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邊往回走，一邊合計藏書閣什麽會有秘密。蕭月說：“大雲的話，如果單拿出來可以說是哲理，隻是放在這會兒確實不知道在說啥？大雲，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啊？”

    王先說：“什麽藥，假藥唄。可別擠兌大雲了，剛才衛明說的對，現在大雲屬於胡說八道，不知所雲，你們逼的。我看以後叫你所雲，別叫大雲了。所雲！趕緊回去換衣服，練習吐納。對了，明天是詩書課，你們抓緊把詩歌準備好吧，要求上交，這個旬日要用。”鄭冰和蕭月想安慰一下孫雲，但不知道說什麽好，看看孫雲，孫雲也隻笑笑，故作神秘，隻好暫時放下。

    練武很辛苦，晚上要練習呼吸，積累內氣和境界，早上還要練習招式、輕功、氣功，即便是全天學習，也不見得很快提高成績，何況他們是以學習以五經、術數、六藝為主，練武為輔。這也就是年少執著，懷揣夢想，否則真很難堅持。不過，晚上參加練習吐納的人員越來越多，楊瓊、王紅等人也都覺得好玩，加入進來，這下更熱鬧了。其實吐納的練習，完全是武林人士的追求，而作為將來的武將軍旅方向發展，完全沒有必要練習這個環節。賀拔緯他們就隻練跑步、擊劍、石鎖等增加速度、反應、力量等的運動，他們也不太理解吐納的意義，認為這是養生，歲數大了再說，現在隻想著將來能跨馬執銳就行，煉精化氣沒什麽意義。

    晚上睡覺，孫雲翻來覆去回顧今天在藏書閣的每一個事情，覺得都很怪異。首先是儲藏室的腳印和蠟痕，白天忙沒細想，也沒向助教反應。其次是那個老校工感覺很神秘，好像對孫雲的一切都很洞悉。還有那個管理博士，怎麽突然一反常態改變了做事習慣。感覺一切都很平常，很有規律，但一切又好像有什麽問題，明天還要再探探，看看能有什麽發現沒。

    第二天初八，開學八天了，再有一天就初十社日。早上大家依舊早起半個時辰進行晨練套路、招式、輕功、氣功等。白天，詩經課上，柳博士又詢問了一下作詩的狀況，所有同學都基本完成了。博士很高興，課下助教把大家的詩歌收走，組織評閱，挑選前20名在社日的時候詠頌。同學們更關注的是選中的名單中究竟自己的國隊能有幾個。

    中午下課，孫雲鄭冰先繞到舍人助教那匯報一下勤工的進展，並拿出小牌準備領取蠟燭。沒想到助教除了給他倆兩份蠟燭，還多給了一些餐券，說是同意後來的同學報名，給孫雲作為勤工小負責的酬勞，按人頭每個人一份。回來一說，大家很高興，沒想到會意外驚喜，都說今天中午改善一下夥食，多點小灶，犒勞犒勞。這下又誇讚了孫雲一番，從罪人變成功臣。

    學生食堂用餐要用餐券來取，餐券的顏色有藍色、綠色和粉色。藍色和綠色分別是主食和菜肴，由太學吏按人頭定額發放，屬於免費部分。粉色的是小灶，需要在食堂花錢兌換，然後用券到小灶窗口點餐。小灶窗口有熟食、熱菜、精製小菜，一看是大廚師做的，不像大窗口都是普通工人做的。孫雲大家到小窗口，拿了新領的餐券，並平時多點了好多。收票付貨的大姨看了說：“呦，今天怎麽點這麽多好吃的呀，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啊？”

    楊炯總愛顯唄和開玩笑，因為經常點小灶和這個阿姨沒幾天就熟悉了。說：“大姨，我們做勤工得的獎勵，慶祝一下，補點營養。”“是啊，你們真出息，一邊學習還能自食其力。我也獎勵你們點，給你們補補身體。”說著給大家盛小菜和熟食的時候還特意多加了許多量。

    大家很開心，今天一切都順利，中午飯吃的很飽。等到下午放學，大夥分別從琴館和兵法課堂分別到藏書閣，幫助孫雲整理書籍。人多力量大，孫雲讓大家把書櫃先按次序擺好，然後把箱子放到另一邊，這樣可以把紙質的和竹本的分開。通常竹簡應該比較老些，而且用起來不方便，現在的學生都不很喜歡，隻有一些老學究願意研讀。經過清理，屋子煥然一新。

    然後，大家幹活做了分工，有負責初選分類，有負責登記，有負責做標簽。先整理竹簡，它固定好了，紙書就好整理多了。從放學到晚飯時間。幹了半個多時辰，整理了不少。從中大家還順帶通過交流分類的過程，粗略聽說了不少以前沒見過的書籍和作家。進屋的時候，孫雲特意又觀察一下屋子的腳印，除了他們新的，原來有的，幾乎沒變化，似乎時間很長了。

    整理完，大家下樓到助教那特地把通行牌領取，並領了一些獎勵票，交還了登記簿子。然後晚上繼續來圖書館讀書。因為圖書館建築最高，所以當初規劃的時候，位置在學院的中間偏後，距離寢室和食堂也相對於其他學館都近便些，大家到這裏自習，正好更便捷些。

