主叫蘇舉,是徐州主簿。徐州是個自古兵家必爭之地,南朝北朝往來爭奪無數,城郭反複易主。蘇舉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勾結豪強、魔教,想要傭兵自立,效仿元法僧,但不幸敗露,幾天前從濟南府逃到兗州。他原本想獻徐州一帶給南朝,但敗的突然,沒有了進見之禮,所以潛伏在這裏,準備把名教帶到江南,怎麽說名教是儒教的分教,能把儒教從北朝分離也是大功一件。我聽說蘇舉的女婿就叫閔秧吧。閔秧從小和雷取池同在墨家機關門後人學武,正好雷取池後來進了聚散流沙做了風堂的堂主,哦,風堂是我推測的,江湖人稱的雷煞應該屬性為風,所以我就安個風堂吧,嗬嗬,別介意。蘇舉也是借著這個關係很早結交了聚散流沙,並很早結識了閔秧的哥哥閔融,對麽?

    “你們原想趁著老教長閉關,東執不回,通過偷盜奪了南執的資格,好順理成章的繼承教長之位。但沒想到的是,不但東執突然回來,西執也推薦了候選人,而你的偷盜也隻得手一半。所以你們不得以,退而求其次,希望拖延比武結果,爭取過後找到到教徽,立功獲得教長之位。因此才有你們非常積極的配合我們打開井蓋。打開井蓋的瞬間,雷煞的機關索已經探進去了,對麽?你想先我們一步找到教徽,可惜井裏太黑,什麽沒有找到。其實如果沒有東執西執倆人的介入,你早就可以從容的以別的理由下到井裏仔細找找教徽,這樣你們更能穩操勝券。但老天有意和你開個玩笑,讓你們與成功失之交臂。”

    “閔融”長孫喊道:“你昏了頭了!怎麽結交反叛,對本教行害?”“少教主,我認識蘇舉的時,他並未反叛,隻是答應這次選教長幫我一把,讓我當上,哪知道他一下子反了?閔秧、雷義士,你們害苦了我。”

    “什麽害不害,”雷煞說:“自古成王敗寇,怪隻能怪我們運氣不佳,尤其被這個小子攪和了。對了,你小子就是和仲圖聯手打敗土煞的武生吧。”“是啊,巧了,正是我,真不好意思,攪了你的好事。”“哼!等著的,後會有期!”說完兩個人跳出院外,給蘇舉送信遠走高飛。

    長孫說:“二弟,怎麽不抓他!”長熙說:“我們不是官府,還是報官吧。閔融這個人是你招來的,你去告發吧,還能將功補過。”閔融汗流如注“好,好,我去我去。”

    當日下午,仲圖、仲園和卜雋等人陪著小弟兄們,逛逛嶧山的奇觀段錦,山門洞泉,書院廟祠。次日一早,大家告別,向京師方向而去。過任城不遠,天色正直夏曆七月末,幹旱大風,幾縷白雲飄蕩藍天之中,幾個少年都頭戴鬥笠,女孩還罩著輕紗,馬上輕騎。

    行進間,王先突然問:“我還沒明白,昨天李辰從井裏出來,大家都認為找不到教徽了,而大雲,你怎麽知道教徽在井裏找到了?”孫雲笑而不答,蕭月說:“一定是你和李辰偷偷說的什麽了?約的暗號,對麽?李辰對麽?”李辰說:“天機。”田儷和酈影一起說“真沒勁”。

    這個季節,是收割蔬菜時間,過些日子該種植冬小麥。但今年似乎比往年幹旱嚴重,地裏的植物顯得枯黃。正行鄉間,看見田野黃綠之中不少農民聚在了一起,在一排大樹下議論著什麽。孫雲他們正很熱,也來到人群不遠的一顆樹下想涼快一會兒,順便看看熱鬧。

    走進了,才看清楚這些莊稼人正圍著一個不到50的學者模樣的人,睜著交流天旱的殤情,這個學者一邊認真的記錄,一邊指點這百姓一些技巧經驗,百姓們依次交換著,都詢問幾句。

    孫雲弟兄大部分是殷食人家,都有佃戶耕田種菜,平時習文練武,沒有時間與土地打交道,因此都對農民們的聊天不太感興趣。隻有孫雲家裏最窮,經常幫助父母下地打柴,因此他不知不覺的也來到大家的身後,好奇的聽幾句。聽著聽著,感覺這個老人,知識很淵博,對耕田種地,穀類蔬菜,果樹畜牧都說的頭頭是道。大家尤其關心眼前的幹旱減產情況下,補種些什麽能減少點損失,增加點收成,老者說:“現在七八月,在自家的房前屋後,補種點蔓菁和芥菜或其他什麽的,留著冬天醃製鹹菜或者其他都好。注意種後要把苗的根先放入一些細泥,提苗伸根,壓實澆透水,尤其天旱,要澆水5~6天,秧苗就成活生長正常了。”

    老人正說著,突然看見孫雲也認真的聽著,覺得挺納悶。因為孫雲的裝束是武生打扮,和莊稼人差別很大,便問:“這位小哥,看你不像本地人啊。”孫雲見老人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是的,老人家。我家河北陵縣,是京師太學生,去曲阜辦事正往回走,路過這兒,天太熱躲會兒陰涼。剛才聽到您介紹要領,覺得非常透徹,所以跟著聽幾句。打擾您了。”

    “嗬嗬,太學生啊,不錯不錯。”“過獎了,晚輩孫雲,老伯您怎麽稱呼?教書麽?”

    “哦,不是。我姓賈,名思勰,剛剛在高陽縣卸任不久,因為沒有別的縣缺就賦閑了,同時我正想記錄一些農務的事情,也就沒托人繼續弄官。這樣也好,我不適合在官場,那就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賈伯伯,真羨慕您。我也覺得以後卒業了,也很難在官場生存?”

    “嗬嗬,你還年輕,應該有朝氣往前看,還不是看破名利的年紀。”“謝謝您,賈伯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