    到了圖書館門前，老趙頭依然先從一層往上開始掛燈籠，王博士依然從這開始往前巡查。幫助完老趙頭上好燈籠，李辰領著大家到一層的自習大廳學習，想換個位置看看有什麽隻得注意的。孫雲趁著老賀還在二層掛燈，悄悄到四樓，看看晚飯前他們下樓時候的門鎖是否有人動過。門鎖依然鎖著，地麵上他們帶出來的灰塵腳印，也被清掃拖掉，估計還是負責本閣的老趙頭清理的。孫雲用鑰匙打開門，向裏張望一下，他們雜亂的腳印到門口為止，看樣這功夫，屋子裏沒人進來。孫雲鎖上門，回身準備下樓，突然看見老趙頭就在他的身後，把他又嚇了一跳。老趙說：“我剛才在二層聽到四層門鎖響，原來是你呀。回來檢查一下啊，很好，是個細心的好孩子。”孫雲說：“趙老伯，門外是您打掃的吧，實在不好意思，屋裏灰塵大，把外邊都弄髒了。下次我們一定打掃幹淨再走。”“不用，隻是幾個腳印而已，要不然外邊也刮風落灰，我每天都要掃一遍拖一遍，不礙事。”“那太麻煩您了，我先下去看書了，您慢點掛燈。”二層往上樓層沒有一層的超高，用一根竹竿就能夠著，因此孫雲也就沒張羅幫忙。孫雲邊下樓邊想，這個老校工也夠不容易的，每天上班的時間，比他們上學的時間都長，起早貪黑的，工錢也不多，不知道是家在外地還是本地，實在太辛苦。估計家裏條件很差，否則不會這麽老了還出來幹活。想到這兒不覺感歎，人生無常，每家各異，都有苦衷，無法細想。

    到了晚自習結束，大夥依次出來，房間的燈各個熄滅，老趙頭最後一個下來，王博士也最終巡視完，之後各自回去休息。李辰眾人一邊往回走，一邊碰碰頭，依然是沒有什麽異常，這才發覺，要麽是孫雲多心了，要麽是被孫雲騙了，不過看在殘卷的份兒上沒人追問孫雲了。

    晚間的呼吸吐納，連美儀、靜儀也參加了。幾個新人和老人之間差距太大，需要從入門係統的指導。李辰、吳堅他們做基礎教學的事情，既沒經驗又沒耐心，結果都一股腦的推給孫雲，弄得孫雲很鬱悶。這些雜事都讓他做，讓他沒有精力去提高和精深，跟他們抱怨也沒有用，連田儷都都站在幾個小師兄的一邊，覺得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孫雲無奈，隻好教幾個新人重零開始。新人學習還有個特點，總怕錯誤，還想要捷徑，因此會問些怪異的問題，弄得孫雲自己都沒練好。李辰幾個師兄弟都跑一邊或者結陣練習，或者單獨練習，沒人理這邊，蕭月看孫雲忙，尤其男生給女生糾正動作身體接觸不方便，便過來幫助，孫雲稍緩解些。

    晚上睡覺的時候，孫雲再回顧藏書閣，從見到老趙頭，到老王頭，進館學習，閉館休息，再離開他倆，基本和昨天一模一樣，沒有什麽特殊。如果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那堆腳印，感覺好像哪有問題，對了，是那些蠟痕不見了！是自然沒的，還是特意弄的，還是同學踩的？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眯著了，再睜眼，遠處更鼓之聲正交子時。孫雲看看大家都睡得香甜，悄悄套上深色的衣服，推開窗欞，一提氣飄身跳出去，跑向藏書閣。此時，各大殿的燈火已經自然熄滅，隻有月光如水，萬籟俱寂。孫雲的境界剛達到氣感、氣聚、氣動的氣聚初期，已經具備了氣功、輕功等運功的基礎。因此任何動作如跑跳、投擲、擊掌已經可以提氣進行輔助發力。不大一會兒，來到藏書閣下，看看左右無人，孫雲再提一口氣躡足潛蹤上了樓。

    來到四樓平台，四周依然寂靜，孫雲壓住心跳，來到藏書廳前，借著月色看見鎖頭依然靜靜的掛著，聽聽屋裏毫無聲息，他這才心裏放下，但隨之也湧上一絲失望。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沒有依據的，那就是說最先發現的腳印和蠟燭淚痕隻不過是助教他們留下的，自己應該是多心了。因為多心導致了對任何事情的敏感，造成後邊一係列簡單事件的邏輯判斷錯誤。好在自己並沒有對同學說出猜測的依據，否則大家更笑話自己了。

    想到這兒，孫雲猶豫一下，不知道該直接回去，還是該打開門鎖進屋看看。如果進屋看看，裏邊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對自己信心的打擊更大。如果直接走，萬一錯過裏邊的真實內幕，會後悔死了。但真打開，一旦裏邊真有高人，無論是誰，憑借自己的功夫，很可能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就會被抹殺。權衡權衡，孫雲決定寧可浪費點感情，還是應該打開看看，任何謎底必須在解開後才會顯現，無論對錯都要有答案。想到這兒，孫雲鼓起勇氣，平息一下失望、盼望、恐懼等多重的複雜心態，左手輕輕的扶住鎖頭，右手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突然隻聽裏邊傳出一個聲音：“你來啦！”嚇得孫雲魂飛魄散，鑰匙差點調到地上。

    (本章完